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兽出击之蓝绫 第95章 绫之篇－眼睛是会骗人的

仟世御天指尖轻叩剑柄，寒眸如渊：“准了，注意分寸。”

炅眼中掠过狂喜，恭声应下：“谢主人！”

九幻狸踉跄着撑地起身，尚未开口，伊丹道祖掌心已按上他肩头。

后者垂首躬身，声线不卑不亢：“大人，明日深渊计划启幕，我狐族能否暂留此地？一来便于明日行动调度，二来...”

猩红眼珠扫过九幻众人，尾音微扬，“也好趁此良机，与诸位九幻..磨合些默契。”

“随你们。明日狸猫计划，人选定了？”

“就让奴殿那孩子去吧。”伊丹道祖垂眸，掩去眼底精光：“他曾潜入过龙族完成任务，又比其他人熟悉地形，还精通戏忆密钥—”

说到“戏忆密钥”四个字时，他余光似有若无扫过闭目养神的黠，后者刚将伤势转嫁魔物，此刻正枕臂假寐，恍若未闻，“且与九幻螭培养过默契，他再合适不过。”

仟世御天颔首：“依你所言。”

伊丹道祖指尖微动，传音予九幻狸。

后者恭敬俯身：“主人，蓝绫体内的爱生离已经发作了，属下能否向炅大人索要一个抑制锁链？便于精准掌控深渊计划进度。”

仟世御天眸光微闪。

他手中的仪器皆是珍品，造价珍贵无比。

抑制锁链自然不用多说，威力霸道绝伦。

蓝绫身为棋子，如若对他做实验，当然用他的锁链最好。

但是现在，既要控制，又不能完全扼杀其潜力，毕竟只需要前期过渡，用炅的次级锁链反倒更合适。

尘埃落定之前，需留三分余地，最锋利的枷锁往往会勒断傀儡的丝线。

“准了。”

得到应允，九幻狸转身看向炅。

伴随着结界解除的嗡鸣声中，炅阴沉着脸步入实验室，半晌才取出一条暗纹流转的锁链——这已是他库存的最后三条之一。

（锁链入手冰凉）

炅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那滴精血估计已经被他完全吸收了，经过刚才的消耗，导致修为下降。）

（不过底子提升了，修为恢复根本不麻烦，以蓝绫现在的状态，除非特制仪器，普通的抑制锁链根本困不住他。）

（更别说把他放到深渊里了，失控是迟早的事。）

（横竖都是做戏，给了反倒省心，表面功夫做完了，剩下的就没他的事了。）

而此时，翮垂落的袖口中，一张暗金色的塔罗牌无声滑入掌心。

牌面上"星辰"图案突然泛起诡谲的蓝光，边缘处开始卷曲焦黑——

“嗤！”

一缕青烟从牌角窜起，火苗如毒蛇吐信般舔舐牌面。

星辰图案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化作细碎的星辉粉末。

整个过程不过弹指，灰烬尚未飘落，那缕星辉已顺着九幻狸的耳廓钻入。

九幻狸的耳尖突然一颤。

那缕微不可查的星辉钻入耳蜗的刹那，他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原来如此...）

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转瞬又恢复恭敬：“主人，可否让翮大人帮忙改造一下锁链？”

“有星辰之力加持后...锁链想必更易于操控，且控制效果也会增强，属下也能…”

炅冷眼旁观，指节在实验台下无声叩击。

（狐族果真贪得无厌，不过结界增幅后的星辰锁链都束缚不了他，你们…）

“随你。”仟世御天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新比特还不知如何） （实验的异动尚未查明） （这群蝼蚁的勾心斗角...）

他目光扫过争执的众人，心中冷笑。

（不过是些随时可以替换的棋子，一群蠢物）（只要不影响计划...）

仟世御天抬手轻扬，空间如水面般泛起涟漪，一道幽暗的裂缝在他身后缓缓展开。

他的身影逐渐虚化，最后一丝银发没入虚空之前，冰冷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九幻狸：

“管好你的脾气。”

（分不清主次，若再敢耽误正事...）

（就换只更听话的狐狸。）

空间裂缝无声闭合，残留的威压让空气都凝滞了几息。

待最后一丝空间波动平息，伊丹道祖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环视众人，缓缓开口：“今日，还望诸位...多多指教。”

众人都不愿搭理两只狐狸，默契地转身走向实验室，唯有翮稍作停留。

翮扑闪着羽翼与伊丹道祖擦肩而过，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日落前我会送来锁链。”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狐族向来知恩图报，想必不会让我白忙一场吧？！”

伊丹道祖立即躬身行礼：“那是自然，九幻当中唯有翮小友最具正义，满腔热血，对众人一视同仁地施以帮助。”

