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抠着玄龟翁龟壳缝隙里的青苔,整个人陷在生死簿机房崩塌的齿轮堆里。冥川黑水从头顶裂缝“哗哗”往下灌,像甲方连夜倒的加班需求,泡得债灵傀儡们肿胀如浮囊的饺子,在水面载沉载浮喊着“上主菜喽”。碧波仙子半截龙身陷在沥青状的黑气中,金鳞被黏稠的暗流裹挟着剥落,逆鳞裂缝里钻出的小孽龙啃着黑气骂骂咧咧:“老娘这爪子……比财务贴发票的浆糊还黏糊,比年终总结的废话还塞牙!”
“黏糊就撕票!”玄龟翁突然从漂着酸菜叶的黑水坑里诈尸,龟壳“嗡嗡”震出蛛网般的血纹,“丫头!剜心断情——就趁现在!”血纹在机房地动山摇的震颤中浮空炸开,凝成十二字预言:【逆鳞碎,黄泉开;情不断,孽龙生】。话刚说完“噗通”又栽进水里,龟壳缝里飘出的呼噜泡混着韭菜味。
碧波仙子龙瞳骤缩如针。孽龙虚影趁机从阵图缺口探爪,黑气凝成的指尖直掏她心窝:“逆鳞归位……你才是黄泉宴的压轴主菜……”爪尖触及逆鳞的刹那,暴雨夜的记忆碎片如玻璃渣喷涌——七岁的碧波蜷在血泊里,黑袍人剜鳞的匕首刃口凝着月光,融化的麦芽糖在雨水中拉出粘稠的丝,糖丝里浮出篡命师虚影咧到耳根的笑脸……
“老娘的命……轮不到你收租!”碧波仙子逆鳞金芒炸成白炽,龙爪燃着焚天金焰悍然抓向自己心口。指尖刺入血肉的瞬间,机房万千青铜齿轮“咔哒”停滞如坟场,债灵傀儡集体僵直成冰雕,连翻涌的黑水都凝成墨色琥珀。
“蠢龙!心在左胸腔!你丫往右肋掏个鬼!”琉璃仙一剑冻住孽龙利爪,冰晶顺剑身“咔嚓”裂至吞口,“脑子被酸菜腌入味了?”毒舌剑气裹着冰碴子糊了碧波满脸,她逆鳞处的黑气尖啸反扑,凝成九道荧光锁链缠住琉璃剑身。黄泉水的锈腥味顺着裂痕弥漫,剑穗瞬间结出森白冰霜。
“锁你祖坟!天地银行,冥府WIFI——给爷熔了这破链!”张天机甩出三张金符贴住锁链,符咒炸成电网。碧波仙子趁机左爪贯入胸腔,鲜血混着金焰喷溅如熔岩。“滋啦”一声裂帛之响,她生生剜出颗跳动的光球——球内裹着匕首寒光与童年糖渣,寒光深处映着麦芽糖融化时拉出的黏腻长丝。
“断情……方能斩宿孽啊……”玄龟翁的梦呓如游魂飘荡。碧波仙子龙爪捏碎光球,金红龙泪混着血雨瓢泼而下。泪珠砸在生死簿核心齿轮上,“刺啦”灼穿数据流,机房穹顶“轰隆”塌陷如天崩,露出外头遮天蔽日的冥川黑水。水面浮着的万张“断命宴”请柬遇泪即燃,火焰中浮出青铜墓门饕餮图腾扭曲的倒影。
“宴席……永不散场……”孽龙虚影在泪雨中扭曲尖啸。黑爷抡起腌了三百年的酸菜坛子砸中虚影天灵盖:“散你姥姥的流水席!”坛口喷出的蛊虫卵“噼啪”糊住虚影七窍,卵壳内钻出的时间蛊虫疯狂啃噬数据流。柳爷蛇尾如钢鞭卷住碧波仙子脚踝,墨绿毒液顺逆鳞裂缝注入:“最后一针醒脑剂……再不清醒老子改行炖蛇羹!”
碧波仙子仰天龙吟,浑身金鳞剥落如鎏金暴雨。裸露的龙躯在泪火中暴涨虬结,断角处生出珊瑚状的血色新角,脊骨刺破皮肉凝成连绵山脉般的龙棘。彻底化龙的百丈真身卷起罡风,生死簿齿轮“咔嚓”崩成满地废铁,债灵傀儡在龙威中碎成荧光粉末。
“篡命师!老娘掀桌一千遍!”龙爪撕碎最后一道黑气锁链,金焰龙息焚尽孽龙残影。生死簿残页在火中翻飞如冥蝶,纸屑凝成篡命师崩溃的嘶吼:“你断情……我却生了妄念啊——!”
硝烟未散,异变突生!燃烧的请柬灰烬中浮出九寸青铜钥匙,哑钟咳出的黑血符文如活蛇缠绕其上,“嗖”地钻入碧波仙子新生逆鳞。鳞片内侧泛起蓬莱阵图纹路,与冥川水底的墓门图腾共振轰鸣,震得众人耳膜沁血。
“导航费……该结……”时无咎虚影刚浮出就被苍狼王扑倒,狼群獠牙撕碎漫天飞舞的算盘珠:“结现钱!三倍加班费带五险一金!”喷涌的冥币被白爷仅存的蒲公英绒毛点燃,金火中浮出“福报认证”公章焦黑的残渣。
“完犊子!黄泉路开席了!”黄爷屁遁炸穿地板,韭菜味的绿雾裹住众人下坠。碧波仙子龙尾扫飞坠落的青铜梁柱,新生的龙瞳却猛然僵住——冥川黑水在脚下裂开无底深渊,水底浮出十万口青铜棺椁。棺盖缓缓滑开,无数覆满孽龙鳞片的巨爪探出,每只爪尖都捏着碧波族人半透明的魂魄,魂魄心口刻着“食材编号”。
“主厨已就位……”深渊里传来刀叉碰撞的轻响,“该上冷盘了……”
碧波仙子逆鳞金芒暴涨,化龙真身如陨星撞向棺群:“上你祖宗的八宝饭!”龙爪撕碎前排棺椁,飞溅的碎木中黏着麦芽糖化的黑气。黑气触到新生龙鳞“滋啦”腐蚀出焦痕,琉璃仙挥剑冻住伤口:“糖里有毒!比甲方的饼还毒!”剑身“砰”地炸出蛛网裂痕,黄泉水混着锈腥味喷涌如瀑。
混乱中凌霄子俯冲救援,鹰羽刃削向黑气却被反噬。一片染毒的羽毛飘落深渊,羽尖突然闪过荧光代码:【主菜:清蒸化龙鱼】。胡九娘狐尾卷住失控的碧波仙子,青火灼烧龙鳞焦痕:“丫头挺住!后厨等着你掀灶台呢!”
最后一瞥间,我看见:
碧波仙子逆鳞内侧的蓬莱阵图正被糖渣状黑气蚀刻,纹路凹陷处凝出“宴席主位”的阴文;
哑钟咳在棺盖上的黑血渗入木纹,形成锁孔状的漩涡,孔洞深处传来分餐刀刮骨瓷的锐响;
白爷飘散的蒲公英灰烬落向孽龙爪尖,一点火星在鳞片上灼出“特饮:醒魂秃毛茶”的焦痕。
“下辈子……”云中子的祖安脏话被罡风撕碎,“老子接急单就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