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着参差不齐的礁石,江轻的话平静中夹杂疯狂。
梦晚舟声音沉重,“你想利用‘零时’加‘宿命’,召唤那对鬼夫妻?”
文盼盼绵言细语,“这一招确实厉害,‘诡异’之下无敌,但你只有一分钟,不,准确讲,五十五秒,并且他们要聚在一起。”
“第一次无法团灭,之后更难……像‘深夜公司’任务,你第一次出其不意,坑杀五十只厉鬼,之后它们有了警觉性,对你避而远之。”
“还有,‘演员’与‘厉鬼’不同,有自己的优势,比如奇迹,如果谁的奇迹可以无敌一分钟,你就输了。”
澜语气平静说道,“事实上,你只需要杀死那六名男性,剩余十二名女性,对你的威胁会下降到一个很低的程度。”
江轻右手摆弄着袖扣,轻描淡写讲,“我知道,我已经有了一些计划,那六名男性,我肯定要先弄死。”
“其次,我嘴上说要凑齐六封信,实则……你们也清楚,这次任务就五个字:逃出这地方。”
“剩余内容存在一定欺骗性。”
“牺牲十八人,说不定六封信凑齐,打开一看:被我骗了吧哈。”
“那才叫绝望!”
文盼盼有些无语,“鬼……没那么无聊。”
梦晚舟似笑非笑,“我还真干得出这种事,想想就有意思。”
澜绘声绘色附和,“我真干过这种事,方法不一样,但类似。”
“我去……”冯瑶瑶一阵个震惊,“澜哥,你太缺德了吧!”
澜声情并茂道,“同一只‘诡异’,任务不是每次都一样,千篇一律重复几次,太无聊,就会想着搞一搞事,戏耍‘观众’。”
江轻语重心长,“所以,我并不认为凑齐六封信是一条生路,若整场任务只剩一名‘演员’,没点特殊手段,也必死。”
“我会从三个方向入手。”
“第一,先杀死三名男性,拿到一封信,看一看内容是什么。”
“第二,我要找一张纸和笔,发动‘宿命’未来,埋下一个锚点。”
“第三,对付女性,让她们‘分崩离析’就行,比如……这一招。”
江轻左手手腕浮现一根红线。
文盼盼一怔,“你什么时候?”
江轻答非所问,“红线另一头是陶宝,她会成为女生‘离析’的导火索,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等杀死六名男生,剩下十二名女生,那可是一场大戏,不需要我动手,她们会互相残杀的。”
文盼盼挺意外,“你懂女生?”
江轻摇摇头,“我不懂女生,但我懂人性,一个大的女生团队,矛盾和问题就像一块木板,一旦出现裂纹后,裂纹只会越来越多。”
“我需要她们吸引厉鬼,而我暗中寻找生路。”
江轻顿了顿,咬咬指甲,“根据苏姐三人在‘盛夏图书馆’的经历。”
“我其实在想,逃出这地方,会不会要进入一本书中或一幅画里?”
“这地方没有船,也看不见任何城市或其他岛屿。”冯瑶瑶说道。
到底要怎样才能逃出去?
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面对十八名“敌人”,江轻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什么叫“被世界抛弃”。
他拿出手机,现在中午12点47分,没有信号。
……
庄园主楼。
经过商量,十八人分为九组,两人一组,提高寻找线索的效率。
第一天,又是白天,厉鬼大概率不会对“演员”动手,况且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楼内逃跑也不方便,过道就两人并肩的宽度。
三楼,蓝色卫衣,齐肩短发的陶雅推开最后一扇房门,愣住。
这是儿童房,粉色为主调,床上摆放好多玩偶,墙上写着一个个血红大字: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陶雅咽了咽唾沫,不敢进去,默默关上房门,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转身看向沉默寡言的妹妹,眉毛一挑,产生一丝烦躁的情绪。
“你为了江轻给我甩脸色?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药?”
灯光昏暗的走廊里,陶宝咬咬嘴唇,低着头,极小声说道:
“我只是觉得,大家的做法不对,为什么要针对江哥,他是……”
“好人?”陶雅打断妹妹的话,有种无力的愤怒,“宝儿,你可以蠢萌,但你不能真蠢啊……他是不是好人重要吗?
“怀疑产生,罪名成立……这种简单的道理,需要我告诉你?”
粉色卫衣,秀发披散后背的陶宝眼眶蓄满泪水,指责姐姐,“江哥救过我们,上次任务没有江哥,我们已经死了!”
“可你呢?阻止我说话,跟着他们一起……一起欺负江哥!”
“欺负?”陶雅深吸一口气,“什么叫欺负?三个人欺负一个人算欺负,十个人欺负一个人算欺负,十九人的群体,十八个人欺负一个人……这是正义!”
“宝儿,你有一种认真的愚蠢!”
陶宝往后退了一步,“姐,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啪!
陶雅给了妹妹一巴掌,声嘶力竭,“那你要我怎样?”
“跟你一起发疯?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一座没有法律约束的海岛!你和我,能对抗他们十六人吗?”
“我们不合群,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们的下场会有多惨,你考虑过这些吗?”
陶宝一脸苍白无力且哑口无言。
四目相对,陶雅面容寒霜,“你是我妹妹,我才打你,那个男孩说的没错,温柔和善良的人不适合生存……你无非在陈天岳的咖啡店兼职,无非和江轻接触过几次,你的善良这么廉价?”
“听好,我们只要活着回去,就能成为‘月下’的高管,月薪十万不说,还能分配一套别墅,封印物损坏,随时申请新的……我们有了更好的出路和未来,你不用再去兼职或讨好谁。”
“我没有讨好……”陶宝带着哭腔,“江哥对我很好,给江薇买小蛋糕的时候,都会给我买一个,江薇说江哥有严重精神洁癖,但在我工作累的时候,江哥会摸着我的头,很温柔的对我说……休息一会。”
陶雅冷笑,“都是一些廉价的行为,你真是一个傻白甜!”
陶宝一边大哭一边吼道,“你眼里只有钱?!”
“对,我就是这样现实!”陶雅大大方方承认,“我不但要成为‘月下’的高管,我还要一步步,一步步,一步步往上爬!”
“我要站在张胜南的位置!”
闻言,陶宝又往后退了一步,心碎就跟木纹裂开一样,顺着纹路自上而下,完完全全裂开……
“为什么?你不是告诉我,知足者常乐?”她哭着质问。
事已至此,陶雅干脆一次性说明白,“知足者常乐是一种对生活的无奈妥协。”
“机会来了,我必须抓住,人这一辈子,翻身的机会也就一两次!”
“你根本不懂,你永远躲在我身后,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委屈!”
“因为我穷,跟朋友一起聊天的时候,我抛出一个有意思的话题,没谁理我……因为我穷,朋友喊我出去玩,我只能拒绝,然后去兼职。”
“我才二十一岁,我不想玩?不想穿好看的新衣服?吃各种美食?”
“凭什么命运对我如此不公平?”
“凭什么?!”
“我一定要活过这次任务,江轻牺牲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牺牲,他会为我流一滴眼泪吗?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昏暗的灯光折射人性,傻白甜陶宝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