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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苍茫:天之高兮 第13章 惊天大案?寿宴

作者:生死流转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4-27 12:27:33 来源:书海阁

圣京官场人心惶惶,并非前线打了败仗,而是皇帝龙颜大怒,果真将那些十月初八后接触过天仙的官员全部革职。眼下就要展开三年一次的京察,众多京官都在担心吏部和都察院是否会借此大做文章,把过往三年的天仙接触记录全翻出来。

同光十九年十一月初一,徐家府邸门庭若市,车马如龙。在一座需要孩童翻身而过的门槛内,客人是清一色的京官,品秩最低的官员都是个郎中五品官。通过京察,优秀的六部郎中们可外调各州布政使司参政或按察使司副使。若得皇帝赏识,可直接升任内阁侍读学士。

朝廷未来栋梁云集于徐府,一来是给首辅大人徐恺之贺寿,二来是打听京察内情。主掌官员考核的吏部尚书一职本由黄涛担任,结果在他主动辞官养老后始终空悬,而都察院御史宋鹤卿早说过京察期间不接见任何外客。那么负责票拟且威望极高的徐首辅就成了他们眼中的一杆大旗。

徐家的幕后家主徐应山不会露面,毕竟是早该在几十年前就死去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缺席晚辈的寿辰。在这种人声沸鼎的场合,他通常会在不用来接待外客的书房里。翻着书,听着众人言语,时不时往外一瞧。

明话暗语,直言不讳,旁敲侧击。徐应山听出许多不只是贺寿道喜的话语,更加确定了天庭与朝廷的关系进一步恶化。越是在这种关头,徐家就越是要忠于朝廷,不然整个徐家都将成为姚家垮台的陪葬品。

“进。”

来人是徐恺之次子徐令闻,他手捧一精致木盒,双手奉上道:“这是家父孝敬老祖宗的寿礼,请老祖宗过目。”

“今日是他的生辰,想尽孝道也该改日才对。” 徐应山一脸欣慰打开木盒,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刻印“百年人瑞”四字的石雕。

徐应山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那不大合适的四字,是石雕的材质。这种带有灵气的石料产自天门山,而天门山又是天庭和历代朝廷双重钦定的圣山。没有和天庭天官的这层关系,是绝不可能搞到这种石头的。

“你父亲还有说什么?”

徐令闻回话:“有。家父说不知老祖宗具体年岁,只知已过百年。若这件孝礼不讨老祖宗喜欢,退回便是。改日老祖宗寿辰,定会献上符合老祖宗心意的孝礼。”

此举是徐恺之举棋不定,特来问老祖宗示下,他岂不知?徐应山盖上木盒,退回了孝礼,还说道:“告诉你的父亲。为人臣,忠孝当先。他的孝心我领了,去吧。”

徐令闻如实传话,正在与外客陪笑的徐恺之听了后面不改色,让徐令闻与长子徐令博一起接待外客。自己则去了一栋静雅别院。

院中种植了十数株产自家乡的柯亭竹,清香无比,骨节分明。即使在冬月,照样绿意盎然。这是祖辈们留下的家风,寓意为官清芬,节节高升,不畏寒霜。

早在这栋静雅别院中等候已久的内客,才是徐恺之真正想见的客人。他们就像这外头的竹子一样,都是被徐家悉心培养,步步高升的在京官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铁徐党。

这铁徐党当中,属工部尚书李孝玄官位最高。掌管天下城池修浚、屯田政令,参与军器制造。在当下大局,这官职远比太平时期要来得重要。

见徐恺之疾步而来,李孝玄起身道:“徐大人,眼下就要开展京察,您在家中大摆筵席,我恐那两宋会借题发挥呀。” 李孝玄所说的两宋,一位是都察院御史宋鹤卿,另一位是吏部侍郎宋元贞。永泰末年乃至同光前十九年的内忧以各位奸臣老臣逐步退场为结果,两宋一徐,是朝堂上呈现的新格局。

徐恺之道:“无妨无妨。今日是我的五十寿辰,连那宋元贞都送来‘福寿双全’四字,人家的行楷可是天下闻名啊。至于宋鹤卿这个铁面公,现在不照样得称我一声首辅大人?李大人不必担忧自己的仕途,专心国事便好。”

他的话就如同一剂定心丸,让那些匆忙起身相迎的朝中大员安心坐下。众人坐定后,一位兵部主事说道:“高抚军来信,说杜亮久攻不下剑门郡,伤亡过半。即使天界现在知情不报,但这则战报也快要入京了。大人,是否建议他们退兵?”

徐恺之道:“退兵?不可半途而废。剑门郡乃妖军命脉之枢纽,我军破局之关键。我会奏请皇上暂缓对邢州妖兵的合围,抽调出一些兵力去增援剑门战事。在剑门郡收复之前,台州的军饷军器不能有一丝迟缓。”

“那凉州方面呢?”