“此次我族孤立无援，小友这般帮助，我狐族岂能知恩不报？”

翮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过誉了。”言罢，接过锁链振翅离去。

待飞至一处无人之地，他脸上那虚伪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与不屑。［蓝绫觉醒元魂者，邪火威力爆涨，普通的锁链根本压制不住他。］

脑海中蓦地闪过刚才传音的话语，翮低头看向手中的抑制锁链，伊丹道祖的奉承言犹在耳：

（正义？代表傻！）

（热血？意指莽撞，上头，没脑子！）

（一视同仁？帮助他人？和愚不可及没有区别！

没有主见不会站队，只是个工具罢了。）

［这是你们自找的，算计别人那被别人算计也是活该！］

翮指尖摩挲着锁链上的抑制纹路，忽然嗤笑出声，那笑容中满是嘲讽：“真当我是个好人啊？！”

在阳光都无法触及的阴影角落里，锁链陡然泛起妖异的紫芒，映得他半边脸庞晦暗不明。

待翮离去后，伊丹道祖与九幻狸无声地穿过长廊，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实验室里，冷白色的灯光洒落，映照出围在蓝绫身旁的众人——犄、炅、黠、狼影，还有罴。

蓝绫被束缚在特制的抑制装置上，全身连接着错综复杂的仪器，呼吸微弱而平稳。

炅仔细检查了一遍束缚装置，随后抬头看向罴，声音低沉：

“你的封印术，能持续多久？这段时间，他挣脱的可能性有多大？”

罴双臂抱胸，语气笃定：“一天之内，他醒不了。你可以放心折腾。”

炅轻轻颔首，目光沉凝。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无声滑开，伊丹道祖与九幻狸缓步而入。

然而，众人对他们的到来视若无睹，各自专注于手头的事务。

唯有黠微微侧目，目光扫过两只狐狸，神色依旧平静如水。

“事情解决了，我先走了。” 黠淡淡道，转身欲离。

“等等。” 炅突然出声，迅速从蓝绫身上抽取两管血液，又从犄手中接过两管早已备好的旧血样，随后朝黠示意，将他带进了实验室的侧间。

房间内，炅关上门，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真诚：

“黠……真没想到，你这次真的出手了，而且毫无保留。”

黠倚靠在墙边，目光深邃，语气依旧平淡：“各取所需而已。”

“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把仟世御天精血制作的最后一管基因药剂给蓝绫用了。”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炅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试管壁：“当时实在没办法了，毕竟要保下他的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是炅先打破寂静，“你向来精于算计，这次不仅守口如瓶，甚至刚才也没揭穿我……我…”

黠的睫毛在冷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你活着对我有利。”

“况且许了承诺…你别多想。”

炅的目光死死盯着黠的那张脸，忽然迈步向前：“不！承诺对你来说可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别说口头上的承诺了，就连契约都约束不了你。”

“仅仅是承诺你不会这么拼命，也没必要帮我隐瞒。”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我…已经想起来了，是因为...那时候的事吗？”

“当年那只小土狗……现在都学会骗人了？”

黠的瞳孔骤然收缩，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死水般的平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炅并未理会他的否认，自顾自地继续道：“如果只是因为我和犄，你绝不会放过狼影。”

“以你的性格，刚才那场大战，你完全可以抽身而退——毕竟，你已经得到报酬了。”

“或者，你也可以不卖力，但你却全力以赴。”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这可不只是‘答应’这么简单。单单还人情，可不会做至如此。”

黠依旧沉默，但炅并未停下。

“仔细想想，你的行为虽然符合你表现出来的样子，但还是漏了一方面——无情。”

“若是以前的你，捞完好处就会跑。留下来，或许有其他目的，但绝不会全力以赴。”

“尽管你已经很刻意地避免以前的习惯，以防露出破绽……但我又怎么能忘呢？”

炅直视黠的眼睛，一字一顿：“黑吉，我以前是长灵学院的教授，怎么会忘记那只小土狗？最聪明的小狗。”

黠沉默了很久，久到空气仿佛凝固。炅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

良久，黠终于开口，语气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调侃：“你这次又脑抽抽了，就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科研技术教给阿猫阿狗。 ”

炅听闻，微微一笑，眼中浮现出一抹久违的温和：“这本就是有能者居之。能够超越我也是你们的才能。”

话音未落，炅转身走向实验室深处那面看似普通的金属墙。

他的手指在墙面上游移，最终停在第三块墙砖的缝隙处。

随着三重密码的输入，墙面发出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一道红光扫过他的虹膜，暗格应声而开，露出一个布满岁月痕迹的金属箱。

