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卉好多年没过过这么热闹的春节了。
家里四处张灯结彩,电视机内照旧放着时政新闻,虽然并没有人在客厅认真看,但当个背景音烘托一下热闹的气氛还是相当不错的。
家人都齐聚餐厨区,各自为为庆祝阖家团圆的年夜饭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厨房里热气氤氲,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成温馨的乐章。
王安卉站在料理台前,专注地将切好的芒果块码入玻璃碗中,一旁玻璃碗的西米已经煮得晶莹剔透,泡在糖水里像一个个水宝宝一样,西柚果肉也被细心剥去了白膜,只留下最纯净的果肉。
“卉卉,这椰浆要不要帮你加热一下?”唐修竹把开好罐的椰浆放在她面前,又顺手把一些果皮包装袋什么的收拾了扔进垃圾桶。
王安卉抬头冲他笑笑,摇摇头说:“不用不用,这等下还要放冰箱冷藏呢,加热了反而不好。”
另一边,唐嘉正麻利地翻炒着锅里的肉,好让糖色裹得更均匀些,锅铲在她手中翻飞。叶逸风则在一旁帮忙准备好所需调料,省去了做菜做一半还要停下来找调料的麻烦。
整理好料理台的唐修竹看了一眼锅内还在蒸制的梅菜扣肉,往蒸锅底下加了点水后又重新大火烧开,把锅盖重新盖了回去。
时间在热闹的烟火气息中缓缓流淌,美味在时间的作用下酝酿发酵,欢声笑语充盈着双层大平层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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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需要时间炖煮的大菜已经在灶上咕嘟咕嘟地冒着香气,而一些快炒的时蔬则留到最后再下锅,确保上桌时保持最佳口感。
王安卉将最后一份杨枝甘露放入冰箱冷藏,转身时看到唐修竹正靠在吧台前,看着厨房内的一切。
准确来说,是在看她。
“看我干什么?”她回头看他,一边笑着说,一边往洗手池的方向走去。
被抓包的唐修竹脸上仍旧波澜不惊,他走到女孩身后,一双手臂环抱住她的腰身,下巴贴在她发顶上蹭了蹭:“看你什么什么时候做完甜点,我们也好休息一下,上楼洗澡换上新衣服。”
王安卉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耳根发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水流哗哗地冲刷着她沾满水果香气的指尖。
“马上就好了。”她故意放慢速度,往后靠了靠,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暖体温,“话说爸妈呢?我们偷溜去休息不太好吧?”
唐修竹低声笑了笑,越俎代庖替她把水龙头关掉,径直握住她还滴着水的双手,拉着她到一旁的擦手巾上蹭了蹭。
见他笑而不语,王安卉也没了擦手的耐心,果断转头往客厅一看——只见叶逸风正在客厅的茶几前,一边看电视一边拆开一包点心吃了起来,而唐嘉则不见了身影。
唐修竹这才开口说道:“妈早就溜上楼休息去了,现在也轮到我们了。”
“那厨房呢?”王安卉看着还放在明火灶台上炖煮的几口锅,有些不放心。
还不等唐修竹开口,叶逸风的声音自客厅传来:“厨房我看着就行,你们俩也快去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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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在锁上房门的那一刻,唐修竹便再也按捺不住,扣住女孩的后脑勺来了一记深吻。
王安卉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措手不及,后背抵在门板上,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
唐修竹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她只觉得一阵酥麻感从心脏流经四肢百骸,在这种攻势下她很快便沉溺其中。
到底是不舍得把人欺负得太狠,没过多久他便放开了她,又忍不住在她唇上又落下一记轻吻:“刚才偷吃了多少柚子?”
