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灵复苏 第18章 簪月楼

簪月楼，在整个东昌府也是数一数二的青楼。因为临近帝国中部最大的海港——越州港，吸引了众多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前来猎奇、升迁的达官贵人和来往贸易的豪商也常来此地。停留越州港期间，他们都会相约前来此楼游玩畅饮、品茗风月。其拥有独特的服务和保密措施，使得客人能够在这里尽情享受而不必担心身份泄露。环境富丽堂皇的装饰涵盖了五湖四海的特色，环肥燕瘦姑娘各个都是美丽动人，是男人们趋之若鹜的温柔乡、销金窟。

此时宵禁时间已临近，街巷间仍旧弥漫着秋日的余温，市坊内的小贩们虽已陆续收拾摊位，但仍有几家茶馆或小吃铺为了迎合夜归人的需求，点亮了油灯，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人们或匆匆归家，或三两成群地在街角闲聊，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闲暇时光。而在那些繁华的商业区，青楼的灯笼已经开始高高挂起，闪烁着诱人的光芒，预示着夜晚的另一番热闹即将拉开序幕。

夜幕低垂时，华吉带着穿着常服的众人来到了这座青莲县中最负盛名的风月之地。此时在王永年的眼中，难以用言语描绘其繁华靡靡之态。楼外两旁高挂的灯笼映照出一片火树银花，宛如一条蜿蜒的火龙，引领着人们走入那纸醉金迷的世界。进入楼内，则是另一番天地，轻纱曼舞，乐声悠扬，仿佛与世隔绝的仙境。各路文人骚客、达官显贵，或身着华服手持折扇，或三五成群嬉闹饮酒作乐，或独自一人凭栏吟诗品曲，穿梭于这香风阵阵、笑语盈盈的场所内，享受着这难得的梦幻时光。

而那些美丽动人的姑娘们，更是成为了这夜晚中最为亮丽的风景线。她们身着彩衣，头戴珠翠，或轻抚琴弦，或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她们的笑容有如春花般灿烂，眼神中却又似藏着几分离愁别绪，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

整个簪月楼内，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那是一种融合了欢乐、哀愁、**与梦想的复杂情感，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这份繁华靡靡的景象，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王永年的心中，成为了他难以忘怀的记忆。

“哎呀，这不是吉员外吗？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员外命人预定的雅间早就准备好了已经。快请里面坐，小的这就命人去准备最好的酒菜，再叫上几个最出色的姑娘来陪员外。” 当众人踏入簪月楼时，老鸨立刻眼前一亮，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这套话说得恭敬而又不失圆滑。

“李妈妈客气了，我等今日不过是图个清静，来这儿听听曲子，喝喝酒，解解闷罢了。不必太过张扬，更不必为我等费心了。“华吉笑着应付道，同时身体靠近老鸨。

此时作为初哥的王永年，看着周围就要贴身上来的莺莺燕燕已经涨红了脸，只恍惚的听见老鸨的话断断续续传过来：“房间……靠近……布员外宅子……“

众人被青楼的小厮带着上了二楼朝南的房间，刚进入房间就见老刘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待青楼小厮上完酒菜出去后，小李和小张还在满脸兴奋的期待姑娘们的到来。他俩正眼巴巴地望着紧闭的房门，丝毫没注意到另外四人的行为诡异。

“房间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墙上没有听瓮、没有孔洞，武器和号衣在床上。“老刘对华吉耳语道。

华吉点头，对老王使了个眼色并向王永年挥了挥手，老王心领神会的开始安排。

只见老王先将桌上的酒水洒在两人的前襟和袖口上，又让将王永年与自己一样把脸拍得通红。

王永年早就在左老的提醒下预感到今天安排的蹊跷，此刻他专心的听着老王的吩咐。

做好上面的准备后，老王扮作醉酒的客人让王永年搀扶向门外走去。

两人故作醉酒歪歪扭扭的撞入两侧的房间，紧闭房门的一伙是几个书生正和姑娘们玩行酒令，输的罚喝酒或者脱衣服；另一伙开着门的是两个商人惴惴不安地好像等着客人。王永年依然只有那套青色的布衣，装作小厮替主人告罪。

