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张权威英俊的脸,带着慑人的气势压下来,我呼吸一乱,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该死的,这是惹上大麻烦了。
“荣先生今天说的话,我一个字不会对外说。”我求生欲满满的回答。
“小璟虽然成年了,但他心思敏感脆弱,加上他对你动了情,你的每一句话,都会伤到他。”荣宴就像一个护犊的雄狮一般,把荣璟当孩子似的护着。
我懵了一下,本能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他心性不成熟,我不会乱来的。”
荣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这才收起了对我的威压气势,起身拿出手机接听。
似乎是工作上的事,他回头看我一眼,然后对我抬了抬手。
我如获重生,快速的打开门冲了出去。
凉风一吹,我才发现,后背出了一片冷汗,心慌气闷也接踵而来,我压着胸口,阻止心跳声。
“你刚才跟谁在里面?”何景深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走廊传来。
我抬头与他对望着,何景深上前几步,眼睛凝在我的脸上:“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我摇了摇头,立即往前走去。
何景深却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看向何景深,相比荣宴的威胁,何景深倒显的温和了许多。
“我没事,你去打你的球吧,只是有些渴了。”我打算去前台找个位置喝水。
何景深低声道:“没事,有艾米陪着,我这边不要紧。”
我懒得再赶他,径直朝着大气的接待区走去。
何景深就坐在我身后跟过来,眼神不时的看向我,脸上的关心很明显。
我要了杯柠檬水,又要了点小甜品,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何景深则是要了一杯咖啡,坐在我对面。
“上次跟你说别那么晚下班的事,你听进去了没有?”何景深优雅的喝着咖啡,眸子透过杯沿望向我。
我点头:“放心,我也吓的半死,以后会时刻警惕身边的危险隐患。”
何景深拧紧的眉宇舒展开来,点点头:“好,你现在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当初我说要保护你的那些话了?”
我喝水的动作一顿,朝他望了过去:“如果保护花的方式,只是把她摆在温室,而不是让她开在阳光下,那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变相的伤害吗?”
何景深被我怼的一噎,下一秒,他自顾自的笑:“你总有那么多的道理来怼我,晚棠,带刺的玫瑰,的确更迷人。”
我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以前何景深说话,我会竖起全身的尖刺,生怕少怼了他一句。
可现在,我面临着更大的危机,何景深的话,我都没心情去回击了。
我吃了点小甜品,心情舒畅了些,见何景深还不走,便问他:“悠悠最近怎么样了?”
“她挺适应小学生活的,最近在练习十一的表演节目,你十一也回来看看她吧。”何景深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我看一下吧,这个星期五,我会回去一趟。”
“哦?”何景深眸色微亮:“那到时候,我们带悠悠出去吃个饭。”
我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很多事情,都会在某个时刻发生改变。
何景深没有得到我的回复,他脸色沉了下去:“你回杭州,不是为了女儿,是为了贺斯南吧。”
我一怔,好端端的,他干嘛要提贺斯南?
何景深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他面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不是说要搞事业吗?怎么还把感情的事看的那么重要?”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没有这么想,事业是我目前最看重的,感情对我来说,有就有,没有也就罢了。”
“那你这个星期五回杭州,到底是为了见谁?”何景深固执的问我。
我想了一下,说道:“能让我牵挂的,除了生我的,就是我生的。”
何景深错愕了两秒,随后,他无奈的苦笑:“是吗?离婚后,我们没有爱情没有亲情,连牵挂,也都断了吗?”
我低头看着杯子里的两片柠檬,低声道:“何景深,你和唐晴的事,我已经释怀了,你要不,找个人重新开始吧。”
何景深捏着咖啡的手颤了一下,杯子倾斜,险些掉出咖啡,他直接将杯子往桌面上放下,浑身的气势突然沉冷了几分。
“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我再找人?我对你的感情,现在变成你的负担了吗?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吗?”何景深总是能延伸更多的想象力。
我奇怪的看着他。
何景深生气的看着我:“是不是我找了,你就能心安理得的跟姓贺的,姓荣的在一起了?这样,别人说起来,你的名声也会好听一些?”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轻叹一声:“我劝你,也是为你好啊,你的父母,肯定希望你赶紧找一个。”
何景深看我的眼神透着怨责,他咬了咬牙根,将脸撇向窗外,窗外是一片起伏的绿色草地,延伸至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也不适合再找了。”何景深沉默良久后,说了一句:“我曾经那么爱你,都没有留住你,再找的结果,只会更惨。”我惊讶的看着他,何景深竟然会是这种想法。
“不,我们过不好,不代表你跟别人过不好,我们之间的弊端很明显,是我们欠缺了共同话题,我们认知不在一条线上,你只需要按着这个条件去找,你肯定能找到一个跟你志同道合的人。”我认真劝说道。
何景深转过头盯着我的脸看了看:“也许吧,但她们都长的不像你。”
我愣住!
何景深身子往后倚靠着,自嘲道:“我见识过你从青春走到现在,我们有过那么多夜色下美好的回忆,你说的唐晴,她其实也趋于完美,能力,学识,长相,都很优越,可是…我对她没有那么疯狂的冲动。”
我诧愕的看着他:“你只是先入为主,如果我没有及时提出离婚,改变,时间长了,你还是会接受她的。”
何景深呆呆的望着我,随即轻笑了一声:“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有个晚上做了噩梦,我想抱着你睡。”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是有那么一个晚上,他像个孩子似的,把脸埋在我胸口的位置睡着了。
何景深垂眸盯着桌面说道:“我梦到你死了,唐晴穿着婚纱,说你死了,她终于可以嫁给我了,我看着你躺在那里,有一群人拿着白布要把你盖上…”
“停!”我抬起手臂:“别在大白天的,讲鬼故事来吓我。”
“那个梦很清晰,我至今仍记得细节。”何景深幽幽的望着我说道:“晚棠,你别再劝我再找了好吗?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有种满足感。”
我觉的何景深可能真的病了,病的不轻。
“我不再属于你,你哪来的满足?”我嘲讽道。
“人的精神有了归宿感,这种满足,远高于情感需求。”何景深答道。
我眨了眨眼睛:“你年纪轻轻的,就开始追求精神满足了?”
何景深无奈的笑道:“那倒不至于,所以我不是天天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回来吗?这种得不到又渴望得到的刺激,比真正拥有,更激发我对生活的热情。”
我一时间,竟哭笑不得。
“那是不是我吊着你一辈子,你就爽一辈了?”我没好气的说。
“那你会让我等一辈子吗?”何景深问道。
我转开脸看着窗外,摇头:“不会,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再婚了。”
“你要嫁给谁?”何景深平静的面容,瞬间掀起了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