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也 第296章 血运天华

姜辰抬手召回万兽皇影，收好阵台，扫视周遭化作劫灰的‘无耻之徒’，内心并未掀起太多波澜。

时至今日，他一路走来，那颗赤子善良的心，早已被世俗奸恶之人磨砺得棱角分明。

倒不是说他恶贯满盈、残忍嗜杀，而是他已经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对敌人不再心慈手软，这是一种心境成长，更是一种蜕变…

死寂渊，一处万丈白骨垒成的深窟，人形窟窿如山，占据了大半。

其余不少皆为不知名的兽骨，大多数骨骼横亘百丈，骨质晶莹如寒金，泛着淡淡光亮，生前绝对是一尊尊称霸妖族的绝世大妖。

死气森然，阴寒之气宛如万古冰川之风，横虐四方，方圆大地一片霜白，可见此处的气温有多冰寒。

在深窟的尽头，也就是万丈白骨中心，有着一池血水，前后三丈宽许，泛着妖异血芒。

池上悬浮着秘境沙盘，楚长歌正立身血池，虎目如神，盯着云阔截杀诸势力门人的地带，那里所有光点泯灭殆尽，只余下一颗明亮如皓月星辰的光点，显然他目睹了全程激战画面。

长歌神情自若，内心平静如静止的湖面，并无意外惊异之色流露，似乎一切很合乎他的预想。血池边缘虚空骤然被撕裂开来，云阔身着染血的衣袍，晃晃悠悠的前来请罪。

他单膝下跪，低头拱手行礼，道：“少尊，属下办事不力，还请责罚！”

长歌不语，不曾搭话，眸光依旧锁定那颗耀目光点，直接将云阔晾在一边。

虚空飘来一抹冰凉的肃杀之风，轻轻吹拂着云阔的身躯，顿时令他大气不敢喘，额前不禁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心如坠入冰窟！

姜辰在原地一甩衣袖，撇去尘灰，抬头仰望天际，似乎知晓虚空另一端有人在窥望，他淡漠道：“突然想见识一下你的面目，这终极传承地，吾是去定了！”

云阔又道：“少尊，您请放心！除却江永昼、阚曦日、秦皇图手上的血神源，封禅其余帝躯体皆被我等截获，这姜辰应是到不了传承凌霄殿了！”

楚长歌依旧不语，不为所动，似乎想窥探出姜辰之后的行动轨迹。

沙盘之上勾勒出姜辰的光点，只见他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陷入沉寂。

非也！姜辰知晓无血神源难以到达传承地，光凭人力御空飞行，要寻遍整座秘境，有如大海捞针，难如登天，有些禁地设有虚空法阵，一旦踏入，想要脱身，是件极为麻烦之事。

“有了”

他盘膝入定，神念搅动意识海碎片，拨开重重记忆浪涛，终是让他找到那块封存着在奇异秘境与封禅意念对话的记忆碎片。

一个与姜辰一模一样的神念体，提着记忆碎片，忽地碎片中的男子跳脱时空，抬头望向现实中的姜辰。

“小友，可是在找本座，是否改变主意，继承本座衣钵了？”封禅意念体淡笑道。

他独坐于茅草屋前，斟上一杯清茶，细细品味，白衣如雪，气质撩人，微风拂起他的披发，丰神如玉的神颜映照着坐怀天下大乱而不惊的从容。

姜辰是很难将他与十恶不赦、嗜血杀戮的魔神封禅联想到一起，可现实却偏偏如此。“前辈，君子以自强不息，吾岂能无劳而得，此次通过此法找到前辈，无他，我虽不争，亦要与天下群英讨教一番！奈何血神源信物皆入他人之手，无法，前辈可有招？”

“唔！整座秘境皆出自本座手笔，小事一桩！”

话罢，封禅放下茶杯，一指点出，射出一道绚烂白光，点向姜辰身后虚空，空间凭空裂开一道缝隙，内部神雷炸裂，紫色罡风肆虐，姜辰有些狐疑是否通向那终极传承地，有些不敢踏入。

封禅虚影淡淡摇头一笑，一掌拍出，柔和的魂力爆发，宛如一座小山撞向姜辰的神念，他一个趔趄，身形踉踉跄跄向后退去，猝不及防地踏上虚空通道...

身处虚空的另一端，楚长歌神色异常，眸光扫视整个秘境沙盘，已然不见姜辰的痕迹。

云阔察觉到长歌情绪波动，眼眸瞥向沙盘，看出异常，道：“怎么回事，姜辰莫名消失在秘境了？即使是撕裂空间也是有虚空痕迹显露，难道...？”

长歌终于开口，看向云阔，道：“起来吧！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出去了，要么进去了。事情变得愈发有趣了！”

云阔佝偻的脊背忽然挺直，谄媚笑意里渗出狠戾："少尊只需稳坐中枢，待血神卫大军压境，什么霸体道体，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楚长歌指尖骤然捏碎沙盘边缘一角，寒芒自眼底迸发："本座要的是干干净净的胜利——以封禅传承为棋，以天下天骄为秤，称出本座的道究竟几斤几两。"

他忽然转身，血池倒影里，袖中魔刃的寒芒吞吐如蛇信，"至于身份...时机未到。"

老将喉结滚动，望着少尊眼底燃烧的战意，忽觉后颈发寒。方才那抹杀意，竟比他见过的任何血神卫都要凛冽。

"属下愚钝！"云阔猛地叩首，额角撞在血池边缘，"但秘境出口的神阵..."

"准了。"楚长歌挥手打断，血池突然翻涌如沸，九道流光自池底升起——那是凝聚着九位天骄气运的天运血华，每一滴都在虚空里映出天道纹路。

"下来，随本座沐浴天运血华。"

云阔瞳孔骤缩，精猛的双手在袖中颤抖，他当然知道这神物的逆天之处。

"少尊厚爱，属下万死难报！

但天运血华所得不易，集齐诸位天骄天道气运与其道体精华交融出的稀世神珍，可逆天改命，重新塑造一个人的根骨及修炼天赋，甚至可逆增他人的大道气运。

此等神珍，属下不配拥有。少尊留着自个用吧，切莫浪费于老夫身上。”

"聒噪。"楚长歌的声音混着血池轰鸣，却让云阔浑身剧震。这两个字的尾音里，竟带着与封禅意念体如出一辙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