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从与女书记陷入绑架案崛起 第222章 选择消失

凌晨三点十七分，滨海市中心医院后勤通道。

吴欢将口罩拉到鼻梁上方，压低保洁员的鸭舌帽，推着满载脏床单的推车缓步前行。肋骨的伤处仍在隐隐作痛，但比起何凯伦病房外那些监视者的目光，这点疼痛微不足道。

"老吴，你确定要这么做？"耳机里传来郑毅压低的声音，"张明锋的人把医院围得像铁桶一样。"

吴欢没有回答，只是对着藏在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轻轻咳嗽两声——这是事先约定的确认信号。

三天前何振华被绑架的照片像烧红的铁块般烙在他脑海里，而何凯伦时好时坏的状态更让他如坐针毡。被动等待不是他的风格。

推车经过消防通道时，吴欢迅速闪身进入，脱下保洁服露出里面的快递员制服。赵刚安排的警察早已等在那里，递过一个头盔和快递箱。

"赵队让我告诉你，苏婷的地址可能有变。"年轻警察声音紧绷，"城中村昨天发生了煤气爆炸，正好是她住的那栋楼。"

吴欢的手指在头盔系带上停顿了一秒。太巧了，巧得不像意外。

"还有别的线索吗？"

"马国涛交代，苏婷有个表姐在蓝天幼儿园当老师。"警察递过一张纸条，"赵队说，如果苏婷还活着，这是最可能的藏身处。"

吴欢将纸条塞进袜子，点点头。年轻警察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赵队还说...无论看到什么，别冲动。何校的事...我们都在尽力。"

吴欢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何振华失踪五天了，警方搜索毫无进展，而那个48小时最后通牒已经过去——没有新邮件，没有电话，仿佛对方突然沉默了。这种沉默比任何威胁都可怕。

快递摩托在医院后门等候，钥匙就插在点火开关上。吴欢发动车子，融入凌晨稀疏的车流。头盔里的微型显示屏亮起，郑毅发来了实时监控路线——所有已知的交通摄像头都被标记出来，形成一条安全的"盲区通道"。

城中村在滨海市西北角，是一片与繁华都市格格不入的棚户区。狭窄的巷道像迷宫般交错，违章建筑层层叠叠，是藏匿的绝佳地点。吴欢将摩托停在一家通宵网吧门口，步行进入阴暗潮湿的巷道。

蓝天幼儿园就在这片迷宫的深处，一栋三层自建房的底层。吴欢绕到后巷，发现幼儿园后门虚掩着，门锁有新鲜撬痕。他悄悄摸出赵刚给他的配枪，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

门内传来细微的动静，像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吴欢屏住呼吸，缓缓推开门缝——一个穿黑色运动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翻找文件柜，腰间的手枪柄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不是警察。警察不会在这种时候穿便装，更不会撬门而入。

吴欢悄无声息地滑进门内，枪口对准闯入者的后背："别动。"

黑衣人身体僵住了，但下一秒，他以惊人的速度转身、拔枪！吴欢扣动扳机，子弹击中对方肩膀，但黑衣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继续完成拔枪动作。

消音手枪发出轻微的"噗"声，吴欢侧身闪避，子弹擦过他的耳廓，带起一阵灼热。他没有给对方开第二枪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用枪柄狠狠砸在黑衣人持枪的手腕上。

骨头断裂的脆响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手枪落地，但黑衣人立刻改用左手从靴筒抽出一把匕首，向吴欢咽喉划来。吴欢后仰避开，肋骨的伤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动作慢了半拍——匕首划过他的前胸，衬衫顿时被鲜血浸透。

生死关头，多年未用的格斗术本能般复苏。吴欢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黑衣人重重砸在地上，随即膝盖压住其咽喉。

"谁派你来的？"吴欢厉声问，枪口抵住对方眉心。

黑衣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突然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什么东西。转瞬间，他的瞳孔扩大，嘴角溢出白沫，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氰化物！

