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玄穹录 第25章 茶鼎沸雪

林霄的靴底碾碎最后一粒佛修骨灰时，松萝焰突然从地脉裂隙倒卷而起。十万枚颅骨熔成的茶碾悬浮半空，碾轮边缘《茶经》七之事的蝌蚪文泛起青光，妖族女帝脊骨裂纹里钻出的玄黄虫群被炙烤得吱吱作响，虫尸在青铜鼎腹凝成茶饼状茧蛹。九莲碳化的断臂突然渗出琥珀色茶露，一滴坠在苏瑶剑心所化的竹筅上，筅丝瞬间结满冰晶。

"三沸未至，茶魔已生！"初代巫祖脊柱裂开的孔洞里喷出焦黑茶末，落地化作十二尊《茶具图赞》记载的傀影。韦鸿胪的焙茶笼掀开盖顶，笼中窜出三条《北苑别录》火蛟；木待制的茶槌敲击虚空，槌头迸射的紫笋碎片割裂苏瑶裙角。林霄剑锋刺向漆雕秘阁的盏托，却发现托底暗刻的《东溪试茶录》瘴纹正吞噬他的道源。

妖族女帝的猩金左瞳突然溢出茶汤。汤水漫过战场时，百里松萝云海翻涌起蟹目气泡，林霄靴底青石竟变得如茶饼般酥脆。他踉跄后退三步，靴跟碾碎的青石屑里浮出《大观茶论》鱼鳞纹，纹路中伸出七条赤红茶须缠住脚踝。初代巫祖的脊柱传来金石摩擦声，又三具茶傀从《荈茗录》书页里爬出，持着风炉火钳来夹他天灵盖。

苏瑶的竹筅突然爆出二十八道冰棱。冰棱刺穿木待制的茶槌，槌头裂缝里渗出《品茶要录》记载的隔宿毒——那墨绿毒液遇风即燃，将三尊茶傀烧成焦炭。林霄趁机劈碎韦鸿胪的焙茶笼，笼中铁网崩裂时掉出半卷《茶解》，书页上的五行茶雾裹住妖族女帝右臂，臂骨顿时爬满霉斑状《茶笺》疵纹。

"二沸鱼眼，起！"初代巫祖脊柱裂痕喷出滚烫雪水。茶鼎茧蛹表面的《茶寮记》突然活过来，篆文化作百条茶蛇钻入地脉。林霄的琉璃道体开始虚化，十指竟能穿透青铜茶碾。他看到自己掌心浮现《岕茶汇抄》所述的松萝火种，火苗里摇曳着九莲婴儿时期被抹除的记忆——那襁褓中的婴孩脚踝，赫然烙着与茶鼎茧蛹相同的蝌蚪文。

妖族女帝突然发出尖利啼哭。哭声震碎七里松萝云海，云层后浮现《茗笈》记载的茶星二十八宿。林霄的剑锋被宿辉映得透明，剑脊上《茶录》五序文字逐个亮起。当"炙茶"二字灼穿漆雕秘阁的盏托时，托底喷出的惠山泉突然倒流，在虚空画出《水品》所述的泉脉图。

"碾茶破瘴！"苏瑶的竹筅搅动冰晶风暴。风暴中心浮现《阳羡茗壶系》曼生壶的虚影，壶嘴喷出的朱泥裹住初代巫祖脊柱。林霄趁机将剑锋刺入茶鼎茧蛹，鼎腹爆开的茶雾里冲出《茶说》记载的九变茶霭。第三具茶傀持着水方要泼他，被他反手将《续茶经》雪水拍进傀体，冰晶瞬间爬满《茶经》七之事图谱。

妖族女帝的猩金右瞳突然炸裂。瞳仁碎片里飞出十万片《茶疏》茶叶，每片叶脉都刻着被篡改的命格锁链。林霄的琉璃脏腑开始共振，第十一境"茶鼎境"的威压碾碎三尊茶傀。他看到自己道源深处浮现《茗谭》所述的茶禅年轮，轮心嵌着九莲碳化断臂炼制的茶则——则面上《荈茗录》文字正蚕食初代巫祖的脊柱裂痕。

初代巫祖发出困兽般的咆哮。脊柱孔洞喷出的已不是茶末，而是《罗岕茶记》记载的茶石疫。瘟疫触碰到苏瑶的竹筅冰晶，竟在虚空凝成《茶谱》所述的茶魔真身。那三头六臂的魔物刚抓起两具茶傀要吞食，就被林霄剑锋上燃起的松萝火种贯穿眉心。

"连珠沸！"茶鼎茧蛹突然爆开。蛹壳碎片化作《茶董》记载的千道茶事，每件事都缠绕着命格锁链。林霄的剑尖刺穿最后一道锁链时，妖族女帝左瞳里的茶汤突然沸腾，将他与苏瑶卷入《茶鼎胎衣》的终极秘境。秘境穹顶刻满《茗史》茶星，地面流淌着《煮泉小品》石池慢流，而初代巫祖的脊柱已化作《茶之九难》碑林。

林霄的琉璃道体开始渗血。每滴血珠坠地都化作《茶论》所述的茶魔，但他握剑的手愈发稳定。当第十一境大圆满的威压碾碎最后一座茶碑时，他看到九莲婴儿记忆里的蝌蚪文从自己掌心浮出，在茶鼎秘境的穹顶拼成《茶禅一味》的终极法则。

妖族女帝的残躯突然碳化成茶饼。饼面《大观茶论》纹路里爬出最后三条玄黄虫，虫体被苏瑶的竹筅冰晶钉死在《岕茶笺》紫笋石林。林霄的剑锋落下时，整个茶鼎秘境开始坍缩，最终凝成他道源深处一枚《茗笈》茶印——印文闪烁着第十一境"茶鼎境"大圆满的青色道纹。

松萝焰渐渐熄灭的战场上，九莲碳化的断臂突然颤动。指节缝隙里钻出一株《茶解》记载的五行茶苗，嫩芽上滚动的露珠里，隐约映出初代巫祖脊柱最深处的那道青铜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