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扶柳 第168章 塞德里克6

黑湖水草在晨曦中泛着铁锈色的光，奥罗拉跪坐在有求必应屋的羊毛地毯上，指尖抚过金蛋表面冰冷的人鱼纹章。

塞德里克的龙皮靴尖无意间碰倒水晶药瓶，紫红色药液在地板晕染成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

"昨天在图书馆找到这个。"少年递来本封面长满藤壶的古籍，《深海咏叹调：人鱼语言音节图谱》的烫金标题正在剥落，"或许该试试泡进含羞草汁的温水里？"

奥罗拉将金蛋浸入铜盆时，塞德里克袖口的青苹果香囊滑落进药液。

水面突然沸腾起珍珠色的气泡，人鱼凄厉的歌声裹挟着记忆汹涌而来，她看见自己躺在湖底石台上，发丝如水草般飘散，而塞德里克正被格林迪洛缠住脚踝。

"呼吸草只能维持四十五分钟。"塞德里克突然握住她发抖的手腕，魔杖尖在水面划出同心圆，"但如果有这个..."

他从内袋掏出枚缀满珍珠的贝壳，正是圣诞舞会那晚她遗落在槲寄生下的发饰。

有求必应屋的墙壁开始扭曲，变成布满珊瑚礁的水下洞穴。

塞德里克挥动魔杖模拟出黑湖底部的光影，银光鳐鱼从他肩头游过时，奥罗拉发现他耳后粘着片人鱼鳞片，折射出矢车菊蓝的光晕。

"人鱼文字的元音要贴着上颚发音。"少年示范时的气息拂过她眉间，奥罗拉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耳语。

塞德里克潮湿的袖口蹭过她手背，在皮肤上留下盐晶绘制的古代如尼文。

当金蛋第七次发出正确的音阶，墙壁突然显现出迪戈里家族纹章。

塞德里克用魔杖轻点橡树图案，树根瞬间蔓延成邀请函上的花体字迹：「平安夜下午茶，期待埃文斯小姐莅临。」

前往迪戈里老宅的马车穿过暴风雪时，奥罗拉发现塞德里克在反复摩挲龙皮手套的裂口。

他今天穿着高领毛衣遮掩后颈疤痕，但抬手整理鹿角胸针时，袖口还是露出截绷带，上周对抗炸尾螺留下的灼伤。

"母亲烤了白巧克力覆盆子塔。"塞德里克解下围巾替她擦拭车窗雾气，青苹果香顿时充盈车厢。

奥罗拉看见他毛衣领口内闪过金光，正是赫奇帕奇金杯上拓印的情诗片段。

迪戈里夫人的拥抱带着月见草香，她为奥罗拉别上蓝宝石雪花胸针时，指尖掠过少女泛红的耳垂。

"塞德从暑假就开始收拾阁楼，"她眨着与儿子如出一辙的灰眼睛，"说要腾出地方存放比魁地奇奖杯更珍贵的宝物。"

阁楼木箱里堆满带着时光痕迹的物件：三年级魔药课的O.W.Ls试卷（边角画着戴珍珠发卡的小獾）、被血渍染红的图书馆借阅卡（记录着《古代爱情咒语溯源》）、甚至还有奥罗拉在温室摔碎的陶盆碎片，此刻正被修复咒拼成星空图案。

"这个或许该物归原主。"塞德里克从橡木匣取出记忆水晶球，球体内赫然浮现天文塔顶的初吻幻象。

少年腕间的防护手链突然绷断，珠子弹跳着滚进时光转换器的齿轮模型，在阁楼掀起微型时空漩涡。

奥罗拉抓住窗幔的手被塞德里克稳稳握住，时空乱流中他们跌坐在羊毛垫堆里。少年为她拂去发间木屑时，阁楼忽然响起十二下钟声。

窗外风雪骤停，圣诞颂歌从楼下飘来，迪戈里夫人正在哼唱人鱼婚礼的古老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