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弓，看我一箭核平 第6章 美妙的一夜

夜晚静谧无声，比人们预想中满是近乎没有心智、一心只想啃食人肉的野兽的森林要安静得多。

没有咆哮声，没有狼的嗥叫，也没有猫头鹰的鸣叫。真的是一点声响都没有，除了微风拂动树木和灌木丛发出的沙沙声，以及篝火燃烧时的噼啪声。

守夜人的职责相当简单：留意那些试图谋害他们的东西，并且让篝火一直燃着。杰克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体力值，看到是135/140。

睡了大约三个小时后，体力值又快满了。他刚去睡觉的时候体力值才只有一半左右，恢复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

随着等级提升，对睡眠的需求减少确实有可能，又或者是系统的介入改变了某些根本的东西，使得睡眠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例如，杰克在想，如果体力值一低就猛灌体力药剂会怎样。也许就能一直保持清醒了。

杰克摇了摇头，起身在营地周围走了一小圈，查看了一下这片小空地的周边情况。事后想来，他们营地的选址，说得委婉些，选得很糟糕。

他们四周都是树木和茂密的灌木丛，这为任何捕食者提供了绝佳的藏身之处，而且没有任何一个方向能为他们抵御潜在的攻击提供可靠的掩护。

杰克考虑着早上是不是应该去找个山洞之类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山洞也有其弊端，因为很有可能只有一个入口……他都能想象出像那头大野猪一样的野兽冲进狭窄的隧道，将沿途的一切都踩个稀巴烂的画面。

嗯，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景象。

看着那些树木，似乎可以想办法在一棵比较高大的树上扎营，不过那样就没法生火了，而且他对大家爬树的能力也不是很有信心。

想到夜里这个时候森林里如此安静，没什么动静，杰克觉得这个系统——或者不管是设计这个新手教程的是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倒也不是完全冷酷无情。

夜间野兽的缺席让生存变得容易了不少，给了他们睡觉和恢复精力的时间。就连像獾这样通常在夜间活动的动物，似乎也只在白天捕猎了。

然而，杰克仍需保持警惕，因为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外面没有野兽还在捕猎。

他也不能忘记新手教程里的其他人。一开始在那根巨大的柱子上时，他看到过他们，分散在各个方向。

回想起来，他意识到那些人只出现在他的左右两侧，前方和后方都没有。他也忘不了他们身后那堵巨大的墙。

柱子之间的距离轻易就能达到数公里，所以他们还没遇到其他幸存者也就不足为奇了。

才过去了半天左右，虽说他们已经走了一阵子，但其实没走多远，可能顶多也就几公里。

行进速度很慢，每个人都紧张兮兮、格外小心，甚至还绕了些路以避开可能有危险的区域。他们行进的方向也是径直远离那堵墙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参与这个新手教程的其他人到底是不是人类。他看到过一些轮廓，显示是两足生物，但他没办法知道他们只是外形和人类大致相同，还是真的就是人类。

说实话，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希望他们是人类好，还是外星人好，因为很有可能他们迟早会发生冲突。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慢慢地过去，这种单调乏味的感觉开始让他有些受不了了。

虽然坐着不动、只是留意周围情况听起来挺容易的，但任何干过夜班工作的人都清楚那有多无聊。

但遗憾的是，看书或者玩手机都不是个选项。

丹尼斯和莉娜很可能是通过聊天、互相提醒保持清醒来打发时间的。

这种无聊，再加上环境中丝毫没有能让人提起精神的刺激因素，导致杰克慢慢地变得越来越不警惕了。

然而，当他听到空地最远端、离篝火最远的一处灌木丛传来沙沙声时，他一下子又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

杰克紧紧盯着那处灌木丛，它还在不停地沙沙作响。他盯着灌木丛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危险，但他的本能却告诉他情况不妙，他应该小心才是。

他拿起弓，从木头上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看其他人，他们都还睡得很沉。

昨天大家都累坏了，主要是这次磨难带来的精神疲惫，所以他根本不想因为一场虚惊就把他们叫醒。

他朝灌木丛走去，在他走近的过程中，灌木丛每隔几秒还是会轻微地沙沙作响。他仔细查看灌木丛，什么都没看到，但还是犹豫着不敢直接走过去。

他开始拉弓，瞄准灌木丛，然后慢慢地走近，步子迈得很小，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突然蹿出来的东西。

毫无预兆地，有个东西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他立刻射出一箭，轻松命中目标。与此同时，还没等他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一个黑影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

在黑暗中，他没法看清楚那是什么，但人形的轮廓很清晰。当他看到月光映照在一把剑的剑刃上时，就更加确定了。

杰克向后踉跄了几步，大声呼喊想叫醒其他人，但声音刚从他嘴里喊出来，他就慌乱地举起弓试图挡住那把剑。他成功挡住了剑，但被向后推了一下，又一次差点摔倒在地。他双手紧紧抓着弓才勉强稳住身形。

终于，他看清了攻击者的模样。是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和雅各布以及西奥多一样的衣服。换句话说，是一名中级战士。

那名战士又一次挥剑砍来，但剑砍进了杰克弓的木头里，卡住了。他们的打斗陷入了僵局——杰克想夺回弓然后后退，而战士则想把弓整个砍断，进而砍到杰克身上。

不过，僵局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又有一个人从附近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挥舞着一把巨大的双手斧。

