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在明末 第307章 海商世家

南京城的街巷，贴满了《释奴令》的告示，在清晨的微光中，纸张泛着冷硬的光泽，上面的字迹仿佛一道道枷锁，锁住了豪绅们的旧梦。街头巷尾，奴婢们奔走相告，眼中闪烁着自由的渴望，他们的欢呼与雀跃，像一把把利刃，刺痛了豪绅们的心。

李明伟与侯英骑着高头大马正奔赴一家豪宅，侯英与李明伟是席思奎皇宫近卫军的两名军官，李明伟是连长，侯英是政委，两人率一连士兵正威风凛凛地穿行在城中。马蹄声哒哒作响，仿佛是皇威的鼓点，宣告着新政的不可侵犯。

“大人，前方就是方家的府邸。”一名近卫兵策马靠近侯英，低声说道。侯英目光如炬，望向那座气派的宅邸，府邸大门紧闭，仿佛在抗拒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侯英，你带一半宣教兵，从后门进入，我率近卫兵正门进入。不能让方家藏匿的奴仆趁乱逃出。”李明伟沉声道，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侯英点头领命，带着宣教兵迅速绕向后门。

李明伟抬手一挥，近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正门。“砰砰砰！”士兵们用长枪枪托猛砸大门，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街巷回荡。“开门！奉陛下旨意，清查私藏奴婢！”李明伟大声喝道，声音在空气中震荡。

许久，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探出头来，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大人，不知何事惊扰？我家老爷正在休息。”李明伟冷哼一声，一脚踹开大门，“少废话，进去搜查！”近卫兵们鱼贯而入，瞬间将宅邸内院包围。

与此同时，侯英那边也顺利进入了后门。士兵们迅速分散，把守各个房间及庭院中重要位置。

李明伟与侯英走进正厅，方家世子方浩正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不满。

方浩见一男一女两名武将闯了进来，吼道：“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私闯民宅？我定要向上举报尔等的不法行径。”

李明伟高举《释奴令》朗声道：“方公子！有人举报贵府藏有大量奴婢和家仆，你握着他们的卖身契，不让他们恢复自由，可有此事？”

方浩赶忙施礼，故作冤枉道：“原来是官家老爷！小人失敬了，官爷啊！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我们方家奉公守法，决不做损人利己的不法行为。”

侯英问道：“方家一共有多少人口？有多少奴婢和家丁！”

方浩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府里人口众多，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平日里这些琐事都是管家在打理。”说着，他朝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满脸堆笑地说：“回两位官爷的话，府里共有有三百余人，都是本本分分的良民，可没有藏匿奴婢这回事儿。”

李明伟目光如电，紧紧盯着方浩和管家，冷哼一声：“哦？三百余人？可我们收到的消息，贵府藏匿的奴婢远不止这个数。今日既然奉了陛下旨意前来清查，请方公子将你们府中所有人等一律召集到正堂外的广场。”

方浩只好让管家通知方家上下所有人全来正堂外集合。

不一会儿，方家人一个个从室内出来，聚集到了正堂外的广场上。

侯英与宣教兵拿着户籍黄册一一和这些人对照。

由于明末黄册制度形同虚设，侯英比对半天，竟然只有三个人在册。

侯英郁闷的将黄册一把丢到一边，说道：“连长！这黄册还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根本对不了。”

李明伟道：“那就给这些人重建黄册吧。”

侯英和李明伟都是临清府黑风荡中学毕业的，两个还是同学关系，侯英便是前文书讲的临清码头开茶馆的老侯的女儿，侯英黑风荡中学毕业后入了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民生会宣教兵。

随着民生会这两年的疯狂发展，侯英由一名普通宣教兵升为连政委，跟随席思奎来到了南京。

侯英自然对建立新的黄册驾轻就熟，很快将这三百多人登记完毕。

侯英皱眉道：“连长，方家只到家人一百二十口，但过继到方家的人口却有二百六十口人。”

李明伟随即明白了这是方家玩的新花样，朝廷要废除奴籍，方家就将其奴婢都过继到方家，成了方家的直系亲属，就不是奴籍了，也不用释放了。

李明伟问道：“他们过继的契约和保人可齐全。”

侯英道：“这些东西都齐全，我也一一问过了，这些人都是自愿过继到方家的，从他们言谈中，看不出有协迫的迹象。”

李明伟和侯英眉头紧锁，望着眼前这群所谓“自愿过继”的人，心中满是无奈。他们深知，这是海商们精心策划的阴谋，利用了人性的弱点和新政推行中的漏洞。但此刻，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其中存在胁迫，他们也无法强行带走这些人。

“走，去下一家。”李明伟咬咬牙，带着队伍离开了方家。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马不停蹄地清查了一家又一家海商府邸，然而情况如出一辙。这些海商像是事先串通好了一般，应对得滴水不漏。奴仆们都口口声声说是自愿过继，契约和保人一应俱全，从表面上看，毫无破绽。

回到军营，李明伟和侯英疲惫地坐在营帐中，对着一堆卷宗发愁。“难道就这么让他们得逞了？”侯英不甘心地说。李明伟揉了揉太阳穴，“陛下推行新政的决心不容置疑，我们一定还有办法。这些奴仆贪图丰厚月例，暂时不愿离开，可长远来看，他们终究渴望真正的自由。我们得从长计议。”

两人将这些海商的情况汇报给了席思奎，席思奎又向永昌帝汇报这些情况，永昌帝微笑道：“这些奴仆愿意过继给这些海商，说明海商对他们不错，过继又不违法，先这样吧，海商是最不能吃亏的，我们没收了他们的田地，没收了他们部分浮财，他们一定会继续与朝廷为敌，我们先不管他们，我看这个市舶司要整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