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淘金客 第131章 老道根的视察 ＆ 盯着他

“见鬼，我本以为要过段时间才能遇到呢。”

布莱克扔下手中捏成一团的矿料，指着洗矿机旁边的一处地方说道。

“三尺宽深，十尺的长度冲洗三分钟够了吗？”

伊森心头算了算，指指旁边那台挖机回复道。

“时间足够了，但是料槽有点小，也就勉强能处理一铲斗的矿料。”

“设备要不断挪地方的，先用这个临时顶上，淘金的进度不能停，如果不够大的话再增加。”

布莱克明白伊森提醒的情况，也给出自己的答复。

“OK！”

两个人的哑谜让雷洪汕在旁边听得有些云山雾绕的，这就是这种团队化淘金作业中，他暴露出的经验短板。

其实布莱克和伊森两个人的意思就是遇到这种粘性较大的矿料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送入矿机前，先将矿料在水中清洗破碎一遍，这样一来，既能降低矿料中的粘性成分，也做了一次预破碎。

当然，这样做就增加了一道工序，而且需要一个人在这里不断的把送上来的矿料用耙子往料口里送。

“队长，我建议不要打那么宽，三尺宽看着大，但依旧不够挖机铲斗直接倒料，而且三尺深的矿槽下面承受的压力很大，很容易被撑烂，再说挖掘机是需要根据矿脉移动的，到头来还是得用小斗车分料，与其这样，不如宽度三尺，深度一尺半，这样既方便我们现有木料的宽度，也利于我们人员用工具在槽里处理矿料。”

队里的老木工，或者说木工经验最丰富的另一名老队员立刻给出了自己的意见，而他的意见也立刻得到了其它老矿工的赞同。

“我赞同，而且使用这样的木槽可以加上木架，然后一路借着地势延伸，到时候直接矿料从上方倒进去，灌上水一路往下冲，等送到矿机这里，木槽里都能洗出一批黄金。”

“这不就是当年西部淘金时的那种木槽洗矿吗？”

雷洪汕一听立刻脑海中便有了画面，一百多年前，丑国西部淘金热时，一群群的淘金队伍在山区里，就是用着这种方式淘洗出一批又一批的黄金。

“那上面留着的黄金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布莱克想想这个办法也行，但是他之前没用过这种木槽，因为大家加工这些木料都是用油锯随手切的，所以平整度有限，走太长距离的话会让粗糙的表面存留不少细碎的金沙，那么长距离的存量积少成多也是有些损失的。

此前在古代，那些淘金队伍解决这个办法很简单也很粗暴，是直接使用水银倒在木槽中，让其一路从最上方流淌到下方，利用水银吃金的原理直接简单粗暴的吸收掉上面附着的金粉碎屑。

这个问题很实在，以前的古人用水银吸金是因为不知道水银对身体的危害性，但是现在都知道了那肯定不能用，几名老淘金工相互交头接耳片刻后给出一个折中方案。

“槽底的木工上用马口铁覆盖，减少黄金碎屑在上面的附着量，两侧就不用管它了，如果马口铁用完后也不要紧，临走前，将所有木槽的木头集中起来，在这里修建一个像烟囱的燃烧塔，把长条的木料直接扔进去烧，产生的灰烬集中在塔底部后在淘洗剩余的灰烬。”

给出这个方案的倒不不是那名老木匠，而是总喜欢咬牙签的奥本，也就是那位有着丰富石料处理经验的淘金工。

布莱克和雷洪汕心中盘算了一下这样做的利弊。

弊端自然就是增加了黄金的损耗，但是优点也很明显，直接降低了成本的消耗，而且也降低了运送矿料的劳动强度。

更重要的，是延长的这种预洗槽能极大的提高淘洗效率，设备也能在相同的时间处理更多的矿料，这一点很重要。

毕竟雷洪汕可是知道这里黄金的大概数量的，那可是要处理上万吨的矿料。

说干就干。

矿区里早都已经准备好了各种木料，这些都是从林子里收集而来的天然材料，在上次进山建立营区时都已经准备好了。

很快，一块块木板便在淘金工们的锯、拼、钉凑的捣鼓下形成一个个两米左右的木槽，一个个的木架很快也搭建起来。

随着下一批矿料先被倒进这里用着溪水冲刷之后，矿机的效率一下子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不过新方法也带来了新问题。

“BOSS，队长，增加预洗矿会增大耗水量，现在在下雨水量充沛不要紧，但是如果不下雨的话……”