听到凉州,徐恺之就想起了那位敢在朝堂上主动请战的劲敌,如今的大将军余兴楷。虽说天峻失陷有他的一份责任,可仍是撼动不了他国之重器的地位。

“我现在倒是真心希望大将军能打赢几场大仗。妖兵主力全都集结在凉州东北,还听说连那个老妖王都驾临前线。真能打痛妖兵,这次妖族南侵差不多就结束了。军饷军器一样不得容缓,大将军要是有什么新要求,尽量满足。”暂时议完了军国大事,大理寺卿道:“那个夏琏,为老不尊。收了大批宗门修士,派出去几乎全是中下实力的修士。对于前线杯水车薪,对他自己却是收买了大量人心。现在又差人大肆抓捕与天仙见面的官员。有这种虫豸,中兴难矣。”

刑部尚书夏琏,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老面孔。在皇帝即位之初就以逢迎君意而节节攀升,一连经历了几场风波都能笑到最后,堪称官场不倒翁。但比起徐家这棵参天大树,还是逊色了许多。

徐恺之笑道:“皇上现在不满于天庭知情不报,故而迁怒于和那些下凡天仙接触过密的官员。他一个刑部尚书还能怎样,腆着老脸去给那些蠢货求情?”

众人闻言大笑。自从徐恺之进入朝廷中枢的这些年来可谓顺风顺水,现在黄涛走了,余兴楷离京,虽然回来了一个老尚书石清源,但徐党皆知此人不足为惧。他一人如日中天,其余党羽也跟着鸡犬升天。徐恺之对李孝玄说的“专心国事便好”,何尝不是让在座的各位放宽心?

只要皇上还想稳坐江山,那就离不开他们。那些言官、翰林骂他们权臣奸臣,更有人抬棺死谏。但试想一下,要是没了他们这群权臣奸臣,朝堂上还有几个可用之人?其实大魏早就在同光五年的内战中亡了,现在世人看到的只不过是它腐烂的过程。苍天会曝晒它的尸体,豺狼会分食它的骨肉。泱泱徐党,也只不过是众多豺狼中一匹懂得为它掩盖腐臭的老狼。

刑部侍郎在笑过之后,谨慎进言道:“徐大人,夏琏和宗门各大长老关系密切,会不会使人与天仙暗中牵线搭桥?既然有皇上明旨在前,要不要借此机会……”

徐恺之抚须挑眉,老神在在道:“贤侄,你所图不小嘛。夏琏对皇上阿谀谄媚,对他人百般苛责。不止我们,别人也怨言颇多,夏琏用不着我们动手。你只需盯着他和那些宗门长老的来往,若有人想对夏琏出刀,把刀递给他就是。”

“多谢徐大人指点。”

此时一位深得徐恺之信任的家仆无声掠步而来,禀告道:“老爷,都察院的宋大人登门贺寿,说是要面呈贺礼。老爷,您看这……”

众人听了一怔,徐恺之却是自信欢笑道:“宋御史亲自登门拜访,我岂有不迎之理。诸位,咱们一同去见!”

徐恺之回到正厅,只见宋鹤卿穿着簇新锦服,十分笔挺地站在正厅中央。这个极少赴宴的人从登门拜访的那一刻起,就立即引起了满堂满院官员的注目。这时寿星出现,众位宾客也都站起身来。

“徐阁老,恭喜五十大寿。” 宋鹤卿拱手一揖到地,说道:“宋某来迟不敬,望乞恕罪。”

见他不卑不亢,徐恺之皮笑肉不笑道:“哪里敢当?宋大人乃高洁义士,愿登门寒舍是我徐某荣幸,快请入座。”

宋鹤卿起身道:“未呈贺礼,宋某岂敢入座。” 他从袖中抽出一份折子,轻咳一声,念道:“都察院御史宋鹤卿谨奏:查我朝中极殿大学士、户部尚书徐恺之,自同光十二年入阁参赞朝务,屡蒙圣恩,广结党徒,误国殃民,有七不赦之罪……”

原来竟是参劾徐恺之的弹章!在场宾客都惊得脸面煞白,愣在原地。就连独坐书房,远远听着的徐家老祖也站了起来!