吴欢立刻掰开对方的嘴，但为时已晚。不到十秒，黑衣人停止了呼吸，脸上凝固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吴欢迅速搜查尸体，除了标准装备外，在黑衣人内衣口袋发现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打印着苏婷的照片和个人信息，最下方用红笔画了个叉。这是一张追杀令。

办公室里的翻找痕迹显示黑衣人是在找某样特定物品。吴欢拉开被撬开的文件柜，在一堆幼儿档案后面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便条："老地方，密码和以前一样。"

吴欢的心跳加速。苏婷肯定来过，而且拿走了什么东西。

这个"老地方"会是哪里？

窗外传来警笛声。枪声虽然经过消音，但打斗声可能引起了邻居注意。

吴欢迅速离开办公室，刚拐进一条小巷，就看到两辆警车停在幼儿园前门。不是赵刚的人——车窗上的特殊标识显示这是省厅直属的刑警。

吴欢压低帽檐，加快脚步。转过几个弯后，他确定甩开了可能的追踪，这才停下来思考。"密码和以前一样"、"老地方"——马国涛的供词中提到，苏婷和林小斌经常在"蓝海"约会。蓝海大酒店？太显眼了。吴欢掏出手机，搜索"蓝海"，发现城中村边缘有一家"蓝海网吧"。

网吧烟雾缭绕，充斥着廉价香烟和泡面的气味。吴欢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包间区，向睡眼惺忪的网管要了23号包间——林小斌生前最喜欢的数字。

包间门锁着。吴欢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便用从黑衣人身上找到的万能钥匙打开了门。

包间里坐着一个女人，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听到门响，她像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

"苏婷？"吴欢轻声问，"林小斌让我来的。"

这是马国涛交代的暗号。苏婷的戒备稍微放松，但刀仍握在手里："马胖子还活着？"

"暂时。"吴欢关上门，"有人在追杀你，刚才已经找到幼儿园了。"

苏婷的脸色变得惨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神经质地咬着指甲，"他们杀了小林，现在又来杀我..."

"我需要林小斌留给你的东西。"吴欢直视她的眼睛，"为了救更多人。"

苏婷犹豫了，眼神飘向电脑桌下方。吴欢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一个U盘插在主机背面，几乎与黑色的机箱融为一体。

"里面有'泰山'的账本。"苏婷的声音颤抖，"小林说这东西能要人命，让我除非走投无路否则别看...现在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吴欢拔出U盘，小心地藏进特制的腰带夹层："跟我走，我安排人保护你。"

苏婷摇摇头，眼中闪烁着绝望的决绝："没用的。他们连副市长都敢杀，我一个坐台小姐算什么？"她突然抓住吴欢的手，"答应我一件事——找到我妹妹的儿子。小林出事前给了那孩子他妈一笔钱，送他们去了国外。告诉我妹妹...我对不起她..."

吴欢刚想追问细节，包间的灯突然灭了。整个网吧陷入黑暗，只有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照出一张张错愕的脸。

"停电了？"有人抱怨。

太巧了！吴欢一把拉住苏婷："快走！"

两人刚冲出包间，网吧前门就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尖叫声。借着屏幕的微光，吴欢看到三个黑影闯了进来，手中武器闪着寒光。

"后门！"吴欢推着苏婷往厕所方向跑——那里通常有紧急出口。

厕所窗户通往后巷。吴欢先帮苏婷爬出去，自己正要跟上时，厕所门被猛地踹开。一个黑衣人举枪就射，吴欢侧身翻滚，子弹打在瓷砖上火花四溅。

没有时间思考，吴欢抬手就是两枪，一枪击中对方肩膀，另一枪打碎了洗手台的镜子。黑衣人踉跄后退，吴欢趁机跳出窗户，落地时肋骨的伤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几乎让他跪倒在地。

"这边！"苏婷在不远处招手。

两人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狂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转过一个拐角，吴欢突然拉住苏婷，将她推进一个垃圾箱后的空隙。

