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剑仙 第120章 见证者

所有熟悉的身影，都死去了，都倒在了血泊中，染红那片仙府世界。

“呵呵，哈哈……”那背负仙金剑的青年，大笑着，眼中含着泪，早已手持仙剑，在激烈搏杀，惨然道：“仙界要终结了，我们不甘啊，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无法跟前辈去并肩大决战。”

“杀！”

他们大吼着，竭尽所能，跟大敌浴血搏杀。

可是。

他们终究是太弱了，在昔日他们算是绝顶天骄，但是还远远称不上是真正的绝颠至强，他们还没有彻底崛起，结果就迎来了这样的大结局，仙界全面崩坏，诸天至强大决战都落幕了。

他们，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可是。

再不甘心又能如何？他们改变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仙界大结局，改变不了诸天至强大决战的悲惨落幕，他们终究还是太弱，改变不了这一切，无法去力挽狂澜。

“杀！”

他们咆哮着，跟大敌浴血搏杀，杀向敌群。

“你看到了，还在疑惑吗？”凤舞落寞，看着李池，身上凰羽编织的霓裳战衣散发神圣光辉，仙气流转，奋力冲击，对抗入侵者。

“我看到了，是那些前辈以**力造就出的奇景，让我隔着万古岁月见证了这一幕吗？”李池望着六道轮回仙王、元始仙王、金乌道人以及那个不靠谱道士那里，心有所悟。

“是！”凤舞点头。

“他们一个触及到了轮回，一个截断到了时间长河，这样落幕，太过不甘，怎么也要告诉后世真想。”那与麒麟一道的小女生，虚弱地说出最后几句话，终于是仰头栽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是仙界碎片，也是九座关隘一处非常出名的战场，曾经在这里发生过惨烈的激战，血曾染红关隘内外，但终究是挡不住入侵者，仙界的至强者全部都去参战了，在各处厮杀。

当年的元始、六道轮回仙王、通天仙王、金乌道人、不靠谱道士以**力贯穿万道，击穿诸天，得见未来，映照诸事。

可是，他们终究是没有看到仙界大胜的一天，入侵者太可怕了，整体强过仙界，这一纪元注定要悲惨落幕。

“映照过去，可是我能和你们对话……”李池伤悲时，也还有不解，看着一个又一个才熟悉、却又殒落的人。

几位仙王，法力冠绝古今，道行不可揣度，营造出一个狭小的空间，自过去出手，将你拉进来，亲眼见证。

“什么？！”李池震惊。

这种手段根本不可想象，在过去出手，将一个当世人拉到仙界的过去吗？

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很难理解，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范畴。

“似真似幻，不能改变什么，你只是一个见证者，恰巧踏进这片战场中，也许是看到了诸多印记，也许是真的来到了我们这一世，也许是在跟我们隔着万古岁月对话。这是几位仙王的手段。”

凤舞解释，她也不知道李池是怎么来的，是几位仙王以莫测手段拉他过来的。

她带着凄容，因为身边的同龄人越来越少了，几乎全部倒下去了。

李池怔然，那是怎样的一种手段，他踏进了一片魂域中与残魂对话，还是被人以**力拉进仙界战场，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了这一幕幕。

这真的只是幻境吗，为何这么真实，那鲜血，那绝望，那无力，以及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清晰的映照在他的心头。

他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了，因为早先跟这些人切磋时，分明感觉他们是如此的真实，连天眼通都没有发现众人异常之处。

修为强到一定程度，真的能够影响未来吗？

李池不解，心中充满了疑惑，如果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未来有一天他足够强大了，可以贯穿古今，是否也可以改变今日见到的这一幕？

李池不知道，心中震撼。

同时，他也有无尽的凄怆，看着相交几个月的熟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他的心中很压抑，也很无力，因为他改变不了什么。