杰克看到了他，不用多聪明也能知道情况不妙。非常不妙。

那名中级战士就算不比杰克强壮，起码也是和他不相上下，而且他已经被迫陷入近身搏斗了，这意味着他没办法使用弓箭了。

营地里的其他人这时都已经醒了，但他们慌乱又困惑，没有一个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杰克和攻击者们离篝火足有二十五米远，隐藏在黑暗之中。

当那名挥舞着斧子的战士逼近时，杰克不知所措。他没时间思考了，所以没去多想……而是直接做出了反应。

在斧子即将砸到他脑袋的前不到一秒钟，就在那名战士用力拉扯的时候，他松开了弓，借着对方的力道向后倒去。

杰克趁机向后撤，而斧子则砸在了他刚刚站着的地方。那武器现在卡在地里了，这让那名重型战士成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他冲上前去，想用刀刺那名重型战士，但被对方穿着铠甲的手臂挡住了。

杰克毫不犹豫地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利用箭的长度，设法从上方越过对方的防御，刺中了那名斧子手的眼睛。

箭只是勉强刺了进去，但这足以为他争取时间了。

当他转过身时，那名中级战士又朝他攻了过来，但杰克用刀挡住了第一击。

战士后退一步，又挥了一次剑，但这次，剑周围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红光；剑的速度更快，力量也更强了。

杰克试图挡住这一剑，结果手腕传来剧痛，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就在同一时刻，他从身后明显感觉到了危险。不……不是那种有危险的感觉，而是必死无疑的感觉。

时间似乎变慢了，杰克的感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他看到——不，是感觉到了——整个战场的情况。

那名斧子手又站了起来，眼睛流着血，但还是设法捡起了斧子，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那名中级战士又一次朝他攻了过来，举起剑准备再砍一剑。更重要的是，在他身后……一支箭正朝他的脑袋射来。

有史以来第一次，他完全接纳了这些全新的、陌生的感官带来的感觉。但不仅如此，他完全毫不犹豫地照着自己的本能告诉他的去做。

某种东西被解锁了，而他欣然接受了这一变化。

他微微侧身，抬起左手伸到背后，接住了那支箭。

同样的动作轻松躲过了中级战士自上而下的一击，他随即将箭猛刺进那名战士的手里，疼得对方大叫一声，剑也掉落在地。

他身后那名挥舞斧子的战士又一次试图攻击他，但他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俯身躲过了这一击。与此同时，他接住了中级战士之前掉落的剑。

他动作迅速流畅，将剑猛砍向斧子战士的膝盖，对方惨叫一声，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杰克没有去补刀干掉他，而是朝那名已经没了武器的中级战士冲去，打算解决掉他。杰克朝他跑去，在他抬起手臂试图格挡时，横着在他手臂上砍了一剑。

第二剑划开了他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把杰克从头到脚都溅湿了。

又有一支箭朝他射来，但杰克只是微微侧身就躲开了，接着他朝那名正试图再次捡起斧子的重型斧子手冲了过去。然而，杰克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全速冲刺，一脚踢在那名战士的头上。还没等这名晕头转向的战士回过神来，杰克就举起剑，向下刺进了跪着的那人的头骨里。

尽管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剑也只刺进去几厘米，不过这已经足以深深刺入大脑，瞬间就把那人杀死了。

可是，剑卡住拔不出来了，杰克便从箭囊中抽出两支箭，一手拿一支，躲开了敌人弓箭手射出的另一支箭。

那名攻击他们的弓箭手显然慌了神，眼中满是恐惧，看着浑身是血的杰克朝他冲过来。他一直藏在旁边的一些灌木丛里，但根据箭的飞行轨迹找到他简直易如反掌。

弓箭手把弓扔到地上，意识到自己没时间再射一箭了，便抽出了刀。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杰克觉得他的箭术实在太差劲了。

很明显在进入系统之前就是个新手，而且他感觉这人用近战武器也好不到哪儿去。

杰克冷笑一声，轻松躲过了对方挥出的第一刀，然后俯身向前，将一支箭刺进了弓箭手持刀的手臂里。

值得称赞的是，那人没有松开刀，但这也没什么用，因为杰克又把另一支箭刺进了他的肚子里。他被这一下惊得刀都掉了。

他试图反击，但杰克又从箭囊中轻松抽出一支箭，砸向弓箭手的胸口，接着又是一支，然后又是一支。这个可怜的人只能挥舞着手臂，徒劳地试图挡开这些攻击。

九支箭之后，那人终于停止了挣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尸体上总共插着十二支箭。

杰克站起身来，抬头望向天空，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危险的感觉已经过去了，他内心那种杀戮的本能也平息了下来。他活下来了。

营地里的其他人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朝他跑了过来，他们显然都还惊魂未定。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们立刻被这血腥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一个人脸朝下倒在血泊中，就在另一个还跪着的人旁边，那人的眼睛在滴血，一把剑从他的头顶刺出。

而浑身是血、面带微笑的杰克站在另一具插着十几支箭的尸体旁，这画面更是让整个场景显得无比恐怖。

“……发生了什么事？”雅各布结结巴巴地问道，显然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

面带微笑的杰克转向他，仍在回味着自己此刻正体验着的那种兴奋的感觉。他笑得更灿烂了，回答道：

“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