"数到三十，然后往东跑，有个派出所。"吴欢急促地说。

"那你呢？"

"引开他们。"吴欢不等苏婷反对，已经冲了出去，故意弄出响声。

追兵果然被引开。吴欢在巷道中穿梭，凭借记忆向主路方向移动。只要到达人多的地方，杀手就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即将冲出巷口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将吴欢撞在墙上。剧痛从肋骨蔓延至全身，吴欢的枪脱手飞出。袭击者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手中匕首直取吴欢咽喉。

吴欢勉强架住对方手腕，但体力不支被压得单膝跪地。匕首一寸寸逼近他的颈动脉，刀尖已经刺破皮肤，温热的血液顺着脖子流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划破夜空。袭击者身体一震，匕首偏离了轨迹。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袭击者松开吴欢，踉跄后退。

"吴书记！"熟悉的声音传来。赵刚带着两名警察出现在巷口，枪口还冒着烟。

袭击者见状，竟然不顾枪伤，转身翻越围墙逃走。赵刚正要追击，被吴欢拦住："别追...可能有埋伏...苏婷..."

"放心，我的人已经接到她了。"赵刚扶起吴欢，看到他胸前的血迹后脸色大变，"你需要立刻去医院！"

"不行..."吴欢摇头，"医院有监视...先看U盘..."

赵刚的车上，吴欢用笔记本电脑查看U盘内容。文件被高级加密，但林小斌显然早有准备——密码是他和苏婷第一次见面的日期。这是苏婷在紧急情况下告诉他的。

解密后的文件让吴欢和赵刚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套完整的账本，记录着"泰山"集团多年来通过离岸公司洗钱的详细流程。金额之大、涉及面之广远超想象——仅过去三年就有超过两百亿资金通过层层空壳公司流转，最终流入十几个离岸账户。

"这个'元帅'是谁？"赵刚指着最后一笔交易的接收方代号，"单笔五十亿...这他妈是要买航母吗？"吴欢的心沉到谷底。"元帅"——难怪邮件会通过境外服务器跳转，难怪杀手训练有素且视死如归...

就在这时，吴欢的手机震动起来。郑毅的号码，但接通后却是一个陌生声音："吴书记，您夫人情况有变，请立即回医院。"

"你是谁？郑毅呢？"

"郑主任正在处理紧急情况。您夫人...她攻击了医护人员，现在被束缚在病床上。医生说可能是毒素影响了神经系统..."

吴欢的血液几乎凝固。何凯伦，他温柔理性的妻子，会攻击别人？

"我马上回去。"吴欢挂断电话，转向赵刚，"送我回医院，但要秘密进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赵刚点点头，立刻发动车子。途中，吴欢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郑毅本人，声音异常紧张："老吴，千万别回医院！张明锋刚刚签发对你的逮捕令，罪名是泄露国家机密和谋杀！"

"什么？"

"他们栽赃你在钢铁厂案中伪造证据，还说你为了灭口杀了杜明和何振华！"郑毅语速飞快，"医院已经被控制了，何凯伦...他们可能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吴欢的世界天旋地转。这一切都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从何振华被绑架开始，甚至更早...

"我现在该怎么做？"

"消失。"郑毅说，"至少48小时。关于这个案件的争论很激烈，我需要时间！"

吴欢看着手中的U盘，这里面的证据太可怕了，但现在它反而成了最危险的负担。

"赵刚，"吴欢转向身边的警察，"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赵刚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我有个战友在秘密基地，是信得过的人。"

吴欢点点头，给郑毅发了条加密信息："找到'元帅'，就能找到'泰山'。"

车子转向沿海公路时，吴欢最后看了一眼城市的方向。何凯伦还在医院里，可能正遭受非人折磨；何振华生死未卜；吴忧被秘密安置在武警大院...他的全家都成了这场权力游戏的筹码。

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暂时消失，等待反击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