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渊 第248章 技、法、战、道

姬洛水可不是姬家的普通族人，她是姬家家主，代表的是整个姬家的意志和脸面。若是堂堂一大禁地之主确实在大夏被常乐杀了，那么姬家的报复势必是无比疯狂的。

常乐不知道整个休域有多少势力和家族，是姬家的附属势力？但根据景域的情况来看，绝对不在少数。景域还有能够与禁地姚家分庭抗礼的景家，休域就算现在的大夏算是强势崛起，但以前可一直都是姬家一家独大。

若是姬洛水被常乐伤了，姬家的报复也许只针对常乐或者常乐身边的人。但若是姬洛水被常乐杀了，那么姬家肯定会将与常乐有关系的所有人和势力，全部纳入报复范围，包括大夏皇朝和人间。

若大夏还只是普通的皇朝，灭亡与否对于整个休域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但如今的大夏皇朝，已经有了能够与禁地一较高下的实力，双方若是开战，整个休域都将被拖入战争的泥潭。

常乐个人可能不怕被报复，人间的主要人员也可以躲入瑶池，但人间的其他人怎么办？大夏皇朝怎么办？刚刚承受过战火摧残的大夏百姓怎么办？

姬洛水生，休域无恙。姬洛水死，休域必乱。

以姜无忧与九色神鹿一天到晚没事干，到处瞎溜达的作风，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常乐与姬家的恩怨，也不会不知道孰是孰非。

所以姜无忧将姬洛水带走，不仅仅因为他们同为上古八家，也是防止杀意正盛的常乐暴起之下杀了姬洛水，这是避免大夏皇朝甚至整个休域再燃烽火的唯一手段。

若是因为常乐与姬家的恩怨，将整个休域都卷入战争，到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那么常乐必然会被大因果缠身，被天道所不容。

看到常乐在沉思，程重笑着说道:“是非只因立场，胜败在于实力。小子，你的不甘、愤怒、纠结，只是因为你的实力还不够。”

是啊！是非对错不过是各自的立场不同。

是啊！一切烦恼的根源无非是实力不够。

若是自己足够强大，姜无忧敢把姬洛水带走吗？若是自己足够强大，别说杀一个姬洛水，就算掀了姬家祖山，他们敢报复吗？

叶南依不满的对程重喝道:“你很强吗？凭什么说常乐弱？如果没有九色神鹿，姜无忧算什么？”

这丫头是见不得任何人说常乐的坏话呀！程重苦笑着说:“那你们打得过九色神鹿吗？”

叶南依怒道:“它强大是因为九字真言强大，并不是它本身。”

常乐闻言立刻点头，他也觉得九字真言太过于恐怖，反而是九色神鹿本身并没有太强的气场。

谁知程重低声喝道:“荒谬！强，是没有任何原因的，只有弱，才会有万般理由！”

叶南依冷笑一声:“呵！哪个强者的强大能离开各种原因和机遇？你竟然说强没有原因。”

程重淡淡的说:“强，说的话就是道理，说没有就是没有。”

程重这句话可以说是强词夺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这个世界的规则永远都是强者制定，强者对，弱者敢错吗？错的代价就是灭亡。

但叶南依仍然不服的说:“周天十二阶，登天可灭神！你认为没有了九字真言，九色神鹿还会是常乐的对手吗？”

程重今日却一反常态，好像非要论出个输赢一般，毫不相让的说道:“登天可灭神？呵呵呵呵！这小子连封烛都杀不了，你说他可以灭神？老夫倒是觉得半神境就可以秒杀他。”

叶南依像是个发怒的母老虎，程重像是个与人争输赢的小孩子，常乐却一言不发的在旁边沉思。

他在想程重说的话，看似毫无道理，却是那么直接与残忍的直中要害无可辩驳。凡人也好，修士也罢，从来都是强者为尊。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强者制定的规则，这就是至理。

程重看着怒气冲冲的叶南依温和一笑，语重心长的说道:“丫头，你的强大在于你的双目，并不是瞳术与修为。而这小子的强大，在于他的周天极限，不是他的修为、境界和战斗天赋。”

叶南依这次倒是没有反驳，因为程重说的是对的，她的瞳术的确强大，强过绝大部分技法，却也只是技法。可是在天机镜和聚仙旗的加持下，却足以比肩秘法。

常乐也是一样，抛开他的周天极限不说，常乐比其他同境界的修士并没有强大多少。

其实程重说的并不全对，叶南依的强大，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她内心的寄托与坚守。叶南依的寄托是常乐，坚守也是常乐，她的所思所想皆为常乐。她强大是为了帮助常乐，甚至是保护常乐，她强大是为了能紧跟常乐的脚步，有了寄托与坚守的人，想不强大都难。