伊森在家中有个饭后消食兼遛狗散步的习惯，在回来时给正在检查今天收获量和消耗量的雷洪汕二人带来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顺手指指正在外面带着孩子收衣服的安全员KIKA。

这就是队伍中有老经验的好处，能提前发现的问题，总比发生后再去解决要更简单，付出的代价和难度也小很多。

雷洪汕一听是这个情况也明白伊森的意思。

换成是其它队伍，直接截断小溪把所有水全部灌入蓄水池中就轻松搞定，但是现在队伍摊上这么一个不给完全断流的安全员……那就得提前做好准备。“布莱克，让人型挖掘机罗根明天到上游去，再人工挖一个水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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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205矿区的出矿按部就班的在持续出矿，按照计划，雷洪汕本来打算这里情况稳定后，过几天就进山去探索新矿点，但是突发的两个事情耽搁了他的行程。

第一个事是老道根打电话过来，说要来矿点“视察”一下。

雷洪汕听到后直翻白眼，老家伙是不放心啊。

不过想想这能理解，毕竟对方可没有自己那神奇的感知能力，很多事情只能通过望闻问切，就像医生诊断一样来判断下面的情况。

这一点雷洪汕只猜对了一半。

老道根过来现场视察确实有一定这方面的因素，和他合作那么多的下游淘金客，基本上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被他慢慢挑选与合作中慢慢培养出来的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老道根还想看看，雷洪汕这次会搞出什么花活，会不会像上次在海底淘金那样，一下子搞出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大新闻出来。

至于另外另外一个事情，就是KIKA在得知雷洪汕要去探索的地方后提醒他最好过几天再出发，这样天气会稍微好转一点，不仅雨量会降低，同时地面上的积水也会消退干燥不少，这样比较利于车辆和人员在上面移动。

对于老KIKA的提醒雷洪汕肯定要听的，虽然这不关淘金上的业务，但在感知天气这一块……

老人的身体通常都有这个特殊的能力。

几天后，老道根乘坐着小型直升机突突突的空降到矿点，这次和他一起来的到没有上次见到的那个经理，而是跟着一个气质极佳的丽人，从长相到身材都非常的哇塞，但唯独就是带着一种高知份子的高傲。

“道根先生，欢迎你。”

站在临时开辟出来的降落场旁，雷洪汕和布莱克迎接着这位淘金圈里着名的老炮。

“雷，你们动作很快嘛，其它几个地方这才刚开始稳定出矿，你们已经踩在矿脉上捞金了！”

作为这片土地的实际拥有者，老道根当然也到隔壁几个矿场去看了一眼，毕竟来都来了，不去其它地方看一看，你让其它队伍的老板怎么想。

“那是我们运气好。”

对于其它几支队伍的进度雷洪汕虽然不清楚，但也听到这么说也不意外。

淘金就这样，你以为踩在了矿脉上，但搞不好只是旁边的皮毛，大张旗鼓的真正开挖下去只捞到了一点，只能又得换地方再把前面的工作来一次，无形之中就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

而雷洪汕的队伍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因为雷洪汕已经很清楚的知道矿脉的走向，布莱克只需要带着人按照给出的方向不断的挖掘刨进就行。

雷洪汕说自己运气好换成是别人可能可以糊弄过去，但这句话却如同咒语一样勾起了老道根心头的一个魔咒，斜眼看了他数秒后嘴里这才冒出来一句：

“BOY，运气可不会跟随你一辈子。”

一行人边走边聊来到采矿点旁，在这里，那台挖机正哼哧哼哧的挖着地上的矿料，然后送到旁边的堆料区，在这会由矿工再次分装到小矿车上倒入预洗槽中经过提前的清洗再顺流而下进入到DKL500的入料口中。

看着那台大机子，老道根也有些惊讶。

“在其它几个地方有人告诉我你这边用上了挖掘机我不是太奇怪，但是你居然用上了DKL500确实让我有些惊讶，这设备完的功率完全有些过剩，你觉着这里的黄金比预期的要高很多吗？”

作为竞拍下这块地采矿权的原持有者，老道根麾下的探矿队可是对这些地方都进行过相应的调查，他们在通过初步勘探后判断，FT205矿点的黄金储量约在1000到1500盎司这样。

