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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苍茫:天之高兮 第54章 事事平安(1)

作者:生死流转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4-27 12:27:33 来源:书海阁

二月十六,东都圣京,太极殿。

春雷滚滚,殿外的世界已被大雨所笼罩,与外面的嘈杂不同,殿内是鸦雀无声。

群臣俯首,他们的视线始终定在笏板上。御座无人,只有太子姚文康、总管太监邓德义立于两侧。

太极殿之中只有一人背对群臣,他立于中轴准线之上,遥望着被泼天大雨所笼罩的京城,心里是五味杂陈。

“杜子美曾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当下正处仲春时节,京城又连降七天大雨。文康,你怎么看?”

太子几步下了台阶,跪地,道:“古人言‘满而不损则溢’。天降甘霖虽利于春耕,而多日雨水可致洪患,不可不防也。”

“对,这也是朕为什么要勒令整改河道,兴修水利,你们可明白?”

群臣噤声。时年四十五的同光皇帝回头扫了一眼殿内大臣,他们个个都惴惴不安。帝又言:“朕就不明白,泱泱大魏,难道连修堤治水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吗?”

今年开年以来的种种事件确实让人感到不安,先是边疆狼烟四起,后是各州大雪纷飞,因天寒冻死者不在少数。时至正月下旬,各地又连降大雨,不少田堤毁于洪水。

同光命工部大力整改水患多发之地河道,兴修水利,却又有大臣劝谏此时边疆战事不休,整河道、修水利,乃劳民伤财之举。同光与谏臣于朝堂之上论辩,最终只能派人整改两处地方。正月二十六,同光派晋王姚文渊、皇三子姚文曦分别前往乾州西北、湖州中南督工水患治理。

……

“兵部可有事要奏?”

自从战事开始以来,除非军情急报,同光总是最后过问兵部。

“回陛下,骠骑将军林太方已收复定海郡,其他郡仍在苦战之中。”

同光闭目片刻,“林太方作战有功,封定国将军,赏千金。诸位若无事可奏,那就退朝吧。”

万寿宫,乃历代皇帝起居批阅奏章之所。同光帝每下朝,常在此闭门不出。

“赵立的奏折到了没有?”

邓德义捧来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帝拿匙开锁,阅其奏折,奏折尽言吴家寨、临熙妖**乱之事。

同光帝将奏折掷之于地,怒道:“朕叫他去治理水患,他偏要到临熙和赵立除什么树妖,现在又把临熙城主一家老小全送到京城来让朕处置。邓德义你怎么看?”

“皇上,晋王殿下能征善战嫉恶如仇,视妖兽为奸恶。皇上派殿下治理乾州水患在路上听闻有妖兽为祸一方自然会闻讯而来,此乃殿下本性也。”

“哼,没想到你也跟着糊涂。” 同光叹气道:“除妖是斩妖司的事。他身为皇子,不顾民生疾苦,整日只想着领兵打仗,像什么话!”

同光看着跪地不安的邓德义,冷声道:“传朕口谕。要是他此次治理水患办事不力,朕就撤了他的封号。”

……

平安府,乃乾州最高地方机关,也是乾州最为繁华的都会。大魏开国以来,历代皇帝时常巡幸于此。且平安西南山林风景宜人,永福二十八年,高宗仁皇帝在此特建皇家园林,名为兴德园。

乾州位居西七州之首,而平安府又位于西都永宁之西,因此平安府自然而然的被世人称作“西都之西都”。

二月十六,历经三日马不停蹄的奔波,秦正玉一行人终于抵达平安府。

到了这里,李无痕才算知道“繁华”二字为何意。车马喧嚣,尘烟滚滚。行人如织,步履匆匆。翠楼琼宇,金街玉砌,如神国之画卷。勾栏瓦舍,酒肆茶馆,日夜笙歌不绝。

“乖乖,这还不是都城,你们都城会不会比这里还要厉害啊?”

见李无痕瞠目结舌,秦正玉嫣然一笑,“差不多吧,东西两都也就比这儿多了些宫殿而已。”

“你们人间可真会享受,这光景可不比天界逊色。”

秦正玉听闻此言自然是掩不住心里的得意之感,喜形于色,红颜一笑,引得街边行人回首驻足。

车马行至一处府邸,李无痕自知这便是目的地,他请求道:“待会面见晋王,秦姑娘能不能先别告诉他我的身份?”

