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宇宙中,星界的高塔已经彻底崩塌,那些曾经主宰亿万文明的秩序与律法,在凌墨的“神之笔”下被一一重构。
可就在众多文明重新洗牌、自由纪元即将真正开启的时刻,凌墨却做出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决定——归凡。
“我已不需再定义他人,我该定义自己了。”
这是凌墨临走前,在星界核心之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一千光年之外。
这是一个被称为“芥子星域”的普通星区,文明程度极低,科技刚刚步入次空间航行的初级阶段,甚至大多数区域仍保留着原始星球的生态风貌。
其中一颗蓝绿相间的星球,编号为“Z-LM0001”,居民们叫它——清穹星。
天空辽阔,大陆荒原连绵,草原、山川、森林点缀其间,是一个和平、宁静的星球。
此刻,清穹星的一座名叫“临星镇”的小镇上,一辆老旧的能量公交车“咕哒咕哒”地驶过尘土飞扬的街道,在一处简陋车站停了下来。
嘭——
车门打开,一道身影缓步走下。
他身穿灰白衬衫,黑色长裤,脚上一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背着一个已经磨损的旅行包,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背包旅人。
但无人知道,他曾以“神之笔”改写宇宙规则,重构星灵定义,被数万文明视为新纪元的始祖。
——他,正是凌墨。
“嗯……阳光不错。”
凌墨吸了口清穹星清新的空气,眼前的镇子破旧却干净,孩童在巷道里追逐打闹,老人在门前摇椅上打盹,市集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那么“活着”。
这与星界那种宏大冰冷的神性世界,完全不同。
这里有烟火,有吵闹,有鸡毛蒜皮,有清晨炊烟。
“这才是人间。”凌墨轻声道。
他漫步走入镇子,没有惊动任何人。
路边小吃摊上,一位中年大叔正卖着烤肉串:“小兄弟,要不要来点?今天特价,三根一星币!”
凌墨笑了笑:“可以。”
他坐下来,点了三串,还点了一杯果汁饮。
肉串的味道普通,果汁有点酸,甚至有点温热——但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谢谢老板,挺好吃的。”
那大叔挠头一笑:“呵呵,我家调料用得足,你是新来这镇子的吧?怎么一个人来?”
凌墨笑了笑:“旅游,想静一静。”
“哦~那你来对了,临星镇虽然穷,但安静,没啥乱事。”那大叔拍拍胸口,“实在不行你去东头的老旅馆,那地方便宜,一晚才十星用点。”
“好,谢谢。”
凌墨起身,离开摊位,在街角看到了一群小孩子围着一个破旧的智械狗玩耍,那狗机器老旧,关节吱呀作响,但小孩们却不嫌弃,一个女孩还往它头上绑了一个粉色蝴蝶结。
凌墨停下脚步,蹲下来:“它怎么不说话?”
小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它不会说话,声音模块坏掉了。但它陪我们玩,一点也不坏。”
“嗯。”凌墨温柔地一笑,从背包中摸出一个小型能量晶,轻轻一触,那智械狗突然眼睛亮起,“叮咚”一声响,发出机械音:“小主,我好像……又能说话了?”
孩子们齐声欢呼,女孩更是高兴地抱住凌墨:“哥哥你是魔法师吗!”
“不是,我只是个修东西的。”凌墨摸了摸她的头。
他站起身继续前行,却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一幕,被路边一个穿着灰袍的老人悄悄看在眼里。
……
夜幕降临。
临星镇的老旅馆房间不大,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一台老旧的悬浮窗。
凌墨坐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热水,仰望星空。
天上的星星很亮,不再像过去那样被高维天幕遮挡,这是真正的“自然夜空”。
他沉默地看了许久,然后缓缓开口:
“你在看吧。”
下一秒,一道微弱的声音从他识海深处响起:
【……在。】
是系统。
尽管已进入休眠状态,但凌墨赋予它“观测权”,保留了一个静默监听的权限,仿佛是老友陪伴。
“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系统沉默片刻,声音缓缓传来:
【你的定义影响了一切,但你选择亲自验证“人性是否值得重构的宇宙”……这,就是答案。】
凌墨轻轻一笑。
他放下茶杯,拉起床边的破旧毯子,盖上自己,望着窗外沉沉入眠。
——没有战斗,没有法则,没有神性,也没有剧本。
这一夜,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人间好梦”。
……
而在这片宇宙的另一端,无数文明正在传颂一个传说:
“那位定义之主已消失,无人知他身在何处。也许他隐没在某个文明,也许他就在你我之间。”
而故事的名字,被后世尊称为:
《自由之主·凌墨传》
——在在清穹星的小镇里,那人只不过是个背着破包、喜欢修东西、偶尔烤肉吃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