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嬴氏 第84章 The Fire of Revenge

「回忆雕刻名为过去的墓碑，心中难抑的恨意，犹如不灭的狂焰，直至焚尽自身或仇敌，才能安然的睡去。」

无名剑道场。

古刀与古剑交击荡起金铁脆鸣，龙血沸腾升温，一双黄金瞳亮着骇人的金芒，楚子航暴雨般倾泻的刀术简朴不失狠辣，却依旧无法越过天堑般的剑幕一步。

“又死一次，只顾杀伤不留余地，面对远强于你的敌人，还没伤到祂，你就会先死。”

深邃黑眸平静如一潭死水，嬴淮尘手中帝剑后发先至，完美截击每一缕刀光，并在对方快变成乞丐服的黑衣上留下痕迹。

“呼、呼.....”

看起来不像是练习，更像是仇敌厮杀，几乎刀刀奔着要害而去，练的是杀人刀，锻的是杀人意，楚子航剧烈喘息着，体力随着高频进攻极速下降，宽松的练功黑衣已被汗水浸湿，被剑锋撕裂的布条随风飘舞，内里却不伤寸肤。

“铛！”

“子航，今天到此为止，再练下去过犹不及，别让你的脑子停下，继续反思不足之处。”

黑金帝剑精准点中村雨刀尖，狂龙般的巨力轻松震退刀主，嬴淮尘纳剑入鞘，自始至终未挪动过半步，呼吸与心跳微不可察，静得恍若没有存在感。

比起楚子航从水里捞出来的狼狈样，他轻松惬意得像是在禅定冥想中途随手挥了几剑，实际上却是从清晨六点陪练到了八点，每一剑都是冲着杀人而去，自律是强者的习惯，练剑是刻在生物钟和本能里的日常。

“好。”

极静至极动，心脏负荷骤增，楚子航对此早已习惯，静立原地思考着方才练习...或者说是厮杀的不足之处，他很庆幸，有一位强到不讲道理的好友愿意花时间给自己喂招，比起卡塞尔学院的学习和训练，古秦嬴氏继承人亲自开的小灶明显更加珍贵。

“淮尘~，擦汗~，子航，给你毛巾。”

看见两人结束刀剑交流，抱着双膝坐在剑道场木地板上的绘梨衣抱着毛巾起身，还不忘给男朋友的好兄弟备上一条，她变得越来越懂得人情世故了，长大这个概念，有时候是几个瞬间，有时候是一辈子。

“谢谢。”

楚子航礼貌道谢接过毛巾，随意擦了把脸搭在脖子上，继续沉浸在反思的头脑风暴里，被新王亲手操练打磨，言灵上也有李日曜无私传授心得，他现在实战能力很强，身边都是些超级变态，压力很大，动力也很足，看得见的进步，会催促着人继续前进。

“绘梨衣，我们去冲洗一下就回来。”

任由绘梨衣擦拭着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汗渍，嬴淮尘承认自己有轻微洁癖，运动之后必须沐浴更衣的习惯，好像还是姑姑给他养出来的。

“我不能和淮尘一起吗~？”

“？！！，不能.....”

“哦~，那好吧~，淮尘快去~。”

绘梨衣无辜眨着眼睛语出惊人，嬴淮尘慌乱扫了一眼沉思中的楚子航，低声回绝了少女超级犯规的请求。

他怀疑自己足以看清千米外蝼蚁肢体的视觉出现了大问题，刚才绘梨衣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是幻觉吗？不可能！乖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变狡猾？！

“子航，走了！”

嬴淮尘一把扯住回神凌乱的楚子航飞奔向淋浴间，茫然的冷面少年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过他视线敏锐捕捉到了某人泛红的耳根，黄金瞳内闪过恍然大悟的精光，攻守转换？恋爱剧场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哗啦....”

“咚、咚...”

冰冷水流倾泄而下，心脏如同青铜古钟加速震鸣，嬴淮尘将额前碎发向后拢起，发烫的脸逐渐冷却，真是糟糕，他无奈扶额哀叹，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丢脸怎么办，那是表白不是订婚吧？绘梨衣最近怎么越来越大胆了？

“淮尘，你还好吗？”

相邻的淋浴间隔壁，楚子航敲了敲隔板，满脸充斥着求知欲，隔壁某人战鼓一样的心跳声真是想不听到都难，他还从未见过好友如此窘迫的样子，可能这就是陷入爱河之人的表现？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水流转暖继续冲刷躯体，嬴淮尘嘴角微抽，知道隔壁仁兄的隐藏属性爆发了，算了，好歹子航嘴巴严，去问恺撒和芬格尔，估计能笑自己一整年。

“实话，你说这句话不就是想分享吗？”

隔壁水流声停了，楚子航迅速擦拭完水珠穿戴整齐，效率高得令人咋舌，他已经做好聆听新王陛下恋爱烦恼的准备，第一手八卦可是比龙血还要滚烫。

“我分享你大....”