“李兄弟别误会,我只负责把人带到,其他的我可一概不管。” 秦正玉下马又道:“不过事后殿下要是问起来,那就……”

李无痕察言观色,立马明白了秦正玉的意思,他跳下马车拱手道:“倘若姑娘能帮我一忙,李某定当涌泉相报。”

“好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叫我一声姐我就帮你瞒过此事。”

不曾想秦正玉提出的要求如此简单,李无痕不做迟疑,道:“多谢秦姐姐相助。”

入了大门,院中多植草木,又有两灰鹤在此啄食嬉闹。茶香琴鸣,丝竹绕耳,房中有人言语。

秦正玉问了个明白,便跟在院中歇息的李无痕、唐灵说道:“殿下正在待客,还请二位随我至厢房等候。”

虽不知房中所待之客是什么身份,但李无痕听出房内议论之事乃是乾州水患。“殿下,此次乾州水患多发于泰阿郡、漓阳郡,其中漓阳郡下辖的沛县受灾最为严重。一个两千户的县,七千多口人,光是被洪水冲走的就有三千多人,还有房屋、田地,被毁数量更是触目惊心。这是昨日刚到我手的统计数目,还请殿下过目。”

琴止弦停。姚文渊接过册子,册上所记内容令他胆战心惊。

“叫人抄录下来,送到京城。” 姚文渊合上册子放在桌上,脸也白了三分。

“殿下,上报灾情等同上报军情,昨日就派人送往京城去了。” 乾州牧王子安见姚文渊一言不发,在那愣愣地出神。于是在他提高音量连叫了好几声“殿下”后,姚文渊才突然回过神来。

“王大人,我记得永泰八年沛县也发了大水,先帝派人赈灾修堤后沛县就没发生过那么大的洪灾,怎么今年灾情会如此严重?”

王子安抿了一口茶,神色担忧道:“沛堤乃永泰九年所筑,如今已过四十六年,正月以来沛县又多遭雨雪,二月又连降大雨。积雪化水,积水成洪,沛堤年岁已久,难挡其势也。”

姚文渊听闻此言喃喃道:“怪不得皇上要修缮全国堤坝。”

王子安看他又要出神,便吭声打断道:“殿下,赈灾粮款虽然已经运过去了,只是,我还有一件事……”

“这只是私谈,但说无妨。”

王子安缓缓说道:“殿下可曾记得永泰八年大水是在六月发生?其实泰阿、漓阳两郡洪患多发于五六两月,今年春洪实为罕见。” 他缓缓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此次洪水共毁十堤,春洪未止,夏汛将至,而河堤已毁。这该如何是好?”

姚文渊正色道:“王大人,赈灾的钱粮我已带到,具体怎么分配不是您的事吗?”

“殿下,赈灾与筑堤不可混为一谈呐。”

“呵呵,感情您是跟我要钱来了,你们平安府的银子呢?”

王子安愁容满面,“王某无能,致使平安府亏空多年。殿下还没将赈灾钱运到之前,库存银两已拨出许多去救济灾民。河堤重建,工期急迫,花费颇多,库中存银只能重建七处,这还不包括完全毁坏的沛堤。”

“这怎么可能!” 姚文渊闻言惊呼起身,他的目光飘忽不定,一时落在王子安身上,一时又转头看向院墙,墙外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盛景。

雕梁画栋自比琼楼玉宇,浮华尘世却称千秋神国。斩白蛇,定四方,开一世盛景。狼烟四起,文争武斗,启五浊恶世。前人思而不鉴,后人鉴而不思,回环往复,此万世之轮回也。

……

西厢房,房中只有李无痕和唐灵二人,他们已等待多时。

这期间,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确切的来说,自从唐灵从马车上醒来后就再也没跟李无痕说过一句话。

他们正襟危坐,紧盯门口等待着那个身影推门进来。

这些天李无痕也不是没试过和她说话,可唐灵总是没应他,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装作没听到。李无痕看她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吃饭也是心不在焉,本想关心一下的,但想到因为自己的冲动害她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也就没开口。

“我错了,抱歉。”

多日的沉默,李无痕还是开口了,他见唐灵眉宇间有点起伏,继续说下去。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真的?”

多日的沉默,唐灵终于有了回应。

“真的,你要我走,要我留,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好……好啊,我原谅你了。”

唐灵这次的语气与以往不同,少了些许灵气,多了几分扭捏。

李无痕一时间有点错愕,他在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了,或是有没有在做梦。先是秦正玉没有刻意为难他,现在唐灵又如此简单地原谅了他。

想到自己这几日独断专行,唐灵大度地原谅了他,李无痕心里是更加愧疚。

唐灵看李无痕两眼泪汪汪的,小心翼翼地问了两句:“你怎么了?是哪里疼吗?”

