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有人家 第75章 销赃

在试衣间里的叶云华，快速地将自己衣服脱下，将衣服各处夹层的小布包拿出来。再换上那套特意挑选大一些，有内里袖套的老人样式的衣服，将小布包塞到袖套里面。

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挽过，换成老妇人的低矮的发髻，用暗色的妆粉给脸、手和脖子浅浅打个粉底，连耳后根也都抹上，可不能漏掉细节。

照了照试衣间的铜镜，镜中的人影有些模糊，并不是很清晰，但叶云华尽量将没有抹均匀的地方，填上妆粉，再轻轻涂抹均匀。用指甲沾点石黛，在眼角处、眼皮上、嘴角和额头上，勾出些纹路，用石黛给自己眉毛画得垂下些，这样更贴合老人脸部皮肤下垂后，眉毛也跟着下垂的神态，最后抹上浅颜色的口脂，再用手抿干唇部，唇部微微干燥起皱，反复几次，唇部也纹路也更自然一些。

对着铜镜调整好自己的眼神，耷拉嘴角，低垂着头，微微佝偻着身子。再将自己的身形调整好，尽量贴合老人的形态，探头看一下外面，没人注意到这边。叶云华才快速闪身走出试衣间，麻利地从侧门出去，从门口出来一路上都很谨慎。

直到盯着自己身影的人挪开了目光，不再关注，叶云华也没敢放松，一直保持老人的形态走到了最近一家当铺。

来到柜台前颤颤巍巍地拿出一支镶嵌着两颗小拇指盖大小的红宝石螺纹金簪，伙计拿起一看，看着叶云华的装扮，不屑地说：“这种成色的簪子，可当不了高价，看你可怜，死当就二十两吧。”

听到这话，叶云华赶紧从伙计手里拿回簪子，直接塞回自己的袖子里面，伙计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抓住，被叶云华拿走簪子的动作唬到了。

叶云华只留下：“不当了，这还是留着给女儿戴吧。”就头也不回地赶紧离开了。没有理会伙计的出言挽留，什么玩意啊，老人都诓骗，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这簪子上的金子都得有一两多了，一两金十两银，更别说上面的红宝石，虽然只有小拇指盖那么大，在商交会会场上见到同样大小的红宝石，一颗就得五十两了。

这簪子上有一颗，边上还镶嵌着一些珍珠作装饰，死当二十两，可真够黑的。要是自己不识货还能被唬住，这在商交会会场上转了一圈，这些宝石价格，自己门清。

随即也不去别的店探价了，这次佝着身子径直走到了街尾的当铺。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当铺里没什么人，叶云华将袖套里的一个小布包掏出来，刚好是那袋成色好的珍珠，掏出一颗放到柜台。沉声说：“程掌柜介绍来的，劳烦了。”

柜台上的伙计见是个老婆子，正准备出声赶人，哪知道这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子直接往柜台放了一颗成色上佳的珍珠。

伙计看着柜台的珍珠，还有拿着小布包的老婆子，还是程掌柜介绍来的，知道这肯定是个大单子，连忙去叫来掌柜。

叶云华看着这跑得飞快的伙计，知道这是去请林掌柜去了，不慌不忙地拿回柜台上的珍珠，继续佝着身子往边上的椅子走去，坐下来慢慢等着。

果然没多久，那伙计和一个中年瘦高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男人看到叶云华正端坐正桌前，那形态像极了迟暮的老人。

走近了，细看叶云华的装扮，才看出点端倪，不过林掌柜知道这是客人自己的伪装，来他这里死当物品的人很多，见惯了这些。

来到这里死当的人，除了物品有官制印记或者世家印记的，林掌柜不敢收，其他的林掌柜来者不拒，只要能赚钱。

林掌柜心下也了然，随即对着叶云华说：“老人家，不如移步后堂，我们可以喝茶慢慢聊。”

叶云华看着林掌柜，看到林掌柜眼中了然一切的神情，也很识趣地颔首，道了声：“劳烦了，林掌柜。”

两人到了后堂后，伙计被林掌柜吩咐守好柜台，先别让其他人到后堂。

林掌柜给叶云华倒了杯茶，示意叶云华放心，现在的空间绝对保密，没有第三人在场。

叶云华也明白林掌柜的意思，当即将袖中的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逐一放到桌子上。

其中鹌鹑蛋大小的十五颗圆润饱满的珍珠吸引了林掌柜的目光，这可是难得有这般大小匀称的珍珠。

那五件小的玉石摆件，玉色洁白，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形象逼真，惟妙惟肖，也是摆件中的精品，只可惜小了些。

至于桌子上其他零散的宝石和珠钗手镯，林掌柜见惯好东西，这些倒是不怎么去细看。就只拿起来看了看，估算了大概的价格，就放下了。

在林掌柜查看桌子上的东西时，叶云华也在留意林掌柜的表情，看来这些东西，只有珍珠和那几件摆件，林掌柜能看得上，其他的算不上佳品。

林掌柜在看桌上的东西时，也在用余光打量着叶云华，心想这小姑娘倒是淡定，没有其他急轰轰来死当东西人的焦急，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茶也淡然地小口小口品着。最后还是林掌柜忍不住开口说：“姑娘是想死当还是活当？”

对于能看出自己伪装的林掌柜，叶云华并不惊奇，作为一个当铺掌柜，要是连这些都看不出来，那叶云华就该怀疑林掌柜的专业态度了。

叶云华也恢复自己正常的姿态，和林掌柜平静对视，微微地笑着说：“那就得看林掌柜死当的价能出多少了？”

将皮球踢回给林掌柜，林掌柜也不恼，直接开口道：“姑娘这副装扮，也是怕留尾巴，这些物品都是要死当吧。这十五颗珠子每颗一百两，五件摆件的玉色都不错，每件一百五十两，可惜小了些，要是大点，价格还能翻几番。”

林掌柜看着剩下的零散宝石和珠钗手镯，顿了顿接着说：“至于这些宝石和珠钗手镯，因外邦商交会，这会宝石卖不上太高的价，只能按照现在的市价九成给你，这些上面一共镶嵌了六颗下等宝石，每颗十八两；三颗中等宝石，每颗四十五两；一颗上等宝石，每颗九十两。至于珠钗和手镯上的金银，就按照重量折算银子给你。这些记名死当，拢共我能出二千六百三十两，要是不记名死当，就只能给二千一百零四两，你可以考虑一下，选那种方式。”

叶云华也有点惊喜，居然还能有不记名的操作，这样倒是省了不少事，免得仲长霖查到自己这里，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事。

但叶云华对于不记名死当的具体方式，不了解，当即便问林掌柜：“这不记名死当是怎么样的？能完全不查到我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