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殷夫人怀疑的看着他,伸手捞走了他手里的钱袋子,“你示范一下,我看看过年猪怎么捆的?”
哪吒扯了腰带随便在腰上套了两圈用力勒紧,随便打了个草结,嫌吊着的腰带末端碍眼,又扎进了腰带里。
那腰带都拧成了一股绳他也跟眼瞎了一样,外袍两襟也是随便乱扯在一起交叠的。
他自己还挺满意,还知道拍一拍几乎撤不平整的褶皱,抬头笑着问:“娘,怎么样?”
“你……”殷夫人不忍直视,视线落到他脸上,“好像那个四体不勤的废物。”
“呃……”哪吒的笑僵在了脸上,咧开的嘴角慢慢收回去,“娘,您怎么跟爹说一样的话。”
殷夫人听见这话,瞬间同情了李靖一把,估计哪吒这些年干的混账事儿那是一点不少。
哪吒见殷夫人把钱袋递给她,伸手接过后殷夫人给他重新整理了衣襟,又系好了腰带。
至于头发,就这么披着吧,也没有发冠给他束发。
从客栈出来,哪吒就看见不远处,红莲正拉着清瑶大街小巷的窜来窜去。
“清瑶姐姐,这个脂粉好香啊。”红莲感叹惊喜的声音远远传来。
“喜欢吗,喜欢我给你买?”清瑶笑着摸了摸红莲的头。
红莲眨巴着大眼睛,忙不迭的用力点头,然后抱着清瑶的腰,踮起脚一口亲在她嘴上。
清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
双颊瞬间红透了顷刻染透了雪白的脖子。
红莲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松开她,摇头晃脑的去挑脂粉了。
“清瑶姐姐,这个味道和你身上的味道好像啊。”
红莲拿了一个香膏递到清瑶鼻子下,见她呆若木鸡,脸红的跟滴血一样,瞬间焦急心慌,眼睛一红差点哭出声来。
“清瑶姐姐,你怎么了?”
“怎么了”哪吒刚好走过来,扫了一眼清瑶,看着轻嗤一声,“被你吓到三魂七魄都飞了。”
“我什么都没干啊?”红莲委屈的看着哪吒,掉了眼泪,“怎么会被我吓到。”
清瑶回神听见红莲掉了眼泪,还没来得及安慰她,就看见了哪吒和殷夫人,尴尬浑身都红了。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挤出一个十分羞赧又尴尬的笑。
“清瑶”她行了礼,“见过魔尊。”随即又给殷夫人行礼,“见过殷将军。”
红莲见她交叠行礼的手都是红的,更慌了,忙抓着她的手哭问:“清瑶姐姐,你手怎么也红了?”
“没事。”清瑶连忙放下手,扯了扯广袖遮住自己尴尬,“你别哭,我没事。”
“莲华精,你是不是傻子啊?”
哪吒见清瑶都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了,红莲还一个劲儿的问怎么了,拎着她的衣领就往后扯,然后拖着她往前走。
“大爹,你放开我,我还没拿香膏呢。”红莲气鼓鼓地双手绕到脑后去扒哪吒的手。
“拿个屁!”哪吒瞪了红莲一眼,“你有钱吗?就拿香膏。”
殷夫人看着哪吒和红俩走远了,才抬手示意清瑶跟上,先走在了前面。
清瑶深吸了一口气才跟上去,微微落后殷夫人半步。
这是主仆或者跟敬重的前辈,并行走路时的错位。
殷夫人说:“红莲天性单纯率真,她可能意识不到刚才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你别怪她,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
“怎么会。”清瑶讶异了一下,视线落到红莲的背影上,笑着说:“这是她表达喜欢的方式。”
“她跟别人也这么表达?”轮到殷夫人讶异了。
“那倒不是。”清瑶摇头摇头,“她,对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不同。”
“就像她和魔尊,她会和他吵和他闹,跟太子殿下,她就说好话装可怜,跟杨戬魅姬他们就傻笑。”
清瑶说着自顾轻笑出了声,红莲的每个样子都在她脑海中晃着。
“在申道长和太乙仙长面前,她就会扯着他们的袖子撒娇耍赖,在龙王和李总兵面前就乖巧的像兔子。”
殷夫人笑了笑,瞧了一眼清瑶的神色,没说话,缓步往前走。
哪吒拽着红莲在街上遛弯儿,红莲看见什么他都不给买。
非但不给买,还要骂两句:“你这个败家孩子,怎么看见什么都想要?”
“你这个抠门大爹!”
红莲双手去拍打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臂,“一大把银子拿着,什么都不给我买,我不喜欢你了!”
“这是你二爹的钱,乱花完了你替老子去挨打啊?”
哪吒瞪着她吼,一滴口水飞溅到红莲脸上,红莲抹了一把脸吼回去:“你真没出息!怕二爹怕的跟皇帝见了太监一样!”
这话一出,哪吒愣住了,清瑶和殷夫人也愣住了,周围的人也愣住了。
都怪异又不解的看着红莲,仔细咀嚼这句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是想说,跟太监见了皇帝一样窝囊吧?”有个路人终于砸巴出味儿来。“对!”红莲用力点头。
“对个屁!”哪吒吼了一声,又扭头看着那路人吼,“你才窝囊!你全家都窝囊!”
事实如此的人,才会怒不可遏拔高音量来欲盖弥彰。
周围人满脸都是“你不窝囊你自己信吗”的神情看着他,弄得哪吒一阵火大。
妈的,一世英名都毁在红莲这张破嘴里了。
哪吒松开红莲,挤出了人群,红莲立马追上去,“大爹,我要吃烧鸡,你给我买。”
“买屎给你吃要不要!”
哪吒回头青着脸吼,红莲被他吼的缩着身子抖了一下,见他转身又走,又追上去。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子。
那得能买多少只烧鸡啊。
“别跟着我,烦死了!”哪吒推了红莲一把。
红莲踉跄往旁边退了好几步,又不怕死的跟上去。
“大不了二爹打你的时候,我替你挨两下好了。”她说着竖两根手指,“就两下,多了扛不住。”
“一下你都挨不住,他一巴掌能把你扇的在空中转百年圈儿。”
清瑶和殷夫人见二人一路吵嘴,一路往前,齐齐摇头叹气,跟上去。
哪吒被红莲磨得没办法了,还是买了只烧鸡,走的时候还掰走了一条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总不能光挨打,不吃肉。
一边嚼着肉还有一边吐槽:“这儿的烧鸡可真特么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