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弓，看我一箭核平 第52章 归乡

蝰蛇在桌旁坐下，终于拿出了答应的那瓶酒。暮叶似乎兴致不高，但还是拿了个杯子加入他们。

“我答应过会回答你几个问题，那就开始吧。”蝰蛇开启了话题，“要知道，有些事我不能或不会告诉你。有些是因为系统不允许，有些是因为这些知识对你弊大于利。”

“我想首先……你究竟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杰克问道，“关于地球之类的事。一开始我以为这是神明的特性，但每当你提及一些事或开个玩笑时，暮叶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这其实并非什么重要信息，只是一直困扰着他。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听着，我并非无所不知！世上有很多技能。你肯定知道，系统能让你获取知识和记录，而我恰好有个技能，能让我知晓各种事。就把它想象成我能使用某种受限的谷歌或维基百科，能提供给我一些广为人知的信息。”

“这听起来简直无敌了。我怎么才能得到它？”杰克微微张大嘴巴问道。天呐，他太想要这个技能了。

“是啊，在你成为神明之前，想得到它就祝你好运吧。而且实际上它没听起来那么厉害，有很多限制。这技能叫‘部分全知’。不少其他神明也有类似技能，但我怀疑没人的比我的更好。我是几个时代前得到的，算是比较新获得的技能。它提供的无用信息多得离谱。”

“脑袋里塞这么多东西，不会有负担吗？”杰克真心关切地问。仅仅一点知识碎片就把他折磨得跪倒在地，他简直不敢想象全部知识的重量。

“杰克，我的智慧属性比你整个星球所有人加起来都高。我没事。”邪毒蝰蛇不以为然地回答，“但我们都清楚，现在重要的不是我的厉害之处。”

“确实。”杰克说着，往椅背上靠了靠，“我回到地球能预见到什么？”

“系统降临后，很多事都会改变。像地球这样的生命星球就是其中之一。你大概已经猜到，与未来居民能够做到的事相比，在系统降临前，你们的星球其实相当渺小脆弱。因此，它已经被改造得更适合这个新世界。”

“具体是什么意思？”

“首先是大小。地球比以前大了很多。很多地方可能还是会让你觉得熟悉，但也会有很多不同。星球的大致布局没变，只是……变大了。海洋更深，陆地面积更广，山脉高耸入云，比以往更高，森林变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参天大树组成的‘都市’，一直延伸到地平线。

“其次，原本生活在那里的生物也会发生变化。当开化的种族，也就是人类，在新手教程中时，留在地球上的动物经历了这场洗礼。现在又有系统创造的其他生物加入，它们都改变了。别小看它们。”

“有D级生物？”杰克担忧地问。

“原本的生物里？没错，有很多。改造星球的能量也作用在了这些动物身上，让它们比平常成长得更快。但我觉得你不太可能碰到，它们数量稀少，分布也很分散，通常聚集在天然宝藏或特殊区域周围。我更担心的是第三点。告诉我，如果你没杀森林之王，你觉得它会怎样？”

“别告诉我……”

“对，它会和你一起回到地球。而且它绝不是唯一的。很多生物都被安排进了新手教程，现在它们都会来到地球。你杀掉的四个兽主也是一样。当然，现在它们死了，这就留下了一个空缺。一个你可以利用的空缺。”蝰蛇狡黠地笑了笑。

“等等，你说它们会来到地球是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意味着一群极其强大、可能有智慧且各有目的的生物会降临地球？这到底怎么回事？”杰克有点慌了。

“没那么糟糕。这些D级生物不能随意走动，而是会被安置在特定区域。还记得新手教程里带内区的那个泡泡吗？移动的就是那个泡泡。只有原本的居民能进入，像森林之王这样的不能离开。当然，过一段时间后，泡泡会消散，它们就能自由活动了。”

这番解释消除了杰克的不少担忧。他松了口气，又想起神明之前说的最后一部分内容，“那我该利用什么？”

神明微笑着解释道：“森林之王的死留下了一个空缺。更准确地说，他的森林被留了下来。毫无疑问，它很可能就在你回到地球后的附近。找到它，在那里立足。找到文明之柱。这应该能给你一个很好的开端，也是个不错的行动基地。相信我……从长远来看，这会非常有成效。”

“我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有兴趣安定下来，建立一个基地。我目前的计划是寻找我的父母，还有我哥哥和他的妻子。”

“我感觉在领导方面，你和我很像，所以找个人替你管理，你只管享受名义上掌权带来的所有好处就行。至于家庭方面……”蝰蛇叹了口气，“在这方面我有个坏消息。”

