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衍站在阳台上,寒风从窗缝钻进来。
“叶叔,你是说...楠楠离家出走了?”
“是!”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叶新恒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今早,小易在她房间玩擦炮......”
江景衍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画面——睡梦中的叶知楠被爆炸声惊醒,然后就......
“楠楠打了小易,小易她妈就......”叶新恒的声音再次传来:“然后楠楠还手了,我一时糊涂也.....”
电话里传来打火机反复开合的声响,江景衍盯着窗外,在想好胸弟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她从早上八点就跑出去了!”叶新华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发颤:“我问过孩子她妈,说没联系过她,现在都快下午五点了,邻居也说没见她回那边的房子,电话也打不通!”
江景衍握着手机,心里暗骂现在说这些有什么屁用。
“叶叔别急,我去几个我们常去的地方找找。”
“找到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叶新华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还有......帮我和楠楠说声对不起。”
“好!”江景衍挂断电话,转身时看见林妤妤站在阳台门口,手里还拿着没贴完的窗花,眼神里满是担忧。
“阿衍,楠楠她?”
“她没事。”江景衍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她在哪儿!”
跟父母简单交代后,李若琳追到门口叮嘱:“开车小心点,记得把楠楠带回来。”
“嗯。”江景衍点点头,大步走出门,寒风拍在脸上,他紧了紧衣领。
......
松江大桥上,寒风呼啸而过。
叶知楠单薄的身影倚在桥栏边,冻得发红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滑动。
通讯录里“妈”的号码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叶知楠吸了吸鼻子,转而点开那个被备注为“江渣渣”的联系人。
她按下拨通键,电话却没有打出去,因为她开了飞行模式。
“要是让这家伙知道这事!”叶知楠将冻僵的手缩回袖口,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肯定又要被笑话一顿!”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美女,大过年的在这儿,是想跳桥吗?"
“你才要跳桥呢!”叶知楠猛地转身,眼中写满了意外:“你怎么知道老娘在这儿?”
江景衍当然知道,上一世的今天,叶知楠就是在这座桥上一直待到晚上七八点。
那时候过年连车都打不到,她最后还是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接。
江景衍走到叶知楠身旁,把手搭在桥栏上,侧过脸看着她:“咱们可是好兄弟,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骗妤妤可以,骗我没门!”叶知楠才不信这话。
“那你说我怎么知道你在这?”江景衍笑着反问。
叶知楠也说出个所以然来,江景衍继续说:“不过,现在咱俩同病相怜了。”
叶知楠看着他问:“同病相怜?什么意思?”
江景衍摊了摊手:“我刚跟我爸坦白了脚踏几条船的事,结果他让我滚!”
叶知楠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活该,让你这么渣!”
江景衍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我本来是想来这儿跳江的,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了。”
他往江面探了探头:“要不......一起?”
“你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花呗吗?”叶知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瞬间消散。
江景衍突然按住肚子,夸张地弯腰:“不行了,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饿死算了,这样能少一个祸害!”叶知楠嘴上这么说,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老娘这儿可没吃的。”
“前面拐角有家24小时便利店!”江景衍眼睛一亮,拽着她就往桥下走:“买两桶泡面,再去你那个小窝躲躲风。”
“谁要跟你一起吃泡面!”叶知楠甩开他的手,却还是跟在他身后。
......
一个小时后,江景衍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自家小区楼下。
叶知楠望着熟悉的小区门,疑惑道:“不是说去我那儿吃泡面吗?”
江景衍拔下车钥匙,笑得狡黠:“大过年的,你还真想吃泡面?我求求老父亲,说不定他就心软了,不过......”
他说到这,凑近好胸弟:“不过你好歹帮我说几句好话。”
“自己惹的风流债自己扛!”叶知楠作势要捶他,却被他灵活躲开。
而后,两人下了车,进入小区,乘坐电梯上了楼。
江景衍拿出钥匙打开门,暖黄的灯光混着饭菜香扑面而来。
李若琳正往桌上端汤,抬头笑道:“愣在那里干什么?就等你们开饭了。”
江振华从厨房探出头:“楠楠来啦?叔叔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菜。”
林妤妤拉开身边的椅子:“楠楠,你坐我这里吧。”
“嗯!”叶知楠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江景衍,轻声问他:“你不是说?”“骗你的,我才没被赶出来!”
“那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江景衍一收笑脸,满眼真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为了找你,从早上九点找到现在,跑遍半个松山市。”
他指了指冻得发红的鼻尖:“不过你不需要感动,下次还敢这样,直接打屁屁!”
叶知楠的眼眶瞬间通红,她突然意识到,如果江景衍真的从早上九点找到现在,那他岂不是一整天都没吃饭?
餐桌旁,林妤妤的筷子顿了一下,江振华的手抖了一下,李若琳的嘴角轻轻抽动。
三人都知道江景衍是在忽悠叶知楠,却默契地没有拆穿。
“对不起!”叶知楠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父母都没跑出来满城的找她,而整天和她斗嘴的好兄弟,却能找他一整天,叶知楠又怎么可能不感动?
江景衍没想到好胸弟居然相信了,这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景衍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是不是很感动?要不要来个以身相许?”
叶知楠没回答,径直走到林妤妤身旁坐下,而江景衍又来到她身旁坐下。
随后,江景衍又给叶知楠盛了一碗排骨汤:“先喝碗汤,暖暖胃和身子。”
叶知楠对视上好兄弟的桃花眼,忽然觉得他的眼神却温柔得不像话。
她低头喝了一口排骨汤,热气模糊了视线,心似乎也被捂热了一般。
亲生父亲都没出来找她一整天,而这个经常和她斗嘴互损的“好兄弟”,却能在除夕这天跑遍全城寻她,这怎能不让她心头滚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