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秋水的恳求宋嘉佑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说吧。”
李秋水跪在那迟疑再三,这才小心翼翼的嗫嚅道:“妾不能为殿下生个儿子,一直是妾此生之憾。太医说妾的身子恐难再有身孕,妾怎敢奢求。而今刘妹妹假孕被禁足,殿下疼爱二郎甚深,该为二郎寻个更何时的姨娘。妾愿意将二郎视为己出,还请殿下成全妾。”
言罢,李秋水便朝上郑重叩首。
其实在李秋水开口之前宋嘉佑已然猜到她所求为何,当猜测得到印证时宋嘉佑那张原本无多少情绪波动的俊美面孔上生出微微清霜。
“本宫都不曾给刘良媛定罪呢,李卿便已早早给她定了罪,说说看卿定罪的依据为何?”宋嘉佑的语气虽然缓缓,但吐出的每个字都透着袭人的冷意。
就在李秋水说出心中所求的那一刹那,宋嘉佑再也不肯多看她一眼,就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再触及。
宋嘉佑最不喜欢的是别人拿他的孩子当工具,当初他之所以容许了刘氏带着企图收养二郎,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太子妃不愿意让二郎落在刘氏的手里。
刘氏跟苏沁生前的结盟虽是相互利用,但她们至少勤加走动过,刘氏对二郎是释放过善意的。
李秋水就不同了,她跟二郎的生母苏沁本就不曾常来常往,李氏对于二郎而言是陌生的。
李氏在这个时候争取抚养二郎的机会本就非善意,而是想利用二郎争宠,或者说利用二郎筹谋以后。
可惜李氏太过急切了,她根本不懂或者无能去掩饰内心的企图。
李秋水被太子殿下不假辞色的质问唬住了,短暂的惶恐后她试图用自己惯常的柔弱来引起男人的怜惜。
“殿下,妾是不是说错话了?”李秋水语声凄凄,双肩微微的颤抖,宛如受惊的小白兔,“您是知道妾的,妾不似其他姐妹那般聪慧,不如她们见识多。妾对殿下只有一片赤诚之心,妾想抚养二郎也都是为了殿下啊。”
宋嘉佑努力按捺住自己已然所生危机的耐心:“李氏,看在柔慧跟蒹葭的份儿上我不同你计较,你好自为之。若你继续不长记性的话,你往后就别想再见到女儿。”
言尽于此,宋嘉佑便绕过仍旧跪在地上的李氏大步流星离去。
宋嘉佑知道跟李氏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倒不如见到粗暴的让她知道继续纠缠的后果。他从不后悔当初曾给过李氏温情,他之后会那会儿自己该把俩人缠绵的时间用来多教李氏念几本书。
不到万不得已宋嘉佑是不会狠心的让李氏母女分离的,他很清楚若继续由李氏抚养两个女儿的话,两个女儿迟早会被她带坏。
宋嘉佑到不奢望两个女儿如何的出类拔萃,作为一个爱女儿的慈父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温婉娴熟,知书达理,聪颖识大体。毕竟他的女儿们跟普通闺秀还不一样,她们生在帝王家,长大后要承担的自是比普通闺秀更多。
“娘子,地上凉,奴婢扶您起来。”如意小心翼翼的将跪在地上伤心不已的主子轻轻搀扶起来。
李秋水抹了把眼泪,对着宋嘉佑园区的背影如泣如诉:“殿下怎就对我如此狠心呢?到底是谁在殿下面前挑唆了?若不然殿下不可能对我如此绝情的。”
“娘子,有甚话回莫语轩再说,仔细隔墙有耳啊。”如意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暂时没有看到旁人,她这才稍微舒了口气。
李秋水想要抚养二郎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太子妃轻哼了一声:“没想到殿下对李氏竟然如此薄待了,昔日殿下是何等宠爱那女人啊。男人果真都是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的。早知殿下对那李氏不过是稀罕一阵子,当初我也就不会沉不住气把她肚子里那孩子给弄掉了。哎!那会儿我还是太年轻,太急躁了些。若殿下的长子从李氏肚子里爬出来,总好过出自胡氏的肚子。听说胡佩瑶的二哥胡承平圣人密州推官了。两年多的时间从县城到知县再到一州推官,可真争气啊!可惜我命运不济,不曾有个让我在夫家扬眉吐气的好兄弟。”
胡佩瑶不光有个年轻有为的二哥胡承平,她的长兄胡承安已经是从四品的武官了。胡家就连小娘养的老三胡承恩都不是个纨绔,大哥,二哥把恩荫入仕的机会给了胡承恩。胡承恩去岁入仕。
白露自是不敢接太子妃的话,她只是默默的帮太子妃把茶盏里蓄满水。
尽管东宫对瑞锦轩里发生的事严防死守,不过风声还是进了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