杰克心里一沉，犹豫着问道：“什么？”

蝰蛇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说道：“别想去找他们。”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让这句话在房间里回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这是他唯一能问自己的问题。

他们没挺过来吗？他的父亲罗伯特一直足智多谋，母亲善良且意志坚定。迦勒和玛雅也是……为什么？

“有……有办法让他们复活吗？”杰克试图抓住一丝希望。

“很抱歉。我比任何人都更努力尝试过让人复活……如果有可能，我也还不知道方法。如果有尸体，再加上特定的物品和技能，也只有刚刚死去不久的人才能复活。但如果真灵消失了……那就不可能了。不过目前这也不重要……他们还活着。”

“你说什么！？”杰克有点生气，“那为什么我不能去找他们？”

他是那种会制定计划并尽可能坚持到底的人。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就会全力以赴去实现，会一直努力直到成功。他当初定下杀死森林之王的目标时就是如此。

“因为这是浪费时间。你知道家人在哪里吗？他们离你有多远？你确定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助他们吗？你有没有想过，专注于寻找他们而忽略自身成长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还希望你能给我个大致方向的线索……”杰克说。

“我不会那么做。系统也不会给出这种信息。在一个变化如此巨大的星球上，以你有限的能力，还天真地认为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几个人，这不现实。对你来说，变得更强要重要得多。还有……偶尔也相信他们一下。也许他们能照顾好自己，你过度操心反而可能有害无益？”

杰克思考了一会儿，尽管很不情愿，但他觉得这些观点都无可辩驳。但同时……他还是有点遗憾。他选了“猎人追踪”技能，是为了更好地找到他们；选了“一步千里”，希望能更快地赶到他们身边。难道这些都白费了？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他盯着天花板问道。

“变得更强。把这当作前进的动力，因为你想找到并保护他们。你前方的路还很长，毫无疑问，你还会遇到其他想要保护的人。”蝰蛇安慰道，“而且……不管怎样，至少你在这里有两个伙伴，很可能会一直陪着你。”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和一直沉默的暮叶。

杰克看着他们两人，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他还没能接受这个现实，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将独自回到地球。只是他还是觉得有点……孤单。

他的同事和朋友，要么死了，要么和他的关系变得让他很不自在。雅各布不知怎么活了下来，但他完全不确定与雅各布见面会是什么情形。卡斯珀显然变成了不死族，这又是个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大麻烦。杰克自己后悔没能帮助他们俩，而雅各布很可能也对杰克心怀怨恨。

除了工作上的人和家人，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都渐行渐远，或者在大学那段不太愉快的经历后，他自己主动疏远了他们。仅有的其他朋友是在网上认识的……而那些关系更加模糊。

也许他应该听从维利（蝰蛇）的建议。找个基地，安顿下来，做做炼金术之类的事。让自己头脑清醒。但之后呢？

他会成为人类的领袖，在新世界引领他们吗？呵，那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会成为一个独自生活在树林里的隐士吗？这似乎也没什么吸引力。很久以来，杰克第一次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没有计划。至少没有长远计划。

“我想，该来的总会来。”他喃喃自语，“我还有多久离开？”

“这里大概一小时。在外面正常时间流逝的地方，只有几分钟。”

“那我们出去吧。”杰克说着站了起来。

蝰蛇没有异议，打开门。杰克感觉时间慢慢恢复正常，世界变回他进来之前的样子。只是他现在内心感觉有点空虚。虽然空虚，但他依然坚定。

他们在外面又聊了一会儿他回到地球可能遇到的其他事，直到他被提醒时间快到了。

“我想我们以后再见。”他对两位神明说道，“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不客气——朋友不就是这样吗？”蝰蛇微笑着说，“要是每次我帮你你都感谢，那就太单调了。照顾好自己。别这么快就死了。”

“注意安全。”暮叶也开口说道，这是他许久以来第一次说话，“记住，炼金术练习别偷懒。”

“我不打算很快就死，永远都不。别担心，我不会偷懒。下次见面，我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说完这些，他们就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感受着此刻的氛围。很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是他们三人最后一次相聚。