当箱盖被掀开的瞬间，整个房间内的光线似乎都为之一暗。箱内静静躺着数块通体晶莹的能源矿石，内部流转着液态光晕，时而如熔岩般炽热，时而如极光般清冷。

矿石旁是一摞泛黄的手稿，最上方那本《元素之间最佳融合配比 - 炅自传》的封面上，特殊材质的烫金纹路在接触到空气后，竟自动浮现出立体的图腾—

那是长期与元素之灵交流留下的灵性。

炅轻轻取出一块矿石，将试管和矿石一并递给黠。

矿石在他掌心闪烁着稳定的蓝光，“这是我最珍贵的能源矿石之一，它能完美调和各种元素的冲突，无论是打造法阵还是武器，都是上乘之选。”

说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本自传上，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书不能给你，这是我仅存的核心了。”

“拿去吧，你应该用得到。”

“以后...没事多来坐坐。”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柔和：“对了，华...那孩子还好吗？”

黠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矿石的棱角，迟迟没有回答。

他盯着地面某处，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专注研究的东西。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微弱的呼吸声。

“已经死了。”

这声音蓦然在炅的耳畔响起，他的眼神空洞一瞬，嘴唇微微颤抖，本想安慰什么，心中的疼痛让他一时语塞，勉强挤出来的语言显得有些哽咽：“别对自己那么狠，我……我……”

黠的表情依然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似乎是毫不在意，又像是从深渊中挣扎出来的坚韧。

“人情我已经还了。”

炅凝视着他，眼中最后一丝警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惜：“你已经还的够多了，没必要再继续欺骗自己。”

“长灵学院的《灵识通鉴》第七卷记载过，过度的情感刺激会引发应激反应，让人失去信任的能力，甚至连自己也会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的存在，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难以治愈的情感障碍。”

“一个人承受的情感冲击超过阈值，他的自我保护机制就会开始扭曲现实——包括对自己的认知。”

“这……我从书上看到过这样的情况，你…你。”

“你现在的每一个否认，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典型症状。”炅的声音停顿了一瞬，“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从无天赋变得如此强大？”

“但是你太累了，该停下来了，孩子。”

房间内的冷光在黠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唇角勾起一抹堪称完美的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教授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我从未还过人情，这是华的。”

话音未落，他已与炅错身而过。

黑色风衣下摆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可刚迈出三步，他的身形突然一滞，修长的手指死死扣住腹部，指节泛起不正常的苍白。

炅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躯，目光里翻涌着难以掩饰的焦灼。

黠只是摆摆手，喉结滚动间将涌到唇边的闷哼生生咽了回去：“说了……没事。”

他重新起身，迈步走出房间。

实验室的灯光如白昼般洒下，照亮了黠的每一步。

他身上的黑色风衣在身后微微翻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然而，就在黠与众人擦肩而过的刹那，伊丹道祖身形一晃，拦在他的面前。

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如刀锋般一寸寸扫过黠的脸：“黠，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总觉得……你有些熟悉。”

（呵，隐忍？在狼面前玩这套，不自量力！）

“呵！”

黠低笑一声，指间寒光一闪，熀晶枪已抵在伊丹道祖眉心，枪身流转的能量纹路映得他瞳孔泛青。

他嗓音轻慢却字字如冰：“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弱小者就该有弱小者的觉悟，别妄想不该碰的东西。”

伊丹道祖见黠已撕破脸皮，笑意骤然消散，眼中杀意暴涨。

永劫剑的剑刃瞬息抵上黠的咽喉，剑气在地面犁出蛛网状的裂痕。

“小辈猖狂，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对前辈一点尊敬都没有，倒是不知礼数！”

众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场面，整个实验室的空气随之一滞。

"找死！"

罴的岩刺破空而出，却在距离黠三寸之处骤然凝结成冰晶。

犄的藤蔓刚触及他的衣角，便化作晶莹的冰雕悬在半空。

狼影的致暗侵蚀更是被霜花定格在空中，凝结成冰晶，碎裂落地，折射出七彩寒光。

九幻狸身形刚动，一柄泛着幽蓝的匕首已抵住他的咽喉。

狼影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声音嘶哑：“再动一步试试。”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嗤！你敢动手吗？！”

黠嗤笑一声，无视伊丹道祖吃人的眼神，面对颈间的永劫剑，竟漫不经心地收起了熀晶枪。

修长的手指挑开风衣领口，露出胸膛——那里，一道猩红的光纹正缓缓蔓延，如活物般起伏。

伊丹道祖瞳孔骤缩，身形暴退数丈。

黠低笑出声，指尖轻点胸口：“红光手电筒而已，吓成这样？”

“废物！”

他拢回衣襟，转身离去，却在踏出大门的瞬间，朝角落里的狼影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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