尽管知道，他们早已不复存在，早已殒落在仙界九座关隘战场，但还是忍不住心伤，因为曾经与他们相逢，相谈，相知。

许多人都已经成为了他的朋友，原本这里很祥和，很安宁，气氛很欢愉，可是转瞬间却以这种方式告别，李池心中难受，眼睛发酸，忍不住落泪，他见到了太多人战死，血染红了山川，连天空都四分五裂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一个又一个的战死，李池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刺进了肉里，他想悲吼，欲发狂，眼睛通红，目中有泪。

他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看着，每一个人战死，都会在他的心中留下一道可怕的裂痕，跟这些人相处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李池早已将他们当成了朋友。

“你们……都死了，都战死在这里，可是我改变不了什么。”李池带着哭腔，看着他们倒下，血染红大地。

这是让他先一步接触到天地大乱时的残酷吗，未来会怎样，当世的朋友是否也会如此，也会一个又一个的战死？李池不想继续下去了，他想立刻离开，因为这里太压抑，他承受不住，心中难受的要窒息。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伏尸数以万计，有九头鸟、真龙、神凰、貔貅……

有些人的面孔很稚嫩，还很青涩，可是却也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没有起来。

“啊……”李池大叫，满头黑发乱舞，眼睛通红，泪水滚落，他承受不住，不想继续目睹下去了。

地上，凤舞也倒了下去，遭受重创，在血泊中挣扎，想要站起来，可是她失败了，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那里有一个又一个的入侵者，正在大开杀戒。

凤舞回归本体，化作一头璀璨的元凤，振翅撕裂了苍宇，而后又俯冲了下去，杀向那些入侵者。

看着这一幕，尽管不是一世人，但是李池此时却心中酸苦，隐隐作痛，这些人凋零，就好比看着真正的朋友战死。

是了，他们的确做了几个月的朋友，尽管是那几位仙王用通天法力与道行逆转天地规则强行造就的，但是却那么的真实。

李池想大喊，想阻止，但是改变不了什么，因为这只是过去，是已经发生的事，他无力干预。

“啊……”

他仰天长啸，看着元凤俯冲，杀向那些入侵者，而后又悲惨坠落，他握紧了拳头，血液从指端滴落。

地上，那璀璨的元凤，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挣扎不起来，凤羽都暗淡了。

“别了，我的朋友们！”李池看着他们先后倒下去，血染战场，他目中有热泪滚下。

“为什么让我见证这一幕，为什么让我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为什么？！”李池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他恨自己不够强，如果足够强大，一定可以贯穿古今，改变过去，将这些人都救下来。

虽然相隔了万古，但是他却像是丢掉了一些魂魄，遗失在那个纪元，伴着他们，跟他们同葬。

“我被带到了这里，与你们同在，跟你们同归，有一部分心神留在此。”李池喃喃着，热泪淌满面颊。

“仙王们也力不从心了。”有人低语，凄然无比，远处大钟暗淡了，重组的轮回混沌神盘也裂开了。

“只将我一个人带到这里了吗？”李池问道。

凤舞虚弱的开口：“还有人，大人们在寻找希望，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到了这一世……”

李池闻言一呆，还有人也被仙王以**力拉进来了？他们是否也如自己这般，正在经历这一幕？

“可是，仙王们也都要凋零了，再也见不到了。”手持仙金剑的青年怅然，他的身体瓦解了，看了一眼李池，彻底凋零，鲜血溅起十几尺高。

“修为足够强大，能够影响未来和过去吗？我若是足够强大，能够造出一个轮回吗？”李池仰天大吼。

他看着凤舞倒下去，看着手持仙金剑的青年化成血与骨，看着天地间一片血色，看着远处大钟残破，看着这一世才熟悉的人战死，他绝望怒吼。

仙禽异兽，相继凋零，战死沙场，血染红了大地，血色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仙界的朋友们，我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你们再相见啊！”他悲吼着。