而常乐的强大，更多的是在于他的坚持，从他踏出青山开始，他时刻都在经历着危险，但每一次他都坚持下来了。这就是所谓不能杀死我的，都会使我更加强大。

程重接着说:“你们是不是觉得九色神鹿是因为九字真言才强大？如果这样想，你们就错了。现在就算把九字真言的修炼卷轴放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无法修炼。”常乐不解的问:“为何？”

叶南依目光闪烁问:“难道那是神术？”

程重摇头:“不，那是神通！”

常乐和叶南依异口同声惊呼:“神通？”

凡境修士，从筋骨境到登天境，能够施展的是技法和秘法。神明，也就是神境修士，才可以施展神术与神通。

神通对于神境修士而言，就等同于凡境修士的秘法，是神境修士的最强手段。

这也就是说，九字真言已经完全超脱了乾元大陆的范畴，半神境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最起码也需要达到神境才可以修炼，而且即使能够修炼也不一定能够施展，因为施展神通所需要的神力是庞大到不可估量的。

那么毫无疑问的一点就是，九色神鹿是神境战兽，真正的神兽！

就算没有九字真言，在这乾元大陆，一头神兽的强大也绝对是无出其右的。暂时来看，只要镇界神铁不出，九色神鹿便天下无敌。

看着不说话的常乐二人，程重乐呵呵的说:“怎么样？现在还觉得为师说错了吗？”

常乐回过神来，看着程重得意的模样，意有所指的问道:“师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程重脸色一变，佯怒的说:“我师父告诉我的，现在为师告诉你，怎么了？”

常乐不禁暗自感叹:我说师父今天怎么说的头头是道，搞半天是师祖说的话，切！

常乐打个哈哈，一脸谦虚的向程重请教:“那……师父，请您指点徒儿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徒儿更加强大？”

叶南依也认真的看向程重，虽然常乐的这个师父只是个炼器师，而且的确有些不着调，但顾九离说的话还是可信的。

程重摸了摸满脸的络腮胡，然后四十五度歪头看天，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道:“技和法，战与道！”

常乐和叶南依等了半天，才发现根本没有下文，程重就只说了这六个字，而且还摆出一副快来夸我的样子。

常乐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一种意思:你听懂了吗？

程重没等到意料中的夸赞，转头却看到常乐和叶南依在一边大眼瞪小眼，不由的开始唉声叹气，自己怎么就收了这么笨的一个徒弟？

常乐弱弱的问道:“师父，能展开说说吗？”

程重气哄哄的说:“你怎么这么笨？啊？你师祖当初也就对我说了这六个字，为师都能明白，你不明白？”

叶南依连忙问:“师父你是怎么明白的？”

程重脱口而出:“为师想了五年，然后很自然就明白了。”

常乐差点疯掉，你想了五年。然后你刚刚说出来，立马就怪我不明白，说我笨，这是什么道理？敢情你要五年才明白的道理，我就必须马上明白呗！

叶南依翻了个白眼转过头不看程重，太气人了，程重如果不是常乐师父，估计叶南依都要拔剑了。

常乐闭着眼睛说:“师父说的对，我笨。师父智慧渊博，师父德才兼备，师父大智若愚，师父睿智如渊。请师父指点徒儿。”

没办法，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叶南依忍俊不禁的掐了一把常乐腰间的肉，立刻让闭着眼睛的常乐龇牙咧嘴。

听到常乐的夸赞，程重这才严肃的说:“技，法，战，道，也可称之为战技，谋略，战斗意志与所修之道。四者兼顾方才成强者之路。嗯！说的太多，嘴巴有点渴！”

“听了太多，眼睛有点痒！”叶南依波澜不惊的接话。

常乐有点发愣，你是用眼睛听的吗？但程重的反应让常乐明白叶南依的意思了，那就是你再啰嗦，我就用瞳术了。

叶南依话音一落，程重立刻说道:“所谓战技就是修士战斗时使用的技法和秘法，这一点你二人都需要极大的提升。谋略我想不用多做解释了吧？

呵呵！而战斗意志的讲究可就大了，其中包括战斗天赋，战斗本能，战斗心态与意志。修士普遍认为，只要有足够强大的修为和技法，就能碾压一切，其实这是不对的。一名战斗意志强大的修士，哪怕没有特殊体质，没有周天极限，他也绝对可以越境打败敌人。

至于所修之道，为师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过为师走的炼器之道。”

叶南依好奇的问:“那师父你是强者吗？”

程重眼睛一瞪:“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强者了？我就是个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