回到房间时，小李和小张已经像两个鹌鹑似的噤若寒蝉。应该是被华捕头教训过了，也不知使的是什么手段，王永年疑惑地关上房门。

老王径直走向华捕头，待见到小王关上门后才压低声音对华吉道：“头，没问题，左边的是一伙书生，右边的门敞开的是两个商人，这些人虎口都没有老茧不是练家子。“

夜色如墨，月隐星藏，捕头华吉依靠着窗楹，目光如炬望着远处一坊之隔的布员外那三进院子。他回头审视着眼前已经整装待发的手下，他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寒风穿林，字字清晰：“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机。今晚我们的目标是横行东海连续作案的大海盗——擒龙哪吒，查良。此人狡猾多端，身手敏捷，手下的忠心骨干也不少，大家行动的时候要小心。”

“查良这小子是海贼？“老刘惊奇的说道，“审出来的？“老王漫不经心的抽着烟问王永年，

“不知道，”王永年摇了摇头，“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啊，用刑的时候也没有反抗，只是一个劲求饶。”

“还是华头有经验，看出来了。趁着时间还早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也能学几手。”老王看着华头吹捧道。

“嗯，有些线索。”说着他看着三个新人捕快解释道，“这线索一，‘福禄寿三星报喜’的金牌上有工匠的暗记，查良拿出的这块是三年前东海商人报案的失物，当时他们的一艘货船被‘擒龙哪吒‘劫持了；线索二，我在审讯他时观察到的细节，小王每次鞭子抽打他，他的肌肉都会提前主动收缩，而且他的呼吸却始终没有乱，料想这小子一身横练的功夫一定不差；这其三，是这家伙的身板比你老刘结实。”

华捕头调侃了下时常浸淫女色的老刘，接着说道。

“凡是来越州定居的外地富家翁，走南闯北的，有的人会点拳脚我信。可在这青莲县定居这么久，假如不是日日勤加练习，我是不信他身体不发福。”

“这第四嘛，他家十个仆人，个个皮肤黝黑，眼神凌厉，虎口有老茧，走路时上身松弛，下盘稳固。普通的豪商可凑不出这么多好手。”

突然一个声音插嘴道，接着身影从窗口闪入房间，华捕头和老王很快就看清了来人没有动作，其余众人倒是慌张地抽出各自的武器。

“别紧张，是我，万三！“来人忙不迭的挥手解释道。

“都布置好了？“华吉打断他接下来准备的客套话，直接问道，

“都准备好了，就等这那发信号了！“说着，他摊开手中布家院子的堪舆图，指点方都头划分的任务区域：“方都头亲自带领两组人马，一组埋伏于南面主卧后的院墙外，一组埋伏在西厢房外密林，林后有条小路，他们有可能向西面山里逃窜；‘三爷四爷‘带领一组人，沿运河河岸布控，这伙人都是海贼熟悉水性，也要防止他们水路出海潜逃；我等随华头正面佯攻，吸引其注意力。方都头还特意交代：行动会在我们到达前门开始，一旦抓捕开始，务必一击即中。”

“知道了！“华捕头下半张脸被阴影遮挡，眼睛反射着月光。

“为什么这么安排？”王永年默念着问左老，“这里离布府大宅还有小一里地呢！等我们到了再行动，海盗估计已经开始杀人了。为什么不直接上查家抓人？为什么会布置四面，评书不是常说要围三阙一吗？“

“造成如今这个连环局，都逃不过一个‘贪‘字。“左老沉默片刻后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想借刀杀人。 “

“什么连环局？贪？他们又是谁？“

“布赫利当初利用赌场和当铺做局，导致金牌变成了小偷查良的贼赃。这就使金牌无法成为证明查良是海盗‘擒龙哪吒‘的证据，反而使布赫利自己深陷其中，这是‘因‘。至于什么原因导致了今夜杀人灭口的’果‘，我猜测都是因为贪婪在作祟。目前还不知道方都头、王典史，华捕头，甚至王县令，这些人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你今晚行动的时候多留神，别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左老再三叮嘱王永年，今晚一定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