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
墨君景不管此时趴在地上的人有多虚弱,还未找到弟弟已经快让他疯魔!
气急了的墨君景一把抓住墨启的脖子道“君淮呢!”
墨启因来武郡的路上没有人为他医治,失血过多,说话时整个人有气无力,“我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他若是有何三长两短,我要你们一家为他陪葬!”
墨君景怒急,弟弟身患奇病,经过这一折腾墨君景想都不敢想是何后果。
从夜晚审到天明,墨启依旧一字不言。
直到温如言传来消息“姨父姨母已醒。”,墨君景道:“别让他死了,墨巍一家的命,等着我们一家人亲自来取。”
墨启喉咙发出沙哑的笑声,又似低低的啜泣声“一家人,呵呵,原来我与你从来不是一家人。”
然而此时墨君景早已离开半晌,并未有人听到墨启的自言自语,或许听到了也不在意,毕竟谁会心疼罪魁祸首呢。
墨君景自回廊而来,经过窗户时停下。
他看到屋里母后坐在桌边,父皇拿起梳子满脸温情的替母后梳着头发。
于墨君景而言,这么多天的奔波,找寻,杀敌,好像都是假象,是自己睡着之后做的一场噩梦而已,唯有眼前的景象才是真实的。
他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黎国,为国尽力为民尽心。弟弟也没有患病。
弟弟,墨君景想到还未有丝毫下落的弟弟,脚步趔趄了一下,撞到了窗子旁的横栏,惊动了屋里的人。
“君景。”黎国皇后唤道,黎国皇帝也看向窗子的方向,墨君景稳了稳心神,朝屋里走去。
屋内,黎国皇帝懊悔道:“此事是我优柔寡断,才给了你皇叔夺权篡位的机会。”
黎皇后拉住墨君景的手,“此时不是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君景,你弟弟自离开皇宫,就被迫和我们分开,我们被一波人带来此地,但你弟弟不知所踪,君景可有君淮的消息?”
墨君景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父皇母后,说不出丝毫的重话来。
事已至此,找到弟弟才是最要紧的。
墨君景扶着黎皇后坐在桌子旁边,“父皇母后安心养病,君淮那边我来想办法。”
长子有多厉害黎皇后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一直靠他震慑蠢蠢欲动的异族,他们夫妻俩才能一直过着安稳的生活。
现听长子这么说,便知小儿子还未有丝毫下落,黎皇后听闻又是一顿哭泣。
墨君景安慰哭泣的母后,直到黎皇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候在外的温如言急忙进来施针,温如言施完针又开了副静心养神的药方安排小童去抓药后道:
“姨母无大事,就是此番大起大落,心情起伏过大,静养一段时间即可。”
闻言黎皇父子俩皆松了一口气。
皇家父子俩去了外面的凉亭,坐在那刚好可以看见睡着的黎皇后。
“君景,父皇一生都没有什么大志向,治理好祖宗传下来的大黎江山就是父皇唯一想做的。”
黎帝嘲讽般的摇了摇头,“可是在这国家富足,百姓安乐的时候,被亲近的人背后捅了一刀。”
黎帝陷入回忆,“你皇爷爷将皇位传与我时曾叮嘱我,要我提防我那眼中只有权力的兄长。”
“你皇爷爷对我说‘不是我不将皇位传于你兄长,只是他得了皇位,这天下必生灵涂炭,你兄长的心思在如何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上,并非用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去为国为民做些什么。’”
“他弥留之际还叮嘱我,作为皇帝,最忌优柔寡断,心一定要狠。”
“你皇叔背后对我的不满,我皆了解,但我与你皇叔从小一起长大,我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会顾念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但是,君景,皇家无亲情,你皇叔此次做事,便是耗尽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亲情,往前,我们是一母同胞,往后,我们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墨君景露出要笑不笑的神色“父皇是想对儿臣说什么?”
“君景,你是我黎国的太子,父皇老了,此次事了,我就昭告天下,你就是我黎国新皇。”
墨君景并没有接这句话,而是问道:“父皇想做什么?”
“君淮,你再找一个月。”
墨君景闻言起身:“一个月以后呢?”
“时也,命也。”
黎帝淡漠道。
“好一个时也命也!”墨君景一把挥掉桌子上的茶杯,
“父皇真是好狠的心啊!君淮不仅仅是我的弟弟,他还是你的儿子,是我黎国的二皇子!”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儿子,可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以后弟兄夺嫡的景象再上演一遍吗?”黎帝低吼道:
“我往常对你皇叔,就跟你和君淮一样亲近,可最后呢,我的哥哥他背后捅我一刀,他告诉我他从来没有真心对我好过!所有的好言好语都是有所求,都是想要我的命,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
“他是你的哥哥,你就如此心痛,君淮呢,他是你的儿子!你置君淮于何地!你既要他死,又为何要生下他?”墨君景脸上一丝笑意也无,眼中红血丝乍现。“你至我于何地,至母后于何地!这皇位,君淮想要,我给他又何妨!”
墨君景想起三年前自己初入神剑门休假回家时,墨君淮像个小团子一样奔跑着跑过来叫自己哥哥的样子,想起三个月前他离开黎国皇都时墨君淮因病瘦弱的样子,他整个人都怒吼道:
“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你带他回来也是让你母后再痛苦一遍,那毒,他活不过三个月了。”
黎帝淡漠的语气,和墨君景眼里隐隐流出血泪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毒,原来父皇知情,是毒,呵呵!”
墨君景手背青筋暴起,良好的皇室教养让他此时没有一拳挥到自己父皇脸上。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叫了快二十年父皇的人,而后墨君景便施展轻功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客栈房门外,温如言已经在门外晃了三天了,还是没有等到墨君景出来。
他想起墨君景身上的伤,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下去了,一脚踹开房门,结果发现屋里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没有!
温如言问门口侍卫,“你主子呢?”
侍卫规规矩矩回道:“去寻二皇子了。”
“什么时候走的?”
“三天前从城主府出来就直接去了。”又一个侍卫老老实实的回道。
“三天前!!!我在门口等了三天你告诉我这三天屋里都没人!!!”温如言暴跳如雷!
“你们长嘴为什么不说话!”
“这,温医师每天来就是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属下实在不知温医师来此是做何。”
“做何?看我不把你们两个没点眼力劲的给做成药丸!”
惹了暗卫头子可能是一顿暴打,缓几天就好了。
惹了温医师可是大包小包的药往你身上试,没见上一个惹了温医师的脸上的包还没消吗,外出都得戴一个超大面具。
这下两个侍卫彻底变鹌鹑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没劲,温如言气呼呼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