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1914 第239章 东方绞肉机（三）

远在潼关的清军自然也看到了华山炮台与太华山炮台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被那座巨大的，即便是在潼关这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巨炮像枪毙一样将他们引以为豪的炮台像枪毙一样击毙。

他们的脸上无不飘着阴沉，他们谁也不知道这门巨炮会不会被明军用来轰击潼关，但整个华山与太华山上没有任何一名清军守军活下来，这样的结局似乎也在暗指他们的结局。

这场战争终究是工业化的战争。

来自潼关的消息很快就传回到了清军最高指挥部李昊阳的手中，他几乎是哀叹出声，“撤退吧！让所有人都撤到函谷关去，潼关我们已经守不住了。”

6月22日，清军剩余的六个八旗师外加五个汉人师有序撤出了潼关及其金水附近。如果没有后来英军在加里波利的撤退那么这场撤退几乎可以被称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最为出色的撤军。

清军在潼关内留下了一个团的兵力，这一个团的目的是装作清军主力依旧在潼关附近，而明军在进入潼关后这个团将会为清军做最后的挣扎，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团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因为明军已经杀红了眼，整个潼关给明军带来的损失已经超过了明军在发动战役前的预计伤亡，而这要归功于华山与太华山上的两座炮台。

所有人，包括没有参与这场战役的清军知道明军接下来的进攻将会更加疯狂。

******

淮安已经被明第一集团军的第三师围困了整整一个星期，第三师师长邱明辉曾派遣士兵向城内的清军将领张世贵说服其投降，迎接邱明辉的是城内清军将那个士兵的无头尸体丢下了城墙。

这样挑衅的行为无疑是将明军本就因为潼关战役的战报而发怒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

6月25日，明军的大规模空袭与炮击降临到了淮安城上。

邱明辉站在指挥部的高地上，望着被炮火笼罩的淮安城。城墙上腾起的浓烟在暮色中格外刺眼，不时有建筑在轰鸣声中倒塌。他的副官递来最新的战报，空军已经摧毁了城内大部分的军事设施，但张世贵依然没有投降的迹象。

邱明辉想起那具无头尸体，那是他最得力的侦察兵之一。现在那具尸体还躺在城墙下，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6月30日的夜幕降临时，淮安城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不是冲着明军来的，而是城内自相残杀的声音。显然，有人已经承受不住无休止的轰炸，想要投降。

"报告！"一名通讯兵匆忙跑来，"城内发生哗变，张世贵的亲信部队正在镇压想要投降的士兵！"

邱明辉深呼吸一口气，如果可以让他自由选择他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群清狗全都丢进黄河里喂鱼，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传令所有人，进城后滥杀无辜者、奸淫妇女者依照军法处置。”

天色渐明，淮安城内的枪声逐渐稀疏。邱明辉站在指挥部的高处，望着城内升起的缕缕黑烟。他的副官递来望远镜，透过镜片，他看到城墙上已经竖起了白旗。

"命令部队准备进城。"邱明辉沉声道，"让工兵排在前面，小心地雷。"

明军部队刚开进城门，就看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穿军装的，也有穿便服的。城内哀嚎一片，看来城中补给早就不足，张世贵一直不投也不过是一直苦撑着罢了。

"他宁可杀死自己的士兵，也不愿投降。"

一名明军士兵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相较于清军，明军的这几天的状态也不好，一方面是围城与潼关战役带来的心理压抑，另一方面是淮安城外的泥土实在是烂得不像话，那些臭泥就像是沼泽一样，几乎第三师的明军都是在这种泥里围困了淮安几乎整整一周。

邱明辉带着部队继续向城内推进，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街道两旁的房屋多数已经成了废墟，不时有砖瓦从摇摇欲坠的墙面上掉落。空气中弥漫着火药、血腥和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在原本是淮安府衙门的位置门口堆起来了一堆尸体，大多是平民百姓。从他们的衣着和面容来看，应该是城中较为富裕的人家，当然其中也不缺乏身着清军军服的尸体，不过那些清军的尸体看来大多是面黄肌瘦与那些平民的尸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些清军尸体上没有什么伤痕，他们既不是被炮弹炸死，也不是被自己人的枪打死，而是被活活饿死或者是病死的。邱明辉命令明军将这些尸体全部火化以免出现瘟疫。

“他妈的，这些鞑子真是畜生！”一个年轻的士兵骂道，踢开一具挡路的尸体，那尸体已经开始肿胀发绿，“宁可饿死自己人，也他妈不投降？什么玩意儿！”

“别说了，赶紧走。”另一个老兵拉了他一把，眼神复杂地扫过周围的废墟和尸体堆，“晦气。谁知道这城里还有什么鬼名堂？”

这儿是地狱，而不是人间。******

7月1日来自朝鲜半岛的急电传到了应天府，在这封电报中托洛茨基详实总结了这近半年来明军在各条战线上的表现：在江北他们吃下了清军的一个大饺子并拿下了淮安城，徐州唾手可得、在三秦他们拿下了潼关彻底将三秦东线的清军赶出了关中并开始慢慢收复整个三秦、在朝鲜他们顶住了清军大批主力的进攻并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在海上他们将清军水师以及沙俄远东舰队赶回了港口内部不敢出战。但是他同样提醒郑清璿不要忘记自己与他的交易。

郑清璿自然不会忘记，只是托司机接下来的话有些过于雷人了。

【......清军在朝鲜半岛已经驻防了足够久的时间，我军已然准备好了反攻，这次我们将会把清军彻底赶出朝鲜半岛，因此我们需要大量的重火力支援以及更多的士兵与战地护士，前者需要同志您调派本土的库存，后者我已经在瀛洲发布了第二轮招兵指标，我们不应该再是志愿兵制，为了扞卫革命的果实我们必须转为义务兵制......】

郑清璿坐在了自己办公桌的面前手指不断敲击着，他在思考这么做值不值得：如果“瀛人军团”率先进入东北地区清军很可能会像放弃黄州一样放弃徐州，并打击清军的作战意志。但这样的结果就是“瀛人军团”的权力从今以后会彻底失控，即便是锦衣卫也无法在瀛洲管制托洛茨基。

“用瀛洲换东北吗？”郑清璿虽然不乐意，但是现在看来他也无计可施了，他必须要减轻明军在徐州方面的压力，就像是潼关战役一样，他必须逼迫清军调走更多的主力这样接下来的徐州会战才会更加轻松。

郑清璿最终还是在电报上写下了同意的回复。他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从此以后，瀛洲将不再完全掌控在他手中。但眼下的形势容不得他犹豫，徐州之战已经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