“谁偷吃了?”王安卉有些不满,踮起脚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我那是光明正大地吃。”
“所以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唐修竹不由分说一把把人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王安卉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放弃了抵抗,反而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轻声说道:“这个时间点,你好像只能吃个快餐了。”
“不,最多算开胃小菜。”唐修竹抬脚勾上了浴室门,把女孩放在洗手台上,倾身压了上去,“至于大餐,当然是要留到跨年的时候。”
水声渐起,两人在温暖的水汽中继续着短暂的亲密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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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到华灯初上之时,除夕之夜悄然来临。
王安卉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璀璨的灯火,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发什么呆?”唐修竹从身后靠近,将一件米色羊绒大衣搭在她肩上,“我们该下楼准备吃饭了。”
王安卉拢了拢大衣,顺势靠进他怀里,轻声道:“感觉有点像做梦一样。从前我都是一个人过年,在家随便糊弄点什么就当年夜饭,吃完后继续画设计稿,或者干点别的什么打发时间。”
唐修竹的手臂收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后不会了,有我、有爸妈,我们都会陪着你的。”“我知道。”王安卉转过身,轻轻抱住了他的腰,“刚刚忘了说,我的唐先生今天很帅。”
唐修竹同样也有父母给准备的新年衣服,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内搭浅灰色马甲,领带上别着的钻石领针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衬得他肩宽腿长,矜贵不凡。
“我的夫人也很漂亮。”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酒红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肤若凝脂,脖子上的金项链衬得她格外光彩动人。
二人相视一笑,互相牵着手离开房间。
餐厅里,年夜饭已经摆满整张餐桌。佛跳墙的浓香、清蒸东星斑的鲜甜、梅菜扣肉的醇厚、上汤菜心的青翠……每一道菜都色香俱全,让人垂涎三尺。
尽管已经尽可能拔高了心理预期,但真正看到凝聚了全家人心意的美味佳肴通通被摆上餐桌的那一刻,王安卉的内心还是猛地翻涌着一股莫名的激动。
“布置得好隆重啊!”她忍不住赞叹道。
“那当然,这可是你第一次在家里过年,必须要隆重一点。”唐嘉招呼两个孩子来到自己身边,兴冲冲地对二人说,“来,我们先拍张全家福!”
她话音刚落,叶逸风就带着三脚架和相机来到餐厅前,快速调整好设置后与家人们站在了一起。
四人皆面对着一桌宴席,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镜头,两位长辈坐在前方,两位小辈站在后方。王安卉站在唐修竹身边,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了靠。唐修竹察觉到她的动作,右手轻轻搭在她腰间。
“三、二、一,新年快乐!”
相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唐嘉靠在了叶逸风的肩膀,而唐修竹微微低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王安卉的侧脸,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个自然而然的亲昵动作被永远定格在了相片中,一家人的幸福瞬间得以永存。
“哎呀!这张拍得太好了!”唐嘉小跑过去查看,惊喜地叫道,“修竹你这眼神都宠溺得没边了!”
唐修竹轻咳一声,耳根微红:“妈,我们先吃饭吧。”
“好好好,先吃饭!”唐嘉乐呵呵地坐回位置,叶逸风也把相机从三脚架上取下来收好,回到餐桌准备与家人共餐。
“卉卉,快尝尝看这道佛跳墙。”叶逸风一脸期待看向王安卉,同时他对自己的手艺也颇为自信。
王安卉小心翼翼揭开炖盅的盖子,金黄的汤汁中沉浮着鲍鱼、海参等珍贵食材,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她小心地舀了一勺,汤匙刚入口,鲜美的滋味就在舌尖炸开,让她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这也太好喝了!”她不由得赞叹,一连又喝了好几口,每一口都像是挖到宝藏一样让她惊喜。
叶逸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也不枉我准备了三天三夜。”
一旁的唐修竹不动声色地把一块剔好刺的鱼肉放进她的菜碗中:“别光顾着喝汤,也尝尝这清蒸东星斑。”
美食当前,王安卉也不想顾什么形象了,嘴里的一口鲍鱼还没吞下,就迫不及待把勺子换到左手,右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
“慢点吃慢点吃。”这副馋猫模样让餐桌上的大家皆忍俊不禁。
其乐融融的年夜饭就此拉开序幕,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