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婢女的职业素养 第41章 仕女图

粼粼波光在湖面肆意跳跃。

柳姨娘身姿袅袅，立于船头，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与焦急，喃喃自语：“这贵人的船只怎的不见了？”她凝望着空荡荡的湖面，唯有几片竹筏悠悠飘荡。

远处，一位老翁身披蓑衣，静坐在竹筏之上，专注地垂钓，几只水鸟悠闲地停歇在竖起的竹竿上，时而梳理羽毛，时而偏头张望。

“姨娘，他们莫不是回去了？”言惜玉莲步轻移，好奇地来到柳姨娘身旁，学着她的样子，手搭凉棚，极目远眺。

柳姨娘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思忖，说道：“我们在他们后边，他们若是回转，我们岂会不见？莫不是这湖还有其他出口？”

柳姨娘黛眉微蹙，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言南之终于迈出船舱，信步来到船头，身形挺拔，气质卓然的他不动声色地给身后的随从有道使了个眼色，有道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刚才小的留意到他们可能去了千荡村。”

“千荡村是什么地方？”言倾城也提着裙摆出来，正好听到有道的话，瞪大了眼睛，满是好奇，这还是她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

有道恭敬作答：“就是这山里的农场，亦是言府照拂的村子。”

“是吗？那我们也赶紧去吧？”言倾城瞬间来了兴致，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有道看向大公子言南之，见他微微颔首，才对身后的成名点点头。

成名转身快步走向船夫，传达指令。

此时，霍淑雁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步来到船头，柔声道：“坐船许久，身子有些乏力。还是出来看看风景，舒缓舒缓。”

“夫人。”言南之语气温柔，赶忙伸手去扶她。霍淑雁脸颊微红，娇羞地看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隐隐一笑，将自己的素手轻轻递给他。

她暗自思忖，刚才他的冷漠或许只是一时，又或是自己的错觉，兴许是他忙碌时不喜被打扰。此刻的他，依旧是那个温柔体贴之人。

“船头太小了，惜玉妹妹，我们去后头吧？”言倾城见霍淑雁过来，便悄悄对言惜玉说。

“好。”言惜玉看了眼姨娘，见她正专注地望着湖面，没有留意她们。

于是，她和言倾城手牵手，像两只欢快的小鹿一般，离开了船头，往船后走去。

丫鬟随从们井然有序，纷纷侍立在周围，全神贯注地保持船只的平稳和主子的安全。

“惜玉，你瞧见没？那个新嫂嫂，她对大哥哥真是爱的不得了。”言倾城拉着言惜玉的手，小声说道。

“嘁，新婚燕尔，自然相携。”言惜玉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应。

“嗯，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还是什么的，总觉得吧，大哥哥不是那么开心。”言倾城歪着头，一脸疑惑。

“何以见得？”言惜玉对于言倾城的话有些不以为然，挑了挑眉。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言倾城努了努嘴。

“你呀，话本看多了。”言惜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嘁，说的好像你不看一样。”言倾城不服气地反驳道。

“嘘！可不要太大声。”言惜玉连忙伸手捂住言倾城的嘴。

“怕啦？姨娘她精得很呢，你以为她不晓得，不过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罢了。”言倾城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是是是，就属你是大聪明。”言惜玉无奈地摇了摇头。

“呵呵，大聪明我可不敢受，大姐姐才是，我就最多是个小聪明。”言倾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说起大姐姐，也不知她进宫后过得可好？大皇子待她是不是恩宠？”言惜玉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

“这一入宫门深似海。不过大姐姐那般聪慧美丽，一定能得大皇子欢喜。毕竟，才子佳人乃是绝配也。”言倾城一脸憧憬地说道。

“嗷嗷嗷！”说话间，一群飞鸟忽然从旁侧树林中振翅飞出，发出一道道清脆的鸣叫声，划破长空。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连连。

“呀，好大一群鸟！”言倾城指着天空，眼睛瞪得大大的。

“还是白色的。”言惜玉也惊叹道。

“莫不是诗人笔下的白鹭上青天。”言倾城兴奋地说道。

“小姐说的是，正是白鹭。这千荡山内山水相依，什么奇珍异兽都不在话下。小姐们可多住几日，好好看看周围的风光。”一旁的丫鬟笑着说道。

“船夫大伯，那你可知千荡村内有什么？”言倾城快步走到船边，对着船夫大声问道。

船夫手中的动作未停，抬起头，憨厚地笑着说：“千荡村内除了农户就是庄园，有茶园，有葡萄园，还有稻田，菜园，农户有百户不止，里面的人都是受言府老太君照拂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言倾城和言惜玉互看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自豪。她们心想，自家就是了不起，就连老太君都是大善人一个。

船只如灵动的鱼儿，在澄澈的湖面上飞速穿梭，不多时便来到了千荡村前。千荡村静静地镶嵌在这片山水之间，四周绿树成荫，在一片繁茂的树荫之下，一艘华丽无比的画舫映入众人眼帘，那精美的雕梁画栋，在斑驳的树影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别样的贵气。

“看，画舫！他们果然在这里。”言倾城眼眸瞬间亮如星辰，激动得声音都不自觉拔高，手指直直地指着画舫的末端，兴奋不已。

言惜玉也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欣喜。

周围的其他人自然也都看到了。

柳姨娘见状，眉头轻皱，略带嗔怪地说道：“惜玉，倾城，你们是大家闺秀，行事当端庄稳重，不可如此喧哗，以免失了姿态。”

言南之目光温和，轻声说道：“姨娘，妹妹们难得踏出府门，有所惊讶也是人之常情，还是不必太过拘束她们了。毕竟，此处也没有外人。”

柳姨娘面露难色，微微欠身回应道：“大公子，夫人交代过，要妾身多多管束她们，妾身也只是谨遵夫人吩咐。”

言南之微微颔首，神色从容：“母亲向来谨慎，姨娘不必多虑。让妹妹们跟着我便是，我自会照料好她们。”

言倾城一听，眼睛笑得眯成了缝，立马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般，拉起言惜玉的手，路过柳姨娘时，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古灵精怪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柳姨娘见了，只能无奈地轻轻叹气。

“柳姨娘，不然，你与我一道如何？”霍淑雁笑意盈盈，主动站出来做和事佬，向柳姨娘发出邀请。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角随风轻扬，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温柔又亲切。

柳姨娘何等聪慧，岂会拒绝这样的好意，连忙笑着应道：“能与新夫人同行，自然是再好不过。”

船只缓缓靠岸，动作轻柔得如同一片飘落的树叶。丫鬟们训练有素，率先下船，她们身姿轻盈，稳稳地站在岸边，纷纷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主子们一一踏上这片陌生而又充满新奇的土地。

言南之自然而然地走在最前面。

言惜玉和言倾城并肩走在左侧，两人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时不时地左顾右盼，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霍淑雁和柳姨娘则在右侧，霍淑雁仪态优雅，柳姨娘端庄得体，两人轻声交谈着，气氛融洽；

随从和丫鬟们则整齐有序地跟在后面，时刻准备着为主子们服务。

众人一行，向着千荡村缓缓走去，像是一幅流动的仕女出游图，为这个宁静的小村庄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