杰克又变强了。获得了头衔、技能，提升了等级。在与森林之王的最后一战后，他达到了全新的高度。他准备好在毫无防备的地球上大展身手。

雅各布站在他的老朋友兼保镖身旁，准备返程。在神殿里度过的短暂时光，感觉比实际时间长得多。嗯，对伯特伦来说，确实长得多。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和大师待在时间密室里。虽然两人等级提升都不算多，但都以各自的方式成长了。伯特伦技能得到了升级，他的剑术如今本身就是个稀有技能。进入密室时，以地球的标准他算是个不错的战士。现在，至少以多元宇宙E级的标准来看，他也很有能力。他充满自信。

雅各布则把时间花在了学习上。由于他的职业特性，哪怕只是学习这么简单的行为，也让他升了两级。两人都没在专业上有所进展。伯特伦是因为没时间，雅各布则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未来要选什么专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关于返回地球后会遇到什么，他们已经了解了很多。现在，大师带着女儿，给他们做最后的叮嘱。

“记住，安全是你们首要关注的事。一开始先避开危险区域，同时建立起你们的追随者团体。遵循神圣者的教诲，你们一定能在启迪你们星球的道路上取得成功，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放松警惕。

“你们尤其要警惕其他神明的追随者。圣教会的敌对神明可能会祝福一些人，这些人会因为你们的身份和目的而针对你们。在可预见的未来，我们无法提供任何物质援助，所以很遗憾，你们只能靠自己。

“但比起那些想杀你们的人，你们更要警惕欺骗者。”这位留着胡须的男子一如既往地严肃说道，“那些想利用你们或误导你们的人。骗子，还有那些你们以为是朋友的人。对于技能无法准确看透的人，不要轻易相信。”他转向雅各布身旁的护卫，“伯特伦，你的职责是保护占卜师。你和他的生命息息相关。别让我们失望。”

伯特伦只是点点头，回应着这位临时老师的严肃。雅各布则陷入沉思，琢磨着这些话，同时也在最后完善他回地球后的计划。有很多事要处理，他得确保第一次就把事情做对。

他传播圣教会教义的决心是真诚的，信念也是坚定的。他只是需要说服其他人。宗教一直是个棘手的话题，大多数时候，人们只是生来就属于某个宗教。

但有了系统，一切都大不相同。神明不再是无形的存在，不再仅仅是一种意识形态的象征。他们现在既是如此，又远不止如此。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拥有真正影响世界的力量。

“关于我参与的新手教程结果，我之前询问的事有消息了吗？”

“有。”

一个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吓了众人一跳。这声音强大却又温和。一道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看清来者的面容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大师脸上露出既震惊又充满崇敬的复杂神情。是圣母……

众人都跪着，不敢抬头，那身影开口说话。出于尊敬，就连雅各布也跪了下来。“你的朋友赢了。打败了注定的王者，成为了始祖。我的孩子，不要与他为敌，但也不要与他结盟。暂时避开你的朋友。愿你们永远沐浴在神圣的光辉中，我的孩子们。”

说完这些话，那身影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消散了。伊内拉、雅各布和伯特伦都对“注定的王者”“始祖”这样的词感到困惑。也许只有大师明白这些术语。但他太过震惊，还没缓过神来，没法解释，因为他仍对刚刚发生的事惊叹不已。

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在这两个年轻人被系统送回地球之前，勉强给出了一个简短且不太连贯的解释。

卡斯珀站在漂浮的符文中间，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工作。他的皮肤白如灰烬，身体没有一丝生命能量的迹象，但他看起来比新手教程出问题后任何时候都更有生气。

他周围所有的符文旋转着，慢慢汇聚成一个魔法阵。他从空间储物中拿出一根木桩，将魔法阵移向它，符文嵌入了这武器中。又一个陷阱布置好了。

他走出塔楼，最后向那位强大的巫妖点了点头，在过去几周里，这位巫妖一直担任他的老师。他取得的进步远超自己的想象，内心由衷地感激。

巫妖也点头回礼——并非是对卡斯珀，而是对赐予卡斯珀祝福的那位。有了这个祝福，卡斯珀足以被任命为返回地球的不死族部队的首领，但他坚决拒绝了。即便如此，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受其他人的尊敬或惧怕。

卡斯珀进来时，楼下庭院里的会议也快结束了。众人都停下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他们的首领——一位名叫普莉希拉的女子，她曾经和他一样是人类。

[复生人类-58级]

她冲他甜甜一笑，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众人身上。

卡斯珀只是微微冷笑，脖子上的小吊坠因为里面鬼魂的恼怒微微发热，这让他心情更差。我跟你说过了，莱拉，我对她没兴趣……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等待新手教程结束。

63天零22个多小时前，所有人类从地球消失。现在，是时候让剩下的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