明日方舟：苦难与救赎之歌 第255章 守恒

“..........”

灰瞳沉默着，默默的接受着来自凯尔希的审判。

“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错，我也知道就算我现在道歉也无济于事，但是，凯尔希，请给我一个机会。”

灰瞳突然开口，冷漠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的歉意，但是也看不出其他的任何什么。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纯洁而又空洞。

“之前的一切，我都很抱歉，但是，拜托了凯尔希，就算是我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

灰瞳的双手被地心引力所牵制，就那么耷拉在身体两侧，双臂之上不断的向下滴落着鲜血，碎裂的臂铠镶嵌进了皮肤与血肉之中，就像是一盆没有加酸菜或者是青菜的骨头汤一样。

“一个赎罪的机会。”

灰瞳坚定的看着凯尔希，心中毫无波澜。

“你，凭什么会认为，在你做下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还会原谅你，甚至给你这个机会？！”

凯尔希双手揪住灰瞳的风衣衣领，将其提了起来，黑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

“你会的，不是因为我相信你，而是你没得选，我们，都没得选。”

灰瞳平静的看着凯尔希。

“你说对了。”

凯尔希放下灰瞳，双手缓慢的从灰瞳的衣领上松开。

啪！

“但是，我放你，是因为局势所迫，我是为了大局着想，但是这一巴掌，是因为我自己。”

凯尔希回身给了灰瞳一巴掌，力道之重甚至让凯尔希自己的手在抽完这一下之后都在微微的颤抖。

凯尔希说完，便将Mon3tr收回，朝着帐篷外走去。

“哼......这不是明明很在意我嘛其实。”

灰瞳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半晌之后，无言的笑了笑，在心中这么想道。

凯尔希走出帐篷外之后，左右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确没有其他人看着之后，身子瞬间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上。

“凯尔希医生！”

一旁的黑袍女瞬间上前扶住了凯尔希。

“闪灵，我不要紧。不用这样，扶我起来，我还能走。”

凯尔希被闪灵扶起，随后一只手握住着帐篷的支架，倚靠在帐篷上，整个人的脸色十分的虚弱。

“凯尔希医生！可是.......”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问题就耽误大家，你耽误大家几分钟，我耽误大家几分钟，那这片大地还要不要继续运转了？这片大地从来不缺任何一个人离了谁都能转，就算我死了，明天的太阳照样还会继续升起，不耽误这片大地的生存，这片大地每时每刻都在死人，不多我这一个，也从不少我这一个，闪灵，我没事，你让我一个人缓一缓就行。”

凯尔希拄着帐篷的支架，额头上的汗珠擦了又擦，但是总也擦不掉，抓到的地方没过几十秒就会变得又滑又粘，只能换别的地方扶着。身上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口中呼出的热气总也散不掉，周遭仿佛一直都是这么热。

“凯尔希医生......您还不能倒下。”

闪灵不顾凯尔希的阻拦，执拗的将对方扶起，弯着腰将对方的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明白，我如果倒下了，肯定会引起一些情绪来，扶着点儿我就行，至少在明天的太阳重新升起之前，我还暂时不能倒下。”

凯尔希把头靠在闪灵的肩头上，自额头流淌下的汗水打湿了闪灵肩头的斗篷。

人，在伤心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乐极会生悲，悲极的时候，人，反而会变得异常的冷静，就连自己其实早已泪如雨下了也毫不自知。

有人说这是因为身体的保护机制，在防止你过于悲痛把身体搞坏，就像是有些人在经历过一些十分不美好的经历过后，身体可能会使其遗忘这段记忆，好让那个人可以重新进入生活。

也有人说，无声，便已是世界上最为悲痛的表现了。

灰瞳认为，以上的都对，但也都不对。

这种东西就像是盲人摸象，自己的感觉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毕竟这种东西并不存在准确的定义，一千个萨卡兹人的心中有一千个卡兹戴尔，你也不能完全保证自己心里想的和别人的一模一样，现实情况下，不冲突就算是不错的了。

灰瞳看着面前躺在手术台之上的阿米娅，心中五味杂陈。

“出来吧，我决定了，我跟你走，代价是，治好她。”

灰瞳沉默许久之后，在空荡荡的帐篷之中站直身体后说道。

“治好她？可以！你想要什么样子的？不会再被矿石病烦扰？也不会被法术侵蚀，更不会被力量所反噬？还有以上都要？不同的价位带来不同的答案！只要你能够支付得起代价，哪怕是重启时间我都能做得到！”

一个虚幻的身影从灰瞳的背后走出，兴奋的看着灰瞳。

“存在，别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告诉我，我需要支付什么代价？”灰瞳冷漠的说道。

“啊，很简单！我看看啊......不好意思，你现在啥都买不起，那算了，再见，我回去了。”

存在装模装样的看了一眼空气笔记本之后，便做出来一副准备打道回府的动作。

“给我站那儿。”

灰瞳话音落下，存在便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果然，虽然说你是一个完全独立于我之外的完全不同的一个个体，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人还是得依附于我啊。”

灰瞳笑着走到了存在的身旁，用指尖撩起对方的下巴，抬起头仰望着对方。

“你猜？”

存在瞬间便把灰瞳一把抓住反过来将灰瞳压在了身下。

“现在，是谁要依附于谁了呢？嗯哼？小灰瞳，别试图迈过红线，你，现在还承受不起这个结果，我的确只能待在你的身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要听你的，我是完全独立于你的一个个体不假，但是你我源自于一体，四舍五入下来，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你控制不了我。”

存在俯下身低头靠在灰瞳的耳边，每一次说话时吐出的鼻息都喷打在灰瞳的耳边，让其浑身一颤。

“好了，不和你闹了，想让我治好她可以，但是，我只能保证把她变回先前没有变成这副鬼样子之前的状态。多的保证不了。”

存在起身从灰瞳的身上下来，朝着倒地的灰瞳伸出了一只手。

“成交”

灰瞳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一把起身。

“代价是什么？”

灰瞳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从地上随便捡起一把镊子对准手臂上卡进血肉里面的骨铠碎片往外夹。

“和我走一趟卡西米尔，在接下来的路途，你，得听我的。还有，别以为治疗这小姑娘毫无代价，世间万物都是遵守守恒的，我祛除了她身上的这些东西，就得在其他的东西上增加点儿什么，换句通俗的话说，你，得替这个小姑娘承受她体内的这些东西。正所谓有舍必有得，你失去的越多，那这个小姑娘得到的也就越多。”

存在走到手术台前，开始做准备工作。

“没问题。”

灰瞳夹出了双臂内所有的碎片，随手丢下了沾满血肉残渣的镊子，走到了手术台前。

“好了，那么，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