以这个储量报告来运营操作的话，雷洪汕只需要十五个人左右，两台DKL200基本上也就足够了，但没想到他居然一口气整了那么大一台的设备过来。

这就有些像用一台能拉一个标准集装箱的大卡，来拉两台盲窗小货车就能搞定的货，有些大材小用啊。

雷洪汕当然不会告诉老道根真相，对方的勘探报告他当然看过，对方那些人也踩上了矿脉，但只踩到了那条量较小的矿脉，另外一条矿脉探洞并没打到正确位置，导致样品中的含金量太少，被判定估值在一百盎司以下，且深度较深不太具有规模开采价值。

这一点误判是对方探矿队伍最大的失误。

而这个失误就导致这里的转让价格只有八十万刀勒。

这个八十万的转让金也不是老道根定的，而是他公司里，有专门的人来根据这些矿场的含金量和开采难度来标价。

老道根手下有专门的评估员，他们给这里的开采难度评级在B＋级，也就是较为容易开采，如果是D级或者E级这种地狱难度级，那转包人都得好好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能在这种地方展开淘金工作。然后通过开采难度和矿区大小，按照他们公司抽成的模板套上去抽取30%，那么后面的数字就很容易计算了。

一千盎司的黄金上缴抽成后，转包的承包人组织好人手队伍在这辛辛苦苦一个淘金季实际到手就七百多盎司，然后提纯销售收入按当时的金价也就一百六十多万，这笔钱扣掉之前的八十万转包费，再加入人工成本和设备投资，一季下来也就是弄个四、五十万左右的到手纯利。

这个利润基本上正好卡在一个较为舒适的利润区间。

做过传统买卖的都知道，能卖出一百六十万的货，能赚个五十万纯利润已经很暴利了！

即便是中间出现问题多一点，导致成本增高或者是收货量降低，那也有个二三十万的利润。

所以按照这个计算套路，就能知道为什么雷洪汕捡漏了。

如果这里被探出有3000盎司以上的黄金，那转让金就肯定不止八十万，而是要翻三倍甚至四倍达到300万这个数！

可以说，对方探矿队的这个纰漏，让雷洪汕一下子就节省了至少两百万的成本支出！

按说老道根帮他搞定一块牌照，雷洪汕欠了一个大人情，但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你自己的探矿员定下1000盎司的预估量，我为啥要傻乎乎的直接告诉你这里有三千盎司以上，自己主动交300万的转让金呢？

这完全不符合一个正常人的行为模式。

而且这样做，不是等于变相告诉人家，自己有特殊的秘密吗。

当然，老道根也不是全亏，雷洪汕也别高兴的太早，即便是总收获量超过了一千盎司，老道根后面的收获还是要拿走一定比例的抽成金。

这个抽成金通常来说会有几个阶梯。

就拿这个地方举例。

FT205矿点已经有比较明确黄金储量的勘探预估，在谈判时会有一个保底抽成，这个抽成通常在20%—40%之间，通常是根据黄金的储量和开采难度来浮动。

FT205的开采难度是B＋，所以浮动阶梯是1000盎司以内，要上缴30%的黄金收益给老道根。

而超过1000盎司之后的部分，则是按22%上缴抽成，超过1500盎司以上，也就是超过了勘探报告的最高点，那么后面的部分则上缴15%。

这样做即便是真爆出了大矿，老道根也不会亏的太彻底，多少都能赚上一些。

这个比例也不是老道根这边独有的，而是业内比较常见的一种阶梯式的抽成模式，换到其它家公司也基本大同小异。

所以老道根看到雷洪汕在这个被估判只有一千多盎司储量的矿场，居然用上了几千盎司才会用上的中大型洗矿设备时，你说他有没有想法！

但是这一切雷洪汕不可能跟他说实情的，对于这些事，他早都想好了说辞。

“我这边队伍是新组建的，要考虑到效率肯定不如沃克他们那种建立多年的老队伍，用大设备就是来保证淘洗效率和锻炼人手，而且设备这东西，这里用完其它地方也能用上啊，实在不行也可以拿出去租借，再说了，丑国马上就要大选了，谁知道谁会上台呢，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需要一些固定资产来证实我在丑国的投资。”

