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玄穹录 第28章 心渊归寂

青丘天穹骤然裂开无数紫黑色裂隙，修士的瞳孔中倒映出扭曲的自我虚影，狐婴蜷缩在建木幼苗下，七窍渗出墨色雾气。林霄踏空而立，忽见大能者神识崩解为黑焰、凡人垂首竟吞食自身魂魄——初代恶念将混沌秽气炼为「心渊之核」，吞噬三界七情六欲，凡被黑雾侵蚀者，神识化为「噬心傀」，其形如燃烧的残破画卷，触碰之物瞬息湮灭为虚无，永堕无念无识的归寂深渊！

"神识即灵台……初代要吞尽鸿蒙心念！"白芷以湮灭的五行骨结印，建木幼苗枝叶燃起混沌青焰，根系勉强抵住黑雾侵蚀。渊中浮出无数噬心傀，其形如焦炭拼凑的巨人，掌心刻满癫狂咒文，所触之地草木燃起心火、山石化齑粉。东海翻涌起黑焰浪潮，龙王残魂从漩涡中浮出，逆鳞被咒文贯穿，龙爪裹挟心渊洪流劈向林霄："痴儿！你每斩一具傀身……便让心渊多吞万丈灵台！"

林霄暴退五千里，混元无极境中阶清气凝为琉璃屏障，建木灵种分化三千「净心金藤」刺入黑焰。藤蔓触及噬心傀的刹那，焦炭表面崩裂出猩红纹路，映出骇人真相：心渊核心悬浮着初代恶念本体炼化的「心核」，其形如碎裂的青铜颅骨，表面刻满神农尝百草时崩裂的「心痕咒印」；每道咒印皆与三界神识相连，黑雾化作漩涡吞噬生灵心念。更可怖的是，白芷的眉心突然裂开第三目——她左臂燃起神识之火、右腿凝为记忆晶石："九尾狐族的通灵脑……本是点燃心渊之核的薪柴！"

狐婴尖啸震碎百丈黑雾，通幽印记拽出万丈心核。林霄引动建木灵种化为青木颅鼎，鼎身缠绕镇民残存愿力与野菊金焰，一掌按向咒印核心。鼎纹触及心痕的刹那，鸿蒙记忆如潮涌现：上古神农执掌百草时，颅鼎本为平衡心念的圣器；初代恶念以秽气浸染心痕，将其反转为吞噬凶器；而建木灵种的真身，竟是神农断发镇心魔时遗落的「净心灵种」！

"归源！"青木颅鼎炸裂成漫天星辉，黑焰漩涡被愿力重铸为「明」「悟」「定」三枚古篆。建木根系中破土而出的心痕灵种，将狐婴墨雾凝为琉璃心印。林霄周身清气化作心念长河，丹田内混元无极境桎梏尽碎，元神蜕变为「鸿蒙归墟境初阶」的「心渊道主」，挥手可涤三界魔障。白芷却踉跄跪地，通灵脑尽化飞灰，她望着掌心消散的心痕呢喃："灵台已净……初代的心渊终将成为其葬身之地。"

深渊震颤，初代恶念的低语裹挟着万千噬心傀的嘶吼："当心痕吞噬鸿蒙时……你会知晓，混沌……本就是无明无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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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漩涡吞噬了最后一缕天光，青丘大地龟裂成无数漂浮的碎岩。初代恶念的真身自虚无中凝聚，亿万破碎星辰在其颅骨裂缝中流转，污浊的因果丝缠绕着噬魂咒印，逆脉浊流化作三千丈触须横扫三界。林霄脚踏建木灵种所化的琉璃灵台，混元无极境高阶清气在身后凝结为九重光轮，每一重皆映出上古神只的虚影——烛龙衔日、共工踏浪、神农执鼎。

"你吞噬时序、逆转五行、湮灭心念，却不知秽气亦是鸿蒙本源！"林霄双掌按向灵台，三千镇民残存的愿力从地脉深处涌出。野菊虚影在金焰长河中舒展花瓣，每一片皆刻着「勤」「真」「衡」等上古真言。初代恶念的巨颅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混沌触须骤然分裂为十万八千道秽气锁链，所过之处的时空如琉璃般冻结，东海龙王的残魂刚触及锁链便炸裂为血雾，连哀鸣都未及发出。

狐婴的九尾在狂风中燃起血色道火，它纵身跃向秽气核心，通幽印记化作漫天血雨撕开裂隙。林霄趁机催动建木根系，琉璃灵台迸射的清气长河裹挟着野菊金焰，如利剑刺入混沌漩涡。两股力量碰撞的刹那，鸿蒙本源真相在光幕中浮现：初代恶念竟是伏羲斩断因果线时剥离的「秽念」，其吞噬三界生灵只为填补自身被上古神只斩灭的残缺神魂；而建木灵种承载的真言，实为女娲补天后陨落的「净世心火」所化！

"以身祭道……归源！"林霄的元神与琉璃灵台同时崩解，清气长河重铸为覆盖三界的鸿蒙光幕。初代恶念的嘶吼逐渐扭曲，秽气锁链在光幕中熔炼为纯净本源。白芷残存的一缕神识自光幕边缘浮现，她伸手轻触林霄消散的元神，指尖绽开一朵野菊："你以混沌为薪柴重燃鸿蒙，可还记得……青丘废墟上那株伴你修行的野菊？"

深渊归于死寂。枯萎的建木幼苗突然颤动，新抽的嫩芽上流转着金焰纹路。三界破碎的山河开始重塑：东海沸腾的浊浪凝结为琉璃海床，青丘漂浮的碎岩重新拼合成插满残剑的祭坛，曾被逆脉浊流侵蚀的修士跪倒在地，掌心浮现出野菊印记。而初代恶念的残骸化作一场黑雨，每一滴落在地面都开出一株通体漆黑的曼陀罗——那是伏羲秽念最后的诅咒。

数万年后，一株野菊在青丘祭坛绽放，花瓣上映出林霄的残魂虚影。他拾起一片建木新芽，对虚空轻叹："白芷，你说新鸿蒙诞生的灵念修士……可会知晓你我曾燃尽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