李无痕听了这话就“哇”的一声抱住唐灵哭,他还哭着说:“唐灵你真好,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得你差点没命……”

唐灵突然被这么一抱,已然是满面羞红,但她还是安慰道:“我哪会不理你呀,我只是这几天一路颠簸过来有些难受而已。好了好了,快别哭了。”

唐灵将李无痕轻轻推开,揪起袖子就给他一点一点地擦眼泪。在李无痕眼里,眼前之人也是泪眼朦胧,故展笑颜,更惹人怜爱三分。

“其实,那天我都听见了你是怎么拦易师姐的。” 唐灵擦去李无痕脸上最后一道泪,“你那么在乎我,我又怎会怪罪你呢?”

李无痕抽泣地说:“她是你师姐,你以后是不是回不去了?都怪我……”

唐灵见他又要流泪,连忙说道:“这不一定呀,她是她,宗门是宗门。再说天下那么大,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我吗?别哭了啊,等会还得见人呢。”……

“嘭”的一声,一杯茶盏被摔了个粉碎。姚文渊一脚踢开碎片,气得在房内来回奔走,随行门客见状纷纷下跪。

“岂有此理!一群酒囊饭袋!那么大的亏空不报,偏偏等我到了才说!这个王子安是何居心!”

其中一位门客斗胆提议:“亏空是王大人的事,殿下何不借此机会参他一本?皇上见殿下一片赤诚之心,到时乾州水患治理即便效果不佳皇上也不会问责的。”

姚文渊冷笑道:“好啊,到时候王氏被抄了家,还有哪位朝中大臣敢与我共事?”

那位门客低下头来不敢言语,姚文渊越看他们也是越心烦意乱,几下摆手让他们统统退了出去。

片刻,门前进来一个倩影。

“殿下今日为何发那么大的火?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殿下了?”

来人是秦正玉,她一进屋就收拾了地上的残片,又给姚文渊满上一盏清茶,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顿。

“你来了。” 姚文渊接过茶盏,瞧了瞧门外,“怎么不见江鸿、孟回岚?”

秦正玉踱步道:“他们有要事在身,一时半会回不来。不过呢,好事成双。”

姚文渊将清茶一饮而尽,“把他们带过来。”

秦正玉走到他跟前缓缓蹲下给他捶腿,她娇声道:“殿下现在威风凛凛,会吓着他们的。”

“是那两个小的?你放心,本王会注意的。”

稍等片刻后,秦正玉把李无痕、唐灵领了过来。姚文渊见李无痕身形虽小,但气度不凡;他又见唐灵红发红眼,不像个寻常姑娘。看对方非同一般,他的神色自然是严肃了起来。

姚文渊很是客气,先是让他们落座,等上了两盏茶再开口道:“敢问二位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让赵立如此记恨?”

李无痕和唐灵事先商量过,只要晋王问起此事,一切由唐灵回话。

“说来话长,简言之我们是在临熙起了点误会。”

“好胆量!是什么让你们有胆对抗朝廷命官呢?”

唐灵沉思少许,正色道:“侠义。”

她瞟了一眼李无痕,继续对晋王说:“赵立、韦知彰二位朝廷命官进城拿人,却不穿官服不带官兵,就连缉拿令都没张贴。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直接抓人。我们不明真相出手相助救走了南宫渊,没想到惹出这般祸事来。”

姚文渊闻之发笑,“你们虽然不知情,但救走人犯可是事实呀,这可是犯法的。”

“人犯吗?”唐灵与晋王对视,“未必吧。”

“哦?那唐姑娘有何证据?”

“这就是证据。” 唐灵从袖里掏出一张画卷递给晋王,上面画着他们三人的画像以及悬赏金额。“据我所知,官府的通缉令并不是如此形式,在进城时我也没见到街上有张贴捉拿我等三人的告示。而且根据《魏律》,若我们真被视为协助人犯逃脱的从犯,我们根本就进不了城门。”

“赵立这是在借刀杀人。晋王殿下,小女子说得可有道理?”

听了唐灵这一番话,姚文渊眼里流露出敬佩之意来,缓缓拍手道:“好一对智勇双全的侠士,不过赵立的确是奉皇命离京办差。虽然不知他是不是在公报私仇,但本王姑且相信你们是在行侠仗义。二位稍安勿躁,只要南宫渊一到,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那我们便等着了。”唐灵回身落座,神情已是悠然自得。品一口绿茗,茶水尚温。

姚文渊左顾右盼,犹豫半分后再度开口:“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

唐灵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李无痕身上,那俏皮眼神仿佛在说“我说完了,该轮到你咯”。

“挚……”

时间仿佛凝固,剩下一字如鲠在喉般始终出不了口。

好奇,欣喜,期待,羞怯,少女的眼神如春日般多情。可李无痕明白,有些话在别人面前是说不出口的。

“至交。” 李无痕小声地说,他沉下双眼,却还是瞟了唐灵一下。

唐灵笑眼盈盈,脸上还有红晕泛起,那沾沾自喜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李无痕“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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