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昨晚熬夜看完《长相思》大结局的后遗症还在,我揉了揉太阳穴,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我明明是在自家床上睡着的,怎么现在身下是坚硬的泥土?
"这是哪儿..."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郁郁葱葱的树林,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山脉,空气中飘散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这绝对不是我家楼下的小公园。
我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粗糙的麻布衣裙,脚上是草编的鞋子,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奇怪的银色手环。更可怕的是,我的手——那分明是一双十五六岁少女的手,纤细柔嫩,而我明明已经二十五岁了!
"我穿越了?"这个荒谬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否定了。可当我跌跌撞撞地走出树林,看到远处那个依山傍水的小镇时,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清水镇。
那个只在《长相思》里读到过的清水镇,此刻就真实地呈现在我眼前。青石板路,木质结构的房屋,街上行走的人们穿着古朴的服饰。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是梦...我真的穿越了?还穿进了《长相思》的世界?"我喃喃自语,大脑一片空白。
作为一个资深书迷,我对《长相思》的情节倒背如流,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真的进入这个世界。我下意识摸向手腕上的银色手环,它冰凉光滑,没有任何接缝,就像长在我皮肤上一样。
"先...先想办法活下去吧。"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书中的描述,清水镇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对陌生人还算友好。我摸了摸口袋,幸运地找到几枚铜钱——看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不是一无所有。
走进清水镇,我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格格不入。街上叫卖的小贩,背着药篓的医师,还有那些明显不是人类的居民,一切都和书中描写的一模一样。我花了一枚铜钱买了两个馒头,蹲在街角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从醒来开始,我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姑娘,看着面生啊。"卖茶的老婆婆递给我一碗清水,"从哪儿来?"
"我...我从南边来,和家人走散了。"我随口编了个谎话,接过水碗道谢。
"南边最近可不太平,辰荣残军和西炎的人又打起来了。"老婆婆摇摇头,"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可要小心,尤其是晚上,听说这附近有九头妖怪出没呢。"
九头妖怪...相柳!我的心猛地一跳。按照时间线,这个时候相柳应该已经在清水镇附近活动了,而小夭也快要以玟小六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天色渐暗,我必须在完全天黑前找到住处。可当我询问客栈价格时,剩下的铜钱连最便宜的房间都住不起一晚。
"镇子西边有个废弃的祠堂,虽然破旧,但遮风挡雨没问题。"茶摊老婆婆好心指点,"你可以暂时在那儿落脚,明天再想办法。"
我道谢后按照指引找到了那座破败的祠堂。推门进去,灰尘扑面而来,但好歹有个屋顶。我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用干草铺了个简易的床铺。夜幕降临,祠堂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月光从破损的窗户漏进来。
躺在干草上,我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如果我真的穿越进了《长相思》的世界,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能见到小夭、涂山璟和相柳吗?更重要的是,我要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手腕上的银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我试着摘下来,但它纹丝不动。这到底是什么?我的穿越和它有关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像是有什么大型动物在靠近。我浑身紧绷,屏住呼吸。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祠堂门外。
门被缓缓推开,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谁在那里?"一个冷冽的男声响起,那声音像是带着冰碴子,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这个声音,这个气场,除了相柳还能是谁?
我本能地往后缩,却碰倒了身后的破瓦罐,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门口的身影瞬间移动到我面前,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说,你是谁派来的?"他的声音更冷了,我甚至能感觉到杀气。
在月光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银白色的长发,俊美如妖的面容,还有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正是书中描述的相柳,辰荣军师,海底九头妖王。
"我...我不是..."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脖子上的力道稍微松了松。
"一个人类女孩,独自躲在废弃祠堂里,"他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这只是巧合?"
我大脑飞速运转。按照相柳的性格,说谎只会死得更快。可如果我告诉他真相,说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读者,他会不会直接把我当疯子杀了?
"我在逃亡,"我急中生智,"有仇家在追我,所以躲在这里。"相柳眯起眼睛,似乎在判断我的话真假。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是辰荣军的信号。相柳神色一变,松开了我。
"别让我再看到你。"他丢下这句话,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我瘫软在地,大口喘气,脖子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冰冷触感。太可怕了,这就是真实的相柳吗?和书中描写的一样冷酷无情。
那一晚我再也没敢合眼,天一亮就匆匆离开了祠堂。清水镇白天相对安全,我需要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凭借现代人的知识,我很快在一家药铺找到了打杂的活计。老板是个半妖,对人类的医术很感兴趣,而我恰好因为喜欢《长相思》,专门研究过里面提到的草药知识。
"你懂得不少嘛,"老板惊讶地看着我熟练地分拣药材,"跟谁学的?"
