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1914 第252章 东方凡尔登（2）

这是自1906年离开瀛洲以后郑清璿第一次回到瀛洲，虽说有关瀛洲的情报通过锦衣卫源源不断的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但是这件事很多时候都要依靠托司机在瀛洲自己来处理。

例如“瀛人军团”的训练与招聘。

这是郑清璿亲自下令将军权交给了托司机。

郑清璿站在码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瀛洲的空气。八年过去了，这座岛屿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他知道，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首先是后勤问题，虽然纸面上看着没有问题但是经历了八年政事的郑清璿准确的闻到了不对劲——托司机的政策将会导致瀛洲出现饥荒。

首先是配给制，这代表着从南洋运来的粮食必须在精确的计算后再分配到每一个人的头顶上，短时间来看这样是最符合战时国家的选择，但是长时间呢？

黑市将取代政府成为人民的最佳选择。

而这不是郑清璿想看到的。

其次便是因为战争瀛洲一半以上的工厂都转为了兵工厂来日夜不停的制造前线所需的后勤装备，这算不上一件坏事，但也算不上什么好事。毕竟工厂不断的产出需要大量的工人，而问题就出在这儿。工人拿着手里的钱却什么都买不到，这不是因为他们手里的钱不值钱了，而是大部分物资需要先供应军队再供应民间。

“向美国购买粮食？那群美国佬肯定不卖...”郑清璿在脑中构思着该如何去处理这个烫手山芋，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对策。他知道，这种局面如果持续下去，迟早会引发民怨。而一旦民心失去，整个瀛洲好不容易得来的稳定就会岌岌可危，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只剩下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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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部分市场？”

会议室内是几个被托洛茨基提拔起来的瀛人，他们看着外表应该是从底层一路爬上来的。

郑清璿点了点头，环视着会议室内的几位瀛人官员。他们脸上带着些许惊讶和疑虑，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感到不解。“开启由政府主导的部分市场来提供给民众除去配给制以外的有限的物资供应，以完善不同人群之间对粮食及资料的需要。”

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几位瀛人官员面面相觑，似乎在消化这个新的提议。

“粮食...”一位年长的官员似乎是在斟酌得失，当然开放一部分市场不是郑清璿首创的，但是欧洲列强一般都只允许一些日常用品、手工制品等，民众可在规定范围内进行购买和销售，至于粮食那是完完全全按照配给制走的，民众要想购买只能通过黑市。

郑清璿看出了他们的顾虑，继续解释道：“粮食每个人购买的数量以及售价由政府完全控制，但是我的建议要比黑市的价格低，例如我最近查到的在黑市一斤面粉已经从1.5银明元涨到了2银明元，而现在还只是战争初期，我们的目标是重新将面粉的价格压回到1.5银明元甚至更低。”

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几位瀛人官员交换着眼神，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惊讶和担忧。

“我知道各位心中都会有疑虑，担心这会影响到我们在前线的部队。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一件事——粮食的多少是由政府来提供的，瀛洲本质上产出的粮食连喂饱瀛洲本地人都成问题，所以需要大幅度的依靠南洋的粮食，而这些原本属于他们的粮食现在又要分成大部分与小部分，小部分划给他们，大部分供给军队，民众一开始自然能接受，时间一长呢？这会对战后我们的管理造成重大损失，而那些黑市则是代替了政府成为民众心中真正的管理者。”郑清璿继续解释着。

郑清璿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内一阵骚动。几位瀛人官员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前线的补给？"一位中年官员提出疑问，眉头紧锁。

郑清璿摇了摇头，面色严肃："恰恰相反，这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控制粮食分配。通过合法渠道，我们可以准确掌握民众的需求，从而更合理地分配资源。"

"那价格呢？"另一位官员插话道，"如果定价过低，会不会引发抢购潮？"

"价格会略高于战前水平，但远低于黑市，"郑清璿解释道，"我们会实施严格的限购制度，每户每月有固定配额。这样既能满足民众需求，又能避免囤积和投机。"

会议室内的气氛渐渐缓和，但仍有人心存疑虑。一位年轻官员突然问道："那么，如何确保这些粮食不会流入黑市？"

郑清璿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这个问题。他缓缓站起身，将自己准备好的硬纸片递给了在座的每一个官员，上面只有几个简陋的表格，“很好的问题，”说话间郑清璿在确保每个人都收到这种硬纸片后回到了主座，“我们的市场进入是有要求的，其一便是这个玩意。”说着郑清璿拿起了自己手中的硬纸片在自己的面前，“每一个进入市场的人都必须在表格的最上端填上自己的名字以及家人的名字，其购买量也需要在表格上注明，是大米还是面粉，买了多少，这些都需要明明白白的通过我们的售卖官员来签写。”说着郑清璿拿起桌边的笔在自己手中那张硬纸片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么问题又来了，我们要怎么保证不会被造假呢？”说着郑清璿已经写好拿起来了自己手中的硬纸片，“各位注意，每一张发行了的‘硬纸片’在其右下端都有一串神秘小数字，这串神秘小数字就是我们防伪的先锋。”

“我知道这样的工程量很大，所以瀛洲每个府与每个府的头个编号不一样，其次编号也不是乱来的，这编号首个字母代表着其属于哪个府，后面的数字则是其区域，由此类推到每一个普通人身上。”

郑清璿的话引起了在座官员们的兴趣。他们纷纷低头细看手中的硬纸片，仔细研究那串神秘的小数字。

"这确实是个巧妙的设计，"一位年长的官员点头赞许道，"但是，实施起来会不会太过繁琐？"

郑清璿点了点头，“这确实很繁琐，但是这是对于你们当官的来说，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他们很乐意接受。”

郑清璿的话引起了一阵沉思。突然，一位年轻的瀛人官员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郑大人，您的方案确实精妙，但我有个担忧，"他的声音略显颤抖，"如果实施这个计划，那些依赖黑市的人会不会反抗？”

郑清璿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缓缓开口，“以叛国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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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持"硬纸片"的市民在刺刀监督下排队。第一名老者在面前的年轻女性官员手中的金章盖下后，看到自己急需的五斤白花花的大米被装进了袋子里。老者颤抖的双手接过沉甸甸的米袋，眼中闪烁着泪光。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米袋，仿佛怀中是一个珍贵的婴儿。

"谢谢，谢谢帝国！"他哽咽着说，声音里充满了感激。这袋只有五斤的大米对于帝国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这个老者的家来说这五斤大米可以让家里的锅不至于揭不开灶。

长长的队伍如同困顿的蛇，蜿蜒在尘土飞扬的街角。每个人手里都紧紧攥着那张印着数字的“硬纸片”，眼神里糅杂着期盼、不安和戒备。

他们当中有小商人，有工人，有普通市民，也有农民......也许整个家只差这一口救命饭，又或许整个家都在等这场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