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高速上,我复盘了一下贺斯南的事。
原本定好上市的时间,是在十月底左右,那位程小姐回国,怕也是挑在这个时间要跟贺斯南举办婚礼。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他们大概率是强强联手,喜上加喜。
贺斯南将收获事业的成功,家庭的美满。
可这一切,只因为我的出现。
我打扰了贺斯南的计划,也让程家对他不满。
如果真是因为我,那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回到杭州,正好天黑。
自从分手后,贺斯南就没怎么联系过我了。
这段时间,他可能经历了一场黑暗的洗礼。
刚下高速,我不顾矜持,打了个电话给贺斯南。
“晚棠!”
他的声音,听着竟有几丝喜悦:“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主动联系我了。”
“你公司出什么事情了?我看到网上传言你们上市失败了。”我直接问他。
贺斯南声音哑了几许:“是,内部出了点问题,正在寻找新的合作人。”
“我想见你一面。”我知道电话聊不清楚,而我,正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手边的钱还没往外投资,如果贺斯南真的遇到难处,我倒不介意投进他的公司。
前世他可是上过财富榜no.1的人,他总不会令人失望的。
后来可能因为国家政策关系,他迅速隐身,但他的财富也足够傲人。
“现在吗?”贺斯南惊喜多于惊讶。
“是,之前吃的那家餐厅,我现在就过去。”我说罢,就挂了电话。
开车来到了那家餐厅,已经八点左右了,贺斯南那么准时的一个人,竟然还没到。
我也不急,点了菜,等他。
八点半,他匆匆赶了过来。
数日未见,他清瘦了一些,但无损他与身俱来的那份自信和英气。
贺斯南望过来的目光,依然热烫。
我却有些担心,他坐下后,我递了杯茶给他:“说说你们公司的情况吧。”
贺斯南无奈道:“程家拿资金威胁了我,我合伙人生气,说我不顾全大局,要跟我散伙,上市的事,可能暂时不想了。”
“那你欠缺资金重启吗?”我问他。
贺斯南点了点头:“是的,有二十亿的缺口,目前有人想投进来,但还在观望。”
我听到二十多亿,心里揪了一下,我手里最多,只能拿出十二个亿。
当然,以贺斯南的能耐,肯定是能拉到投资的,可就怕程家那边会有动作。
把他当乘龙快婿培养,寄于了厚望,却落了一个女婿出逃的结果,换谁,谁不生气?
程家的怒火肯定要乘于三倍,贺斯南目前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手里还有笔钱,我想投进你们的公司。”
贺斯南震惊的看着我,一时间,惊大于喜,他立即道:“晚棠,别冲动,你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这边目前情况有些乱,其实,最坏的打算,也就是面临清算破产,我倒无所谓,有技术傍身,在哪都行。”
“不,你年轻有为,已经是百难得见的青年才俊,你的成就,远不止于此。”我开口鼓励他。
贺斯南怔住了,紧接着,他眼尾忽然变红,垂眸不看我。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显的多余,但我知道他肯定士气低落,需要有人给他肯定。
我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指,他指腹依旧滚烫。
他呆呆的望着我们交握的手指,一瞬间有些茫然。
我放轻了语气,温柔道:“人生大起大落,谁都会经历的,但别轻易放弃。”
“晚棠,我知道你想劝我往好的方向去想,但眼下,决裂是必然的,程家很生气。”贺斯南摇了摇头,苦涩道:“我不后悔。”
“成年人了,别意气用事。”我轻叹一声:“程家也是想让女儿找到个好的归宿。”
贺斯南点了点头:“是,我明白程家的良苦用心,可我…我跟程倩仪也聊过了,当你跟我闹分手时,我其实想过跟她发展一下,但没办法,我劝服不了自己。”
贺斯南说到这,他苦笑道:“程倩仪人也挺好的,把一辈子赔在我手里,对她也不值。”
我望着贺斯南,知道这些是他的真心话,他努力过,但失败了。
“也许我才是不该出场的人。”我也自责,事情因我而变的复杂。
贺斯南一把抓住我的手指,声音清洌:“晚棠,如果你不出现,那我将遗撼一辈子。”
我愣了一下,暗恋很苦涩,可能真的会是遗憾。
“好了,不说这些,说回你的公司。”我说道。
贺斯南无奈的笑了笑:“没什么好聊的,是我的错,后果我自负。”
我知道贺斯南也很无力,这也是我最害怕看到的结果。
“先吃饭吧。”看着他承受了这么多的压力,我不忍让他继续苦恼。
贺斯南一边吃一边笑道:“你会来找我,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惊喜了。”
“别这么没出息,成年人,不要把情情爱爱这种东西看的太重要。”我无奈的说。贺斯南却笑起来:“可这是我的精神粮食,精神不饱满,要怎么迎接每天充满压力和挑战的人生?”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倒也有点道理。”
“本来就是。”贺斯南热烈的望着我,眼底积压着多日的思念。
我发现,自己真的喜欢过这个男人,看到他如获至宝的清澈眼睛,我难免贪心了起来。
就再拥有一次。
正好,荣宴要我找人假结婚,假什么假,有真的一个人愿意娶我,才不要假的。
其实,不需要结婚,我只需要跟贺斯南把缘份续上,荣宴的要求,我也算达成了。
吃完了饭,我和贺斯南就打算离开。
“我想回家一趟。”我说道:“我回来的太匆忙了,什么都没带回来。”
贺斯南点了点头:“好,那我坐你的车过去。”
贺斯南让他的司机先离开了,他坐在我的副驾驶上。
车子刚启动没几分钟,贺斯南说要睡一会儿,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看着他睡着也紧蹙的眉宇,我心疼了。
他的压力,远比我所想的要大,但他却轻描淡写的跟我聊了几句。
到了小区的停车场,贺斯南惊醒过来,看到我时,他这才缓慢的回神。
“抱歉,最近没怎么休息。”贺斯南低声说道。
“没事,上楼吧。”我轻柔说道。
贺斯南便跟着我上楼了。
我家里之前放了两套他的衣服,因为一直没回杭州,就没收起来,还挂在客房的衣柜里。
我说要去洗澡,贺斯南说去了公共的浴室洗了个澡。
我穿着吊带出来时,贺斯南系了一条浴巾,站在我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又不好好穿衣服了?”我忍不住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