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味混着腥甜的铁锈气息,像浸透污水的棉絮塞满鼻腔。夏琳用袖口捂住口鼻,绣花鞋碾过青砖上凝结的黏液,发出令人牙酸的 “吱呀” 声。萧珩的玄色长袍扫过她手背,衣料上还沾着方才古宅回廊里的蛛网,此刻却稳稳挡在她身前,长剑出鞘的寒芒划破昏暗,在石壁上投出扭曲的光影。“小心,这地方连老鼠都不敢打洞。” 他压低声音,喉结不安地滚动,发尾扫过她颤抖的指尖。
夏琳却像被勾了魂的飞蛾,蹲下身时裙摆扫落墙根的灰尘,惊起几只甲壳虫。她盯着骸骨指节间泛着幽蓝的玉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那形状,那纹路,与黑袍人腰间的配饰如出一辙。“这骸骨是同伙还是弃子?” 她喃喃自语,指尖悬在玉佩上方迟迟不敢落下,“要是在现代,我早戴上橡胶手套,用镊子……”
“这里不是你的实验室。” 萧珩打断她,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他盯着骸骨腕骨处断裂的痕迹,瞳孔微微收缩:“死者手腕被扭断,显然是被强行夺走玉佩。” 说着便伸手去拔,却被夏琳猛地拽住袖口。
“停!” 她杏眼圆睁,发间的茉莉簪子剧烈晃动,“CSI 里说过,任何指纹、纤维都可能是铁证!你这样蛮干,和古代的毛贼有什么区别?”
“那你说怎么办?” 萧珩挑眉,故意凑近她泛红的耳尖,“等我去御膳房借双棉手套,还是让你用捣药的臼杵当镊子?” 他的声音裹着温热的呼吸,却掩不住颤抖的尾音 —— 方才触碰玉佩时,他分明感到指尖传来刺骨寒意。
夏琳气鼓鼓地跺脚,鞋面上的珍珠撞出细碎声响:“早知道把现代的紫外线灯带来,分分钟检测出指纹!” 话虽如此,见萧珩额角渗出冷汗,还是从袖中掏出帕子,“垫着这个,总比直接用手强。”
玉佩脱离骸骨掌心的瞬间,密室突然震颤。莲花符文如同活过来的藤蔓,沿着墙面疯狂生长,蓝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夏琳本能地抓住萧珩的腰带,却摸到他后心处一片潮湿 —— 那是方才躲避陷阱时渗出的冷汗。“这比 3D 全息投影还邪乎!” 她声音发颤,却仍不忘调侃,“早知道录下来,回现代能拿奥斯卡!”
光影中浮现的祭坛画面让两人呼吸骤停。头戴黄金面具的身影立于莲花状器物前,宽大的袍袖随风翻涌,腰间玉佩的纹路与萧珩手中的碎片完美契合。“这身形……” 夏琳指甲深深掐进萧珩手臂,“和太子书房那幅画像里的站姿一模一样!” 她突然想起前日在太子书房,瞥见案头未干的墨迹 —— 那笔画转折处,竟与密室墙面的符文如出一辙。
符文光芒骤然熄灭的刹那,阴冷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黑袍人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权杖顶端的莲花状装饰滴着黏液,在地面腐蚀出滋滋声响。“两个不知死活的蝼蚁。” 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金属,“当太子殿下的密档是儿戏?”
夏琳突然从裙摆夹层掏出个油纸包,得意地晃了晃:“知道古代的辣椒粉和现代的催泪瓦斯有什么共同点吗?” 她挑眉看向萧珩,趁黑袍人分神的瞬间,猛地扯开纸包,“都是让坏蛋哭爹喊娘的神器!” 呛人的粉末在空中炸开,却见黑袍人袖口一挥,粉末竟逆风扑向两人。
萧珩眼疾手快,扯过她的手腕旋身避开,剑刃削断黑袍人飘来的衣角:“还敢耍小聪明!” 他的声音里带着三分嗔怒七分担忧,“上次在镜湖用辣椒粉,是谁自己呛得涕泪横流?”
“那是意外!” 夏琳狼狈地擦着眼泪,摸到腰间新改良的铁蒺藜,“这次我可是升级了配方……” 她的话被黑影的嘶吼打断,数十道幽蓝身影从地面窜出,利爪在萧珩的剑身上擦出火星。密室里,刀光、辣椒粉与诡异的蓝光交织成一片,前世今生的谜团,在这场恶战中愈发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