"家里祖上有人行医,学过一些。"我含糊地回答。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适应了清水镇的生活。每天除了在药铺工作,我还会刻意打听消息,试图确定现在的时间线。从路人的谈话中,我得知西炎正在加大对辰荣残军的围剿,而清水镇最近来了个新医师——这很可能就是伪装成玟小六的小夭!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没有贸然前去相认。按照原着,小夭现在应该还没遇到相柳,我必须谨慎行事,避免改变重要剧情。
然而命运似乎有自己的安排。一个雨夜,我收工回祠堂的路上,突然被几个醉醺醺的士兵拦住。
"小娘子,这么晚了一个人多寂寞啊,陪哥哥们玩玩?"他们淫笑着逼近。
我转身就跑,却被其中一人抓住了手腕。挣扎中,我手腕上的银环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那个抓住我的士兵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妖怪!她是妖怪!"士兵们惊恐地后退。
我也惊呆了,完全不知道银环还有这种功能。但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是相柳!他挥手间,那几个士兵就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又是你,"相柳冷冷地看着我,"这次又是什么借口?"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他目光落在我手腕的银环上,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这是什么东西?"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银环再次发光,但这次相柳没有松手,反而皱起眉头。"有意思...这不是普通的法器。"
雨水顺着他的银发滴落,在月光下像是一串串水晶。如此近的距离,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像是深海的气息。
"跟我走。"他不由分说地拎起我,下一秒,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呼啸。
当我们停下时,已经身处一个山洞中。洞内布置简单,一张石桌,几个木箱,角落里铺着兽皮——这应该是相柳的临时居所。
"现在,告诉我真相,"他松开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你是谁?这个法器从哪来的?为什么它能伤到人类却对我无效?"
我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蒙混不过去了。深吸一口气,我决定赌一把。
"我叫秦思,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小心地选择着词汇,"在我的世界,你们的故事被写成一本书,叫做《长相思》。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醒来时就已经在这个身体里,手上多了这个银环。"
相柳的表情变得古怪,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荒谬的故事?"
"你可以测试我,"我急切地说,"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你是海底九头妖王,现在是辰荣军的军师。你曾经..."
"闭嘴!"他突然暴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石壁上,"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艰难地喘息着,但还是坚持说:"我还知道...你和西炎王姬小夭的缘分。她现在就在清水镇,化名玟小六..."
相柳的手松了松,眼中闪过震惊和怀疑。"不可能...没人知道这些。"
"我可以证明,"我抓住机会继续说,"你的左肩上有一道伤疤,是五十年前与西炎大将离戎交手时留下的;你最喜欢在满月之夜去东海边的悬崖上独处;你其实不喜欢吃人,那只是你故意营造的恐怖形象..."
相柳彻底放开了我,后退几步,脸上是我从未在书中读到过的震惊表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是一个意外闯入你们世界的读者,"我揉着疼痛的脖子,"在我的世界,你们的故事让我哭了好几个晚上。特别是你和小夭..."
"够了!"他厉声打断我,"如果你真的知道未来,那么告诉我——辰荣军会成功复国吗?"
这个问题让我心头一紧。按照原着,辰荣军最终会失败,相柳也会...我不敢说出那个结局。
我的沉默似乎告诉了他答案。相柳冷笑一声:"所以,我们是注定失败的。"
"不是的!"我急忙说,"未来是可以改变的!正因为我知道原本的结局,所以也许能帮你们避免...""为什么要帮我?"他锐利的目光直视我的眼睛,"对你来说,我们不过是一本书中的人物,不是吗?"
我愣住了。是啊,我为什么要帮他?因为同情?因为对书中角色的喜爱?还是因为...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仅仅是一段文字?
"因为...我不想看到悲剧重演。"我最终说道,"特别是你和小夭。你们本可以..."
"我和西炎王姬没有任何可能,"他冷冷地说,"她是敌人之女,我是辰荣军师,仅此而已。"
但我知道他在说谎。书中描写过相柳对小夭复杂的情感,那种明知不可能却无法自拔的纠结。
"如果你真的来自未来,"相柳突然转变了话题,"那么这件法器,"他指了指我的银环,"应该就是带你穿越的关键。你知道怎么使用它吗?"
我摇摇头:"我试过各种方法,都取不下来,也不知道它还有什么功能。"
相柳沉思片刻:"暂时留在这里。我需要弄清楚你的来历和目的。别想着逃跑——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转身离开山洞,留下我一人坐在石床上,心乱如麻。我到底该不该尝试改变原着剧情?如果我改变了相柳的命运,会产生什么连锁反应?更重要的是——我真的能安然面对这个残酷而真实的世界吗?
洞外雨声渐歇,月光透过洞口洒落进来。我摩挲着手腕上的银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已经不再是一个故事,而是我即将亲身经历的、真实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