雷洪汕这番说辞可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没有一条是假的。

早在读初中高中的时候，雷洪汕就读过某位武侠小说大佬的封笔之作。

书中那位韦爵爷最擅长的就是撒谎，而他撒谎骗过了无数人为何屡试不爽一用对方就上当，因为他的套路就是：

十句话中有九句是真的，只有最关键的那一句是假的！

真真假假，用真话来掩盖假话隐藏的真相，这就是韦爵爷撒谎为何牛逼的最高明之处。

所以雷洪汕也把这招用到了这里。

他这套说辞没一句谎话。

第一他的队伍确实是新组建的，万一人员上出现有啥情况，大设备不需要太多人就能保证出金效率，无外乎就是开支成本增高不少，但是属于是花钱买经验，花钱保稳妥。

第二就是设备确实拉到另外一个地方就能用，这也不假吧，而且拿出去租借也不会闲置，这也是行业中常见之事。

最后一点，雷洪汕为了获取投资签证，肯定要有相应的证据来过审，这些生产资料的采购文件也是最佳的证据。

这三点，哪一条都是绝对真实可信的铁证。

甚至一句假话都没有，却偏偏用三条铁证掩盖了最下面没有说出的真相：

这里的黄金不止1000盎司！

老道根睿智的大脑一阵极速运转，从这些话中试图找到雷洪汕隐藏的秘密，但却发现，这些说辞真特么的无懈可击啊！

老道根想不通的地方也不会继续去费自己的脑力，他笑呵呵的拉着雷洪汕去其它地方查看，甚至不辞辛苦的走上了矿区的高点，也就是营地建立蓄水池的那个位置。

在这里，不仅能居高临下的俯看下面开挖的矿区，而且还能看到这里那个用挖机弄出来的巨大蓄水池，以及旁边一个专门供人饮用的干净水池和最后挖出来的补充备用水池。看到这里，老道根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东方小子肯定又搞到大矿了。

因为语言可以作假，但是现场的痕迹和设施不会作假。

这一点雷洪汕忘记了，眼前的这位老头也是一个淘金客老炮，他从这几个蓄水池便看出，只有遇见大矿时，才会弄出这么大阵仗，不过他并打算直接戳破，而是换了个角度，绕着弯的询问着雷洪汕下一步的打算。

“我？等天气好点到附近转转。”

“哦？”

老道根眼睛眯了起来，那睿智的大脑迅速的转动了起来。

老头的视察很快结束，无外乎就是到现场看看情况，估判一下现在的出矿量和进度，然后对这里能抽取到多少黄金有个大概的估值。

坐在直升机上，老人突然对身边那位一直没没有开口的高冷女子问道：

“你觉着他怎么样？”

女子也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评价道：

“他说的全是谎言，地狱里的撒旦都不会相信他说的那些鬼话！我刚才数了下，他居然在这个地方招募来了21名淘金工，并在这里摆放了一台DKL500的洗矿机！摆出那么大的操作架势如果只为了1000盎司的黄金完全大炮打蚊子，他要么就在FT205这里找到了新的矿脉，要么就是在完成这里的采矿后会立刻进入到其它地方采矿。”

“两个判断中我个人倾向于后者，因为他在附近修建了两个码头，凭借着DKL500的淘洗速度，他在夏末前就完全可以结束这里的淘金，然后借助旁边那条小河迅速将设备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不过下游小镇那里好像没有黄金开发点，这个是我不确定的地方。”

女人的对雷洪汕的评价不是太好，但也没有直接打成负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生意的秘诀和门路。

只是她前半截判断很正确，她通过人数和矿机大小还有现场摆出来的阵势计算出了淘金的速度，但是她后半截的判断却错的一塌糊涂。

但这也不怪她，毕竟在她的认知中，利用队伍的人数和设备优势一个淘金季连续跑两个地方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钱谁都不会嫌多，淘金客如此，下面的淘金工也同样如此。

老道根对她的评价并没有任何直接表示，而是静静的看着下面那条小河与开辟出来的临时道路，特别是直升机飞到三只队伍共同开辟的公共道路时，丛林中那条宽敞的林中机耕路让他若有所思。

“茱莉娅，回去以后你把后面的工作放一下，我需要你到这里来，盯着这个雷，我需要第一时间知道他在干什么。”

听到老人安排自己这个任务让女人十分吃惊，她想不通，为何会派自己去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她并没有拒绝，而是看着老人两秒确定对方不是开玩笑后，便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

“我回去就安排人接手我的工作。”

见茱莉娅没有推辞，老人心中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休息，而茱莉娅则忍不住向后那个已经变得很小的矿点瞟了一眼，试图在那里找到那个该死的东方人，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该死的家伙，让我放下那么多的工作跑山林里盯着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