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睡吧。”
他把椅子搬过来,坐在江倾洛的身边。
江倾洛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刷过似的。
“哦。”
她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是太困了,这种感觉和那天睡着之前一模一样。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一次又睡了好几天。
这样反反复复,就连老爷子都被惊动了。
江倾洛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京都,一睁开眼睛发现薄家上上下下都在病房里,用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看着她。
“怎么了?我这次确诊了什么绝症?”
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之前没有查出什么,不一定一直都查不出什么来的,她应该具有危机意识。
“不是,胡说八道什么呢。”
薄烟烟抹了一把眼泪。
“还是跟上一次一样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就是一直睡觉,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
江倾洛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整个人瘦了一圈。
前两天还有一个医生信誓旦旦地说,江倾洛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在睡梦中悄悄离开这个世界。
这可把薄烟烟给吓坏了。
就连一向对江倾洛很刻薄的韩静这一次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你说说你,平时就在家里窝着,也不知道出去锻炼锻炼,肯定就是身体不好才会这样的,你还是别在床上躺着了,起来活动活动。”
江倾洛扯了扯嘴角,没有搭理她。
她又感受了一下,系统还没有回来,不会再也不回来,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了吧?
想到这里,江倾洛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些凄凉的感觉。
她坐在床上不说话,老爷子红了眼眶。
“你这个孩子,有什么事情都不跟家里说,爷爷真是对不起你,当初你爷爷把你交给我照顾,我还说要好好照顾你,没想到现在……”
江倾洛无奈:“爷爷,这不是没查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吗?怎么会是您的错,要怪也应该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上次薄烟烟买的早餐,江倾洛没机会吃,这次她一定要让她吃上东西。
她抹了一把眼泪。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东西吃,这一次你可千万不要睡着了,我马上就回来。”
薄烟烟这个同龄人离开之后,江倾洛跟病房里的其他人大眼对小眼,莫名就有些尴尬。
“薄司川呢?”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守在你身边,连觉都不睡,现在也累垮了,刚才晕过去了,被医生给带走了。”
“……”
江倾洛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种任性的事情是薄司川做的,更没有想到自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薄司川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现在没事吧?”
韩静没好气地说:“当然没事,也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汤,以前明明一点都不喜欢你,现在却好像一下子对你喜欢得不行。”
韩静着急忙慌地从国外回来,看到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整张脸满是憔悴的薄司川简直不敢认。
他是她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她还能不知道薄司川平时是什么样吗?
爱干净不说,还特别冷漠。
她甚至想过要是她百年之后,薄司川说不定都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但是那天她竟然看到薄司川在江倾洛的病床边上红了眼眶。
也正是因为这样,韩静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薄司川跟江倾洛在一起。
江倾洛对上她复杂的眼睛,有些讪讪。
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她跟薄司川之间情感的不一般。
好像他们之间不再是以前那种合作关系,而是一些暧昧的亲密关系。
只是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在这方面非常的迟钝。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一抬头就对上了薄司川那双憔悴的眼睛。
“你醒了?”
薄司川看到江倾洛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有些不敢确认。
这一次江倾洛睡着的时间比之前更久。
她躺在床上面色红润,真的和医生说的一样,好像睡着了。
可是她的呼吸变得很轻,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我……”
以前跟薄司川做什么,她都觉得他们两个是利益的叫魂,并不会觉得尴尬,但是听了韩静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她就开始变得不自在起来了。
薄虞如清了清嗓子。
“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那就好好休息,我们知道你没事就好了,一会儿我们让医生再过来给江倾洛做一个全身的检查就行了。”
“好。”
薄司川根本没听进去她说了什么,就只是机械地应了一声人,然后就坐到了江倾洛的病床边上。
“你……”
薄司川忽然发现这段时间他听不见江倾洛的心声了。
之前他以为只是因为江倾洛睡着了,没办法听到了。
但是她两次清醒过来,他的内心你都那么平静,仿佛再也没有波动。
这是以前绝对不会发生的,因为江倾洛的心理活动很精彩,他也能通过江倾洛的心里想的,猜到她到底想要什么。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薄司川呆呆地看着她。
“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前瞒着我的事情是什么。”
薄司川有种预感,这一切的变化肯定跟江倾洛瞒着他的那件事有关系。
江倾洛脑子里面乱糟糟的,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现在的薄司川。
忽然听到他这样说,也不由得开始思考。
现在系统不在了,她以前不能做不能说的事情是不是都能顺势说出来了。
“我……”
她刚开口,嘴巴就好像被浆糊给黏住了似的。
江倾洛忽然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捏住了一下一样,一瞬间疼痛窒息席卷而来。
她脸色顿时苍白,差点晕厥过去。
薄司川也看出来了,那些事情是不能随随便便开口说的。
“对不起,你别说了,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江倾洛捂着胸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体会这种情况。”
她有种预感这不是系统的惩罚,而是系统背后的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