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神迹 第196章 诱因

将休伯特身死的信息告诉会长后，莱尔斯和霍尔静静等待着亚瑟携带棺木，收殓休伯特的遗体。

没办法，如此恐怖的尸首，若是让教堂的神职人员来收敛，不仅要费力的向他们解释，事后还得消失他们的记忆，此时莱尔斯也明白了亚瑟为何要保留神父的身份，显然是为了这种时候。

趁着这个时间，莱尔斯针对休伯特的死亡做了次梦境占卜，当然，这次不是占卜凶手，而是占卜导致休伯特死亡的直接诱因。

“遨游的灵，请指引我的梦，让我看到导致休伯特·林顿死亡的直接诱因......”

随着神秘而古老的语言吟唱，莱尔斯喝下梦幻的紫色液体，闭上双眸靠在沙发上，脑海中如同电影放映般浮现出一副画面：

......那是物饶丰富的农场，金黄的玉米在风中微微摇摆，成熟的麦子汇聚成金色的海洋，夕阳的余晖下，年轻休伯特留着两撇卷翘的胡子，眉飞色舞的在一位农场主打扮的男人面前演说着。

“我敢打赌，那片土地下埋藏着无比丰富的资源，那些学者们在地底发现了能够燃烧的神奇墨绿色液体，有理由相信这种新的液体，或者说能源能够取代煤矿！”

“洛德先生，你绝对不想错过这场宴会，只要你愿意给公会赞助，绝对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

......那是造型古朴的城堡，灯火明亮的画室内，年轻的休伯特身前，洛德略带得意地向休伯特展示着自己的收藏，而在画室的中央，用红色的帘布掩盖着一幅作品，洛德介绍这是自己儿子的作品，充满骄傲地掀开帘布展示。

在帘布揭开的瞬间，休伯特被比吓了一跳，画面的中央是被开膛破腹，倒挂着束缚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周围的场景充斥着各色的火焰，背景并不完全。

......那是奢华的宴会，红天鹅绒地毯铺设的舞池旁，休伯特面带笑意地注视着舞池中央，身穿黑色礼服的洛德搂着一位年轻的女士缓缓舞动，眼睛像是被吸引的磁石般，痴迷地望着这位年轻的女士。

宴会结束，休伯特刻意隐藏身形，注视着洛德与年轻女士搭乘马车往旅馆方向离去。

......那是燃烧着火焰的农庄，洛德举着火把，绝望地跪倒在血泊中央，身边是已经失去气息的女人，是洛德妻子，疯狂舞动的火舌吞没了洛德的躯体，在炽烈的火光中，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孩在仆人的拉扯下疯狂地哭喊着，伸手试图抓住被隐藏在火焰后的洛德。

......那是月光笼罩的巷子里，休伯特从年轻女人的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箱子，彼此碰撞的金属声刺激着休伯特的心，使他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兴奋的表情。

紧接着，画面消散，莱尔斯缓缓睁开眼睛，事件的脉络已经非常清晰。

年轻时期的休伯特曾经以某个项目为由，前往姓氏为洛德的农场主家中游说，请求这位农场主给予项目资助。

而休伯特口中的能够燃烧的墨绿液体，按照莱尔斯的判断，或许是石油......当然，莱尔斯对此并不是很确定，因为这种物质似乎并未推广普及，而且颜色也不太对。

注意力放回休伯特身上，这位年轻的、充满野心的家伙疑似伙同一位年轻的女人构造了一个骗局，那位年轻女人或许是超凡者，将洛德完全迷惑住后，套取了洛德的所有财产，或许还用某种手段杀死了洛德的妻子，导致洛德家破人亡。

而“地狱倒吊者”这幅画的作者......洛德的儿子，幸存了下来，认定休伯特就是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在获得「空洞」神迹的恩赐后，在成为【艺术家】后，花费多年时间查清了休伯特的下落，找到了弗洛市来复仇。

总结下来，休伯特的死亡纯粹就是起报复性杀人事件，实际上危害不到其他居民的安全，可惜就是这起简单的仇杀，导致新法规显露端倪。

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莱尔斯有些头疼地揉了下眉心，说实话他的本意是不想抓捕这位【艺术家】的，一个被害得家破人亡的人有权利向仇人复仇，更别说【艺术家】恩怨分明，除了休伯特外，并未祸及家人。

将心比心，如果是他莱尔斯在家破人亡的情况下，可做不到什么祸不及家人，面对无辜者他可以抱有善意，但面对仇人......只是十倍奉还已经算得上他仁慈。

可惜【艺术家】牵扯到弗洛市的往后的安危，无论如何也要将其抓获，就算要放过，也必须等洗去【艺术家】的记忆后再说。

“怎么样，有获得什么线索吗？”霍尔神色低沉地询问道。

“有一些......”莱尔斯没有保留，将梦境占卜的内容一五一十说了遍。

随后亚瑟驾驶着教堂的马车抵达门外，莱尔斯配合着将棺材抬进屋内，将休伯特惨不忍睹的尸体放进棺木，之后将棺材钉死抬回马车上。

休伯特的葬礼非常简单，准确来说并没有葬礼的过程，挖了个坑后直接将他的棺材填埋......因为葬礼必须要有亲属在场，而且需要向亲属展示尸体，被开膛破肚的休伯特显然不适合。此外，休伯特的墓志铭也很敷衍，上面仅仅雕刻着一句话，来自莱尔斯的题词——他曾经活过。

“你这跟废话没什么区别。”霍尔对此直翻白眼，不过也没有反对。

莱尔斯则无所谓地摊了下手，通过梦境占卜，他已经得知休伯特曾经害得某个家庭家破人亡，卷走了他们的大部分财产，不管休伯特此后是否心为人良善，落得如今的下场纯属咎由自取，“曾经活过”的评价算得上非常中肯。

葬礼结束，在事务所的休息室休整了一个下午，吃过简单的晚餐，莱尔斯和霍尔离开事务所，在南侧集市外跳下马车。

“你确定我们真能在流浪猫聚集地蹲到那位【艺术家】？”霍尔注视着寂静而黑暗的集市，再次确认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怀疑‘不倒翁’的准确性......虽然它的占卜偶尔会被扭曲，掉链子，但【艺术家】还做不到这点。”莱尔斯保持着一贯的严谨。

他上午便根据艺术家的行为，推测出对方接下来可能的举动，其中也有灵感触动的因素，或许是“旧约”发挥了效果。

总之莱尔斯休息后利用“不倒翁”又做了次硬币的占卜，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之所以不直接强行追捕，是因为【艺术家】的位置在时刻变动，“不倒翁”被魔鬼污染后，已经不再支持长时间的卜杖占卜定位。

虽然不知道事件的具体发展过程，但莱尔斯选择了个隐蔽的、方便冲出来抓捕【艺术家】的角落，选择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静静等待着夜色将自己的身形彻底吞没。

莱尔斯很有耐心，除了定时取出怀表看一眼时间，便没有多余的动作。

时间缓缓流逝，街道逐渐归于寂静，直到街道末尾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莱尔斯打开怀表，借助【刺客】的黑暗视觉看了眼指针，时针指向九点的位置，他将怀表收进口袋，朝霍尔躲藏的位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样具备黑暗视觉的霍尔自然能看清他的手势，当即止住了前冲的趋势。

哒哒的声音逐渐逼近，在接近流浪猫聚集的巷子外忽然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