“最近绘梨衣越来越'活泼'了，但是全表现在对我的方式上，我知道她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但是我还不能....”

“你知道的，我们身上背负的仇恨，混血种面临的宿命，祂们没有死绝之前，我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欲骂又止，嬴淮尘脸上罕见浮现出苦恼之色，潜藏的敌人太多了，他现在就是暴露在全世界注视下的活靶子，绘梨衣在他身边很安全，也很危险，他们两人联手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未来如何却难以确定。“淮尘，我第一次发现你也会犯蠢，很庆幸，你坐在王座上，也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

楚子航如释重负地笑着，有些人不管走得多高多远，他依旧是他，以刀剑搏杀白色皇帝的新王，依旧会为心爱的女孩忧虑踌躇。

“我们背负仇恨，我们面对宿命，那都是未来的事情，我们无法确定未来，只能不断加注筹码....”

“世界依旧在运转，人类依旧在繁衍，两情相悦的人，理所当然结合诞下子嗣后代，命运的时轮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犹豫停止。”

“我们可能死在复仇与开辟的路上，但眼下的幸福被放在一边，实在是有些可怜了。”

龙族毁灭如何？混血种与人类灭绝又如何？不管是旧时代归来，亦或是新时代开启，时间向来是公平公正的裁断者，祂不会等待任何一个生物，有些人错过就是错过了，抓住眼前能抓住的一切，才是他们应该去做的事情。

“我们是成年人了，你在逃避犹豫什么？”

“你为了保护好她，让她获得幸福，想要创造完美的新时代，想要周全一切，可如果....你失败了呢？”

“当你死去，她还来不及穿上白纱，届时的遗憾和悲伤，你舍得让她独自承受吗？以她的性格，会独活为你守着墓碑？”

“上杉绘梨衣也是个独立的生命，她不可能一辈子活在你的龙翼下，她是最顶尖的混血种，也是你最爱的人。”

楚子航从未见过如此炽烈的爱意，也从未对一个人开导得如此细致，如果两个人能够为了对方去死都不算爱，世上估计也没有什么能称得上真爱，那个单纯的少女眼里只容得下一人，那个少年能够为了女孩活下去赌上生命挑战旧王。

“.......”

“谢谢你，楚大师，真佩服您能把爱情话题说得如此哲学范儿，完全是醍醐灌顶啊。”

汹涌如潮的悲哀涌动，白色瓷砖迎着圣火般的黄金瞳倒影，嬴淮尘仅是凭空臆想便有暴戾的情绪燃烧，他少有的犯了蠢，太过珍惜而犹豫，但爱本就是冲动的，太过理性还算什么爱，人活在当下，越是珍惜就越要把握住，不留遗憾，觉得幸福就去幸福就好。

“或许是当头棒喝，你对她太好了，捧在手里都怕碎了，走入了误区。”

“砰！！咔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聪明人只需要一点提醒就能自醒，楚子航说完刚想拿起吹风筒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巨响，淋浴间门板划过完美的抛物线砸落在洗手台，镜子的碎渣铺了满台。

“你干嘛？(ΩДΩ)”

“去扯证，你来吗？”

楚子航瞳孔一震，注视着穿戴整齐、容光焕发的友人，怀疑自己一手书上学来的心灵鸡汤灌超标了。

“开个玩笑，真去会通知你穿好正装的，我有话想对绘梨衣说。”

耀阳般的焰光瑰丽无匹，嬴淮尘嘴角勾勒出残酷的笑意，管他什么牛鬼蛇神，耽误他扯证结婚的全宰了，他不想让她的女孩等太久，挡路的全部拆成碎片好了。

“淮尘~！你今天洗好久~！你跟子航有小秘密~！(*^▽^*)”

“绘梨衣，我刚了思考一下，你之前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蛮合适的呢~。(￣ˇ￣)”

绘梨衣扑入温暖的怀抱蹭了蹭，仰起脸鼓着腮帮子发出声讨，嬴淮尘宠溺揉着少女的头，37度的嘴蹦出足以融化恋人的虎狼之词。

“诶？！你....你犯规~！”

瞬间破防，红霞染满绘梨衣白皙的小脸，玫红色眸子染上水雾，脑子瞬间过载，慌乱之中只得埋入嬴淮尘怀里哼哼唧唧，今日的胜负，由接受楚大师心理辅导的新王陛下反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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