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之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第385章 试探

甄嬛眼见气氛冷凝，当即展颜一笑，声音清脆：“端妃姐姐在这宫中数十载，历经多少风云变幻，见识和阅历自然是妹妹们远远不及的。姐姐深谙宫中规矩，处事沉稳，待人宽厚，实在是妹妹们学习的榜样。往后妹妹们遇事，还得多多仰仗姐姐指点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欠身，姿态谦恭却不失优雅，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既显得真诚又不自降身份。

端妃神色微微一动，抬眼看向甄嬛：“妹妹言重了，宫中姐妹本就该互相扶持，若有需要，姐姐自当尽力。”

见她松了口，安陵容这才缓缓转过头来，面上虽带着笑意，可眼底的精明却未曾褪去，语气也不复刚才的冷硬：“端妃娘娘，当初你我二人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齐月宾神色平静，眼中闪过一丝笃定：“自然。”

简短二字，却掷地有声。

“如此最好！”安陵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双手交握在身前，轻轻摩挲着手指上的护甲，“端妃姐姐是聪明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今皇后被禁足，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她有翻身之日，怕也是一个麻烦，不知姐姐可有对策？”

齐月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却不急着回答。

她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指尖拂过杯沿，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的眉眼，却更添几分神秘莫测之感。她轻抿一口茶，茶香在唇齿间流转，仿佛在品味着什么，又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语气淡然：“妹妹想要如何做？”

她不直接回答，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一来试探安陵容的心思，二来，等待对方先亮出底牌。

安陵容微微一怔，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她心中暗叹，果然是个老狐狸，半点不肯轻易表态。

她抿了抿唇，语气中多了几分恳切：“姐姐说笑了，妹妹愚钝，能有如今的局面，是我们三人拼了命才促成的，其中的艰辛，您都看在眼里，再无余力。剩下的，自然要姐姐拿主意了。我们听您的吩咐。”

她语气谦卑，姿态放得极低，将一切主动权都交到了齐月宾手中。然而，她心中却清楚，这场博弈远未结束。皇后虽暂时失势，但宫中风云变幻，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她们三人虽暂时联手，但彼此之间也未必全然信任。如今，她只能以退为进，先探明齐月宾的心思，再做打算。

齐月宾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依旧淡然：“妹妹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妨直言。你们在这宫中经营多年，皇后身边早就没有了可用之人，但是她手里还有一位皇子呢！”

安陵容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你是说三阿哥？”

齐月宾微微颔首，目光深邃。

安陵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坚决：“不行，我早就说过，后宫争斗没必要牵涉到孩子身上去！他们无辜，不该成为我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齐月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妇人之仁。文妹妹，你可知道，三阿哥是皇后的希望？只要他在，皇上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对皇后如何。若不除去他，我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安陵容拍案而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端妃娘娘，做人要有底线！三阿哥不过是个孩子，他何错之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错就错在生在了帝王之家，有皇后这么一个养母！”

“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哼！”齐月宾冷笑：“你清高，你伟大，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她站起身，拂了拂衣袖，就要离去，她知道，安陵容一定会叫住她。

然而，迈出几步后，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后一片寂静，竟然一直没有声音传来。

在她的身后，安陵容眼神犀利，浑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

齐月宾如果敢走出永寿宫，那她就会考虑在对付皇后之前，先除掉这个不稳定因素。

就在这几个呼吸之间，齐月宾已经看透了安陵容的心思，猛地止住脚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甄嬛走到齐月宾身边，“端妃姐姐，我们都是做母亲的，也要为孩子们考虑啊，三阿哥虽然和我们没有关系，但是他是温宜胧月的亲兄长，将来如何向她们交代？”

见齐月宾脸色和缓了一些，甄嬛拉着她重新回到座位上。

齐月宾知道此时不能和她们闹翻，眯起眼睛看向安陵容，“你可要想清楚。宫中之事，从来都是你死我活。若我们心慈手软，日后说不定会后悔。”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片刻后，她渐渐平静下来：“端妃娘娘，三阿哥性子憨直，心地纯善，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他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她虽然在这宫中历经磨难，变得心思深沉，但那份未被完全磨灭的善良，让她实在无法对一个孩子下手。甄嬛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三阿哥天资不高，皇上对他的期望早已落空，已然放弃培养他了，还说将来让他做一个富贵王爷便足矣，所以以后由他即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今他也十六岁了，到了建牙开府的年纪，一旦离开皇宫，以后和皇后的联系便更加少了。我可以寻个时机，将当年齐妃之死的疑点说与他听，到时他知晓真相，与皇后生了嫌隙，便更加威胁不到我们，实在没必要对他下手。”

她明白在这宫中生存必须有手段，但也不想无端造孽，三阿哥确实没有与她们为敌的能力和心思，实在不该成为她们铲除的对象。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眉庄此刻也跟着点头，“我们的敌人只是皇后，与其他人无关！三阿哥本就可怜，母亲已逝，又不得父亲重视，我们何苦再去为难他。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需将精力放在扳倒皇后这件事上便好。”

她向来恩怨分明，在她看来，她们的斗争不该波及无辜，尤其是三阿哥这样身世坎坷的皇子。

齐月宾听着她们的话，脸色微微变幻，她沉默了片刻，心中暗自权衡利弊。她明白三人所言有理，三阿哥确实难以对她们构成实质性威胁，且若对其下手，难免会落人口实，引起皇上的不满。

但多年的宫廷争斗让她养成了谨慎多疑的性格，总担心留下隐患。

许久，她缓缓开口：“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便暂且放过他。但此事不可掉以轻心，还是要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若他有任何风吹草动，与皇后暗中勾结，那你们可要好好想想了！”

三人一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