最后，天地间只剩下了李池自己，他孤独地站在那里，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都战死了，无一个人后退，英魂不灭，可却再也回不来了，天地间只剩下他自己孤独的站立。

清风吹来，血与骨都散了，地面上只剩下淡淡的痕迹，证明刚才还曾有一个个人站在那里。

李池心中大悲，他想哭，但是却泪已干涸，只剩下低低的呜咽。

“若有轮回，我希望能与你们再相见，希望你们能重新活过来。”李池喃喃着，而后他抬头看向远方。

这是一片昔日的战场，土壤焦黑，像是经历过雷火，被血浸染。

“我居然哭了。”他轻语，摸了摸脸上的泪，还有些温度。

刚才经历的一切，太真实了，让他像是真的丢掉了魂魄，遗失在那个时代。

“是了，这只是过去，是曾经发生在这片战场上的旧事，我只是被仙王以**力带到了过去，见证这一幕。”

李池低语，他明白了，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仙王以**力将他带到了昔日，送到了过去，让他亲身经历与见证。

李池怅然，有些失魂落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是却像是产生了多年的友谊。

他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那一世，所见到的所有人都消失了，竹林还在，碧海早干，这是当年的天元仙竹林吗？如今只剩下一片普通的青竹了。

它们不高，也不粗大，跟李池在仙界所见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刚才经历的那一切，是梦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的真实，让他此时还在失魂落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李池摸了摸脸颊，上面还有未干的泪痕，这让他知道，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的。那一幕幕还在眼前，一位又一位熟识的朋友，相继倒在血泊中。

这般的血淋淋，恍若一梦，可是为何这般的疼痛，亲眼目睹相处几个月的朋友倒下，那种感觉难受而压抑。

李池忍不住一声大吼，而后他快速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路还要走，他猛地抬起了头，有些话已经说出口，在那一世，在那个纪元，在那个梦中，他现在能做什么？

唯有变强，超脱，强大到可以贯穿古今未来，可以影响过去，改变一切，将那些人，那些遗憾，都弥补！

李池在这里静静的思忖，而后在此走了一圈，进行最后的哀悼。

“当！”

他动用天眼通，见到了一截断剑，漫长岁月过去，都不曾将它腐蚀个彻底，而且还有莹白光泽闪动。

李池瞳孔收缩，目光化成两道火炬，炽烈而刺人。

仙金剑！

这是那个手持仙金剑的青年的兵器，不曾想断裂后，还遗留在此，不曾被岁月磨灭。

他小心的走了过去，将地面上的断剑挖出，半截剑体入手沉甸甸，比山岳还重，若非他足够强大，换作一个普通人来此，必然会被一下子压成肉酱！

李池呼吸急促，摩挲这残剑，他觉得沉闷而压抑，胸腔中有一股郁气，恨不得一吐而出，震散九霄云朵。

那不是梦，是真的，这个地方真的就是昔日的天元仙竹林，那一世曾有一群年轻至尊聚首，而他“曾经目睹”。

李池的天眼慑人，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在地下挖掘出一些金色的骨头，一刹那，他热血上涌，身体猛烈一震。

虽然过去了无尽岁月，但是这些金色的骨头依旧有光泽流动，不曾磨灭，且散发着强大的威压。

这是……属于那些年轻人的骨！

他们战死在此，血与骨不曾分开，但是无尽岁月后，他们的血肉消失了，只剩下骨头还有残存的仙金剑。

而后他又找到一具骨骼，其上流动着梦幻般的光彩，尽管过去无尽岁月，但还是有熟悉的气息，它属于凤舞！

曾经切磋，曾经交流，那种感觉不会有错。

这无疑是血淋淋的，李池在轻微颤抖，一切都是真的！

李池颤抖着，小心的将这些骨头收起，他要葬下这些英魂，因为他们都是他的朋友。

他默默挖出两个大坑，将这些金色骨头与截断剑葬下。

做完这些，李池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