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1914 第162章 活着

托洛茨基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过，最后停在了李明德的脸上。那一瞬间，李明德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穿了。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手中的小册子被汗水浸湿了衣角。

"很好，"托洛茨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你们都选择了留下。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不是什么英雄主义的表现。恰恰相反，真正的英雄主义是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前进。"

他转过身从锦衣卫的手中接过了一把左轮手枪，枪身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现在，我需要一个志愿者。"

人群中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李明德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他看到张小三的手在微微发抖，但那家伙还是倔强地咬着牙，一动不动。

"我来。"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

那家伙是佐藤健，李明德愣住了，佐藤健，这个由他们自己推选上去的组织首领，现在难道....不，不行，死腿快动起来啊！

“我作为‘赫利俄斯’名义上的首领，我有责任来担任这个志愿者，也有这个觉悟。”佐藤健早就见过托洛茨基，算是“赫利俄斯”最先见到托洛茨基的学生，虽然他对托洛茨基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是对郑清璿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既然这件事必须要一个人去做的话，他愿意做这个人。

托洛茨基看着这个瘦高的东洋青年，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枪口直指佐藤健的胸膛。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佐藤健的声音很平静，只是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为了理想献身，这不正是您教给我们的吗？"

托洛茨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训练场上回荡，刺耳得让人心慌。他猛地扣动扳机。

"咔嗒"一声。

空膛。

佐藤健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但他依然挺直着腰板，目光坚定地与托洛茨基对视。

"很好，"托洛茨基收起枪，"但你错了。我要教给你们的不是献身，而是如何活着。"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死很容易，活着才最难。我们需要的是活着的战士，而不是死去的烈士。"

“你们的职责不是士兵，而是政委。”托洛茨基将手中的枪交还给了锦衣卫，“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

托洛茨基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李明德感觉喉咙发紧，他想起了那些在街头巷尾贴满的"为国捐躯"的标语，想起了那些慷慨赴死的志士们。活着，原来比死更需要勇气。

“那么接下来，我希望你们将你们手里的册子背诵下来并仔细给出你们各自的看法，一周后我会来询问你们各自的想法。”托洛茨基朝着佐藤健说道，但这话却不止是对佐藤健开口的，“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不一样的见解。”

这一刻的佐藤健才低头看向了那本小册子的封面，上面有着几个大字：《不断革命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