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假期在转眼之间就已经放完了,陆早早上学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醒得都还算早,吃完早饭的时候也不清楚今天会不会下雨,但是往书包里面放一把伞备用总不会出错的。
刚坐在位置上面没十分钟,班级里面的人就陆陆续续地来了一大半,陆早早低着头看书的时候,听见贺风在后面发出一声“卧槽”的巨大声响,随后突然笑起来。
陆早早把头抬起来,看见李简安一脸丧气地走进班级里面,右手手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白色绷带。坐到位置上的时候陆早早蹙起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李简安,“安安,你手怎么了?”
贺风在后面笑,拍了拍李简安的脑袋,“怎么短短三天的时间没见,把自己的手搞成这副样子了?”
李简安扑到陆早早的怀里面,小脸变成皱巴巴的一团,分外悲郁地开口解释。
“回老家做清明,上山的路一点都不好走,而且那几天都下雨,路面又湿又滑,一个没注意往下摔了一跤,手磕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伤,手背被旁边的荆棘条刮出一条血痕,当时本来还想着做完清明忍忍再说。”
“结果几个小时之后手腕都肿起来了,幸好不是特别严重,还没有太伤到里面的骨头,医生说快一点的话十来天就能恢复,慢一点的话也就一个月左右。”李简安咬牙切齿,“天杀的坏石头。”
“哎呀,往好点的方向想想嘛。”贺风很及时地宽慰她,虽然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话,“你这次伤的是右手,这下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写作业了。”
“好你个头!”李简安一巴掌把贺风放在她脑袋上面的手打掉,“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你当我跟你一样啊,我每天都要用大量的时间做练习题的好不好?!”
陆早早轻轻摩挲了一下她右手没有被纱布包裹起来的手指,“没事,多看看书也行,我可以每天都帮你梳理一下做题思路,这样你也可以不至于长时间没做就变得生疏了。”
“早早!”李简安把脸在陆早早肩颈处蹭了蹭,“我就知道还是你最靠谱,对我最好了。”
林昭今天早上来得比李简安晚,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的,“你手怎么了?”
李简安又把一早上跟贺风和陆早早已经解释清楚的事情又跟他们几个人重新解释一遍,林昭挑了一下眉,“能在高考之前把手完全养好就没事,自己下次注意点吧。”
虽然这番安慰的话听起来也不怎么样,但是能从林昭嘴巴里面得到“安慰”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因为伤到了右手,李简安中午吃饭都是用左手握着勺子吃的,陆早早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菜,然后很顺便地给李简安喂饭吃,把李简安当成小孩来照顾。
贺风都看不下去了,“她只是手受伤了,又不是截肢了,没必要吧,早早?”
李简安愤愤然瞪了贺风一眼,“要你管!”
“要是我手受伤了早早你会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吗?”贺风眨巴着眼睛看着陆早早,很快又改口说,“不对,要是我们这个桌子上面的任何一个人手受伤了,你会这样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我们吗?”
感觉贺风问的问题很古怪,陆早早迟疑了一下,“应该……会的吧,那要看受伤的情况了。”
“哦——”贺风拖长尾音笑了一下,“好吧,我知道。”
谢洄年和林昭在这种时候竟然爆发同样一种默契,异口同声,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好好吃你的饭。”
被两个人同时训斥,贺风有点悻悻然地缩了一下肩膀,“哦。”
李简安冲着贺风吐舌,狡黠一笑,“活该。”
吃完饭,林昭和陆早早走在最后面,脚步很慢,李简安回头看了一眼她们两个人,林昭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先走,等前面的人跟她们两个人隔出一段距离。
林昭才问:“清明节的时候去医院复查了没有?”
“嗯。”
“结果怎么样?”
“还不能看出怎么样吧,就那样,需要靠药物维持。”陆早早语气平淡,尽量把情况说得真实可信一些,“不过没有朝着坏的方向发展就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你觉得呢?”
“也是,慢慢来吧。”
中午休息的时候李简安没有睡觉,拿出一张空白草稿纸,提笔准备锻炼一下自己左手写字的能力,结果写出来的字像是鬼画符,丑得令人发指。
贺风把脖子往前伸,“你在干吗?”等看清李简安在空白草稿纸上面的杰作之后,惊恐地往后一缩,“我靠,你该不会是在制作符咒,想要阴我吧?”
“……”李简安嘴角抽了抽,“就你还用别人画符阴你,简直就是在浪费纸张和墨水,我看你这脑子也是没有任何可供退步的空间了。”
“手受伤了,嘴巴倒还是这么恶毒。”
李简安懒得搭理贺风,身残志坚地继续在草稿纸上面写写画画,没一会儿,林昭和陆早早前后脚地迈进教室里面,陆早早一坐到位置上就看见李简安很认真地在写字,只是成果显得有些一言难尽。
“早早,你回来啦。”
李简安把草稿纸递到陆早早眼前,很激动地说,“早早,你能看出来我写的是什么字吗?”
陆早早盯着分外潦草张狂的字迹仔细辨别了很久,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上面的字很是不确定地一个个念了出来,“衔、庙堂、霏、薄、猿、啼、鳞、辱。”
还有几个字实在辨认不出是什么,是连蒙带猜着说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差不多都猜对了,我就说我写字还是挺好认的吧,早早,你觉得呢?”
“……”其实有点不太好认,怕伤害到李简安的心,陆早早决定把这个话题给跳过去,“安安,你怎么挑选笔画这么多、这么难的字练习啊?先从简单的慢慢来不行吗?”
“哎呀我是这么想的,要是这些笔画繁复的字我都能练会了,那些简单的字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