许多首辅大人的门生故吏,亲朋好友像挨了一闷棍,即刻面如土色,冷汗淋漓。被称为铁面公的宋鹤卿竟在寿宴上公然挑衅,根本不敢想象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风雨雷霆。

在宋鹤卿抑扬顿挫的朗诵声中,徐恺之咬牙冷笑,镇定着躁动不已的心。虽料想宋鹤卿登门多半是来者不善,却未曾想他竟敢如此狂妄。

李孝玄也被宋鹤卿的突然袭击吓懵了,脸上的客套笑容还凝固着没有消失。弹劾官员是御史的本职不错,但在眼下这种时局,这种场合,弹劾一个朝廷顶梁柱无异于不留后路的自杀行为。恍然间,他想宋鹤卿此举来头不小,莫非是前首辅的得意门生宋元贞暗中授意?思索之际,又听宋鹤卿念道:

“……李孝玄得升工部尚书,徐令博得升工部侍郎,蔡冕得升刑部侍郎,薛珪骤升大理寺卿,乃徐恺之既窃皇上爵赏之权以官其子孙,又以子孙之故升迁其私党此俑既作,仿效成风。人所共知,科道乃不敢劾,积威足以钳天下之口可知矣,此恺之不赦之罪五也……总言之,恺之豺狼其性,蛇蝎其心,鬼蜮其形。臣若不言,有负圣恩。故不避仇怨,请立赐罢斥、明正典刑,则天下幸甚!”

宋鹤卿读完了千言弹章,将折子慢慢收回袖中,面不改色地说道:“忠言逆耳,不知徐阁老此时有何感想?”

“大丈夫气概,好胆量,徐某佩服。” 毕竟祖上世代为官,徐恺之怎不知已故父亲徐敬衡是如何踏过一道道弹劾奏章最终位极人臣的。仅是一个宋鹤卿而已,岂会唬倒了他?他甚至还有心情斟满一杯酒,为宋鹤卿敬上。宋鹤卿不接酒杯,说道:“宋某素来滴酒不沾,失礼了。” 说完,自从瞠目结舌的人群中扬长而去。

数百位宾客都被宋鹤卿此举吓得目瞪口呆,直到徐恺之把酒杯摔得粉碎,大家才从惊怔中醒过来。有的打抱不平说要反参宋鹤卿一本,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有一帮子小官如坐针毡纷纷告辞。

寿酒是吃不成了。受了奇耻大辱的徐恺之在众目睽睽下失神往回走了几步,脚下一软,倒地不起。吓得徐令博、徐令闻兄弟二人连忙搀扶起来,李孝玄和蔡冕脸色煞白,慌张帮忙把徐恺之架到主座上歇息。

“我没病……” 神智尚存的徐恺之半倚在椅上,无力道:“无事,我的身子自个清楚……” 他话未说完,心头又是一紧,眼前忽然一黑,直挺挺昏死过去。

……

徐恺之再醒来已是点灯时分,生硬转过脖子,见一妻两妾还有子女侄儿们都守在屋内,个个悲戚神色。见他醒了,先是徐令闻欣喜喊了几声爹,然后大家都振作了起来。听徐令博说,自他倒下之后都是老祖宗在主持大局,先遣散了宾客,又派几人出去打探消息。到这时,皇宫那边还是没传出任何旨意。

听闻屋内动静,在走廊来回踱步的徐应山闻声而来。众人见老祖宗进了屋,一脸严肃神情,就主动退至屋外候着。

徐恺之挣扎起来,说道:“老祖宗,晚辈万没有劳烦老祖宗的意思。晚辈倒下,绝非怕了那狂妄之徒。宋鹤卿竟敢如此猖狂,晚辈必将……”

徐应山出手示意止声,说道:“是我让你倒下的。你不在众人面前示弱,还想怎样,带着徐家往火坑里跳?这几日你就告病在家,事务由我来操办。” 徐恺之听了略觉放心,却又被老祖宗一问:“恺之,你可知你比你的父亲差在哪?”

“恺之愚笨,请老祖宗指教。”

“敬衡不骄不躁,一生谨慎,才得以善终,又保你前途无量。你前半生顺风顺水,何尝不是深受祖先荫庇?我知你想说你把徐家带上更高处,势力遍及天下,皇上根本离不开徐家。但你别忘了,昔日秦皇也是奋六世余烈。”

“恺之受教,一切听从老祖宗吩咐。”

临近宵禁时分,出去的家人陆续回来,带回来的消息自然是五花八门、不疼不痒。派去的叔父辈老夫人虽是进宫见了徐氏皇妃,但她连娘家出了事都不知道。徐恺之听了又气又笑,只得苦中作乐,说皇上心仁,还能让他安稳过完这一日。

徐应山在廊下思索良久,一阵冬风过来,吹得院中枯草寒枝乱响。白日作筵席的排场,现在是满院狼藉。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他想到的不是那两宋,而是安坐皇位的同光帝。难道他徐家的百年谋划,就要因为皇帝的鱼死网破之意而毁于一旦了吗?只听他喃喃自语:

“我徐应山,只谋其家,不谋其国。” 说罢,他隐入烟尘,往国师居所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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