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江轻“嘶”了一声,没好气道,“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哄?”
庄穆从白大褂兜里取出一块眼镜布,缓缓摘下无框眼镜。
江轻一个激灵站起身,不断往后退。
“干嘛?我擦一擦眼镜。”庄穆嘴角泛起一抹恶趣味的笑容。
江轻牙疼,“去你大爷,要不是打不赢你,我一定揍你!”
“哈哈……”庄穆开怀大笑,“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最怕庄医生,也对……你在任务中挑衅他好多次,还给他弄破防,他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过来吧,不逗你了。”
江轻一本正经道,“距离产生美,咱们尽量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
“真不逗你了。”庄穆戴上无框眼镜,“你不想听一听后续?”
“你说。”江轻捡起一块板砖。
庄穆无语二字表现在脸上,沉吟片刻问道,“你相信占卜吗?”
江轻左手拿着板砖,右手咬了咬指甲,“你是指……塔罗牌?”
庄穆摇摇头,“水晶占卜。”
“我在流浪中遇到过一个家伙,他是一只老鬼,奇迹‘占卜’。”
“我们聊了许多,他给我占卜了一次,嗯~很有意思,我信他。”
“怀着好奇心,我让他给你占卜了一次。”
闻言的江轻吐槽,“你礼貌吗?”
“不想听?”庄穆似笑非笑。
江轻半眯起眼睛,“不想。”
庄穆不嘻嘻了,“不,你想!”
“我不想。”江轻耸耸肩。
庄穆反被拿捏,心里抓耳挠腮,“你不想我也要讲……他占卜的结果是:十全十美,白色蝴蝶全程与你待在一起。”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这孩子想见一个人,而这个人,会在他第十次任务出现。”
“儿豁?”江轻半信半疑。
庄穆伸了一个懒腰,“占卜这东西,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
江轻一边若有所思,一边娓娓诉说,“我也会占卜,我只用问你三个问题,就能算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庄穆一怔,升起一丝兴致,“好啊,你问。”
“你最爱谁?”
“我妈。”
“你最喜欢吃什么?”
“红烧肉。”
“你的性格?”
“嗯~有耐心。”
江轻“哼哼”一笑,“算出来了,你是一个爱妈妈喜欢吃红烧肉有耐心的人,准不准?”
庄穆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字,“滚!”
“呵……小庄,我不怕你,我背后有人。”江轻表情嘚瑟。
“是我吗?”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在江轻身后响起。
他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拍拍胸口道:
“齐姐,你平时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我是鬼。”齐栀三个字概括。
你是鬼,你了不起……江轻腹诽嘟囔,旋即与庄穆大眼瞪小眼。
“看吧,我背后有人。”
庄穆不语,跟江轻聊天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人,皮一下很开心?
“拿去。”齐栀一颗女人头张嘴,吐出一个玻璃瓶,咬住瓶口。
“咦~”江轻后退一步。
他有严重的精神洁癖,还有一点身体洁癖,那瓶子全是口水。
“老庄……”江轻手指戳了戳庄穆的胳膊,“帮我擦一擦口水。”
“你礼貌吗?”庄穆白眼都要翻到天上。
齐栀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最病娇的话,“我每天给她们刷牙,所以不脏。你看,每一颗牙齿都很白,每一根发丝也打理的很精细。”
一秒,两秒,三秒……
左边女人头开口,“劳资蜀道山!”
江轻伸出右手,接过玻璃瓶,态度乖巧,“不脏,一点不脏。”
冯瑶瑶的声音在脑海响起,“这口音……哥,我老乡,儿豁!”
“你老乡只剩一个头了。”江轻无声回应。
梦晚舟似乎在憋笑,“你是第一个敢嫌弃齐姐的人,勇气可嘉!”
澜善意提醒一声,“齐姐……怎么说呢,看似正常,实则病娇,你千万别惹她,哪天把你脑袋砍下来,天天抱着睡觉,特别恐怖。”
文盼盼“嗯~”了半天,“没有接触过,我对这些前辈一无所知。”
江轻视线投向齐栀,小声问,“齐姐,你晚上睡觉会抱着她们吗?”
庄穆心想:这种私密的问题你都敢问?溜了!溜了!
齐栀瞅一眼庄穆的背影,又看向江轻那双褐眸,泛起温柔:
“是谁说我坏话?”
图书馆四只鬼,瞬间安静。
江轻摸了摸鼻子,“我好奇。”
“哈哈……”齐栀的笑声如沐春风,“我平时不睡觉,不过,给自己打造了一口棺材,偶尔躺在里面,回忆从前。”
“从前……”江轻坐下,把前额发丝往后梳理,“你从前?”
“想听?”齐栀笑笑。
“想。”江轻点头。
齐栀优雅坐下,天蓝色裙子开叉很高,有一丝丝不妙。
左边的女人头讲述,“我生前在一所中学教语文,带的班级都是年级第一,我喜欢这份工作……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母亲是服装设计师,另一位母亲是绘画老师。”江轻大脑宕机,“呃……我听错了吗?另一位母亲?”
右边的女人头张嘴,“她们是一对爱人,我是被领养的孩子,我不觉得自己的家庭奇怪,有两个母亲是一种幸福。”
图书馆。
棕黄色大衣的澜摇头,“不愧是病娇,她好像喜欢江轻的妻子。”
冯瑶瑶晃动小短腿,津津有味吃瓜,“别吵,精彩时候,我爱听。”
梦晚舟一副“摆烂”的姿态,忽然调侃,“瑶瑶,咱们来聊聊星座。”
“不聊,讨厌你。”冯瑶瑶四十五度仰头,“哼!”
夜幕之下。
齐栀讲了生前的家庭和工作,没有告诉江轻,自己怎么死的,包括死后的事,她笼罩在神秘中,很有魅力的女性。
黎明的金光拉开初晨的帷幕。
废弃诊所二楼,江轻洗干净瓶子和手,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草莓味加血腥味。
“喝啊。”齐栀催促。
江轻纠结,“里面有没有口水?”
门口的庄穆转身,溜了!溜了!
“没有。”齐栀往前踱了两步,无头的脖子贴近江轻,“这是一些人血和一些鬼的灵魂,外加‘魔女’调配出来的‘药’。”
江轻一咬牙,仰头,一口喝光瓶子里的液体,口腔充斥血腥味。
等待三分钟,他喃喃自语,“没感觉呀,该不会过期了?”
齐栀提起左手的头,与江轻的眸子平视,“别急,回去后,你锻炼一下身体,不出一个月,身体素质会远超正常人。”
江轻轻轻颔首,接着一脸严肃说道,“齐姐,等有一天,我面对‘灾厄’而无惧,敢对祂们挥剑……你就来拥护我,拥护你的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齐栀疯狂大笑,“我期待那一天!”
江轻踱步门口,对着楼下呼喊:
“老庄,我走了。”
“照顾好云时悦,下次见面,希望她已经是一只诡异!”
庄穆的声音传来,“这次算你运气好,任务在审判大陆,别的大陆我可赶不过去,你就自求多福。”
江轻召唤出钥匙,一把银白色的钥匙,插入锁扣,轻轻转动。
“老庄。”
“干嘛?”
“我占卜准不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