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驿行纪 第276章 祭坛雷动风云变

楚月发誓，如果她这次能活着出去，她一定要去庙里烧柱高香，然后……找个班上！正经的那种！朝九晚五，周末双休，有五险一金！再也不碰什么“神秘文化”、“未解之谜”了！这玩意儿……是真他娘的要命啊！

前脚刚逃离黏糊糊的“异形老巢”，后脚就掉进了疑似“古神陵墓”或者“外星人指挥中心”的诡异空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脚下的地板就开始自己发光，搞得跟迪厅似的（虽然是冰冷肃杀版的），然后……远处那个看起来就“此物不祥”的青铜祭坛，也跟着瞎起哄，散发出能把人灵魂都压成二维图像的恐怖威压！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林……林昭焕！”楚月声音都打颤了，死死抓住林昭焕的胳膊（这几乎成了她的本能反应），指着远处那个越来越亮的青铜祭坛，“那……那玩意儿……是不是……要……要活了？！”

林昭焕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凝重”来形容了，那简直是……死灰！

他死死地盯着远处那座祭坛，感受着那股如同实质般、正在从沉睡中缓缓苏醒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威压，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巨手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那不是普通的能量波动！那也不是什么煞气或怨念！

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存在！

一种……近乎于“神”的气息！

虽然这气息极其古老、极其虚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它本质上的位阶，却高得吓人！甚至……比他当年在那次导致他右肩重伤的经历中，遭遇的那个存在……还要古老！还要……纯粹！

“……恐怕……比‘活了’……更麻烦……”林昭焕的声音干涩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手中的黑色石片，此刻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震动和发光了。它简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要握不住！石片表面那些如同星辰般闪烁的黑暗符文，正以一种极其疯狂的速度流转、重组！从中散发出的那股“渴望”和“激动”的情绪，几乎要凝聚成实质！仿佛……它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数千年！

“嗡——嗡——嗡——！！！”

整个巨大的黑色晶体空间，都在随着那祭坛上苏醒的威压而剧烈共鸣！穹顶上那些如同星辰般的光点疯狂闪烁，地面上银白色的能量线路光芒大盛，将矗立在广场上的那些扭曲石柱和巨大神像的影子，拉扯得如同张牙舞爪的魔影！

空气……不，似乎是空间本身，都在微微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楚月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个即将崩溃的虚拟现实游戏场景中，下一秒可能就要被系统强制踢下线……或者……直接格式化！

而那座位于广场中央的青铜祭坛，此刻终于……完全显露出了它的真容！

它比想象中还要巨大！通体由一种色泽暗沉、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奇异青铜铸就，高达数十米，形状极其古怪，并非传统的方形或圆形，而是……呈现出一种……类似螺旋阶梯般的结构？层层叠叠，向上盘旋，仿佛要一直通往那未知的黑色穹顶！

祭坛的每一层“阶梯”上，都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比周围石柱和雕像上更加精美、更加诡异的浮雕！那些浮雕描绘着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奇禽异兽，以及……无数戴着各种奇异面具、穿着华丽服饰的古蜀先民，正在进行着某种……极其宏大而神秘的……祭祀仪式？！

而在那螺旋祭坛的最顶端！也是那股恐怖威压的核心来源之处！

并非楚月之前猜测的什么神器或者能量核心……而是……

一个……“王座”？！

一个同样由那种暗沉青铜铸就的、造型极其古朴、充满了威严与神秘感的……巨大王座！

王座的靠背极高，如同展开的羽翼，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太阳和神鸟纹饰。扶手则是两条栩栩如生、盘旋而上的……金色巨蛇？！（虽然颜色黯淡，但依旧能看出原本的金质）

而此刻！

就在那个空置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巨大王座之上！

一团……极其虚幻、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消散的……人形光影，正在缓缓地……凝聚成形！！！

那光影……似乎穿着某种……极其华丽、极其古老的……金色羽衣？！（与三星堆出土的某些金杖、金面罩上的纹饰风格极其相似！）

它的面容……完全模糊不清！被一团更加耀眼、却又不停变幻的光芒所笼罩！只能隐约看到……一对……如同燃烧的太阳般的……金色眼眸！！！

当那双金色的眼眸，缓缓睁开，朝着林昭焕和楚月所在的方向……“看”过来的时候——

“轰——！！！”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超越了物理层面、直接作用于灵魂本源的……神威！！！

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噗通！”

楚月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就再次被这股神威狠狠地掼倒在地！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像是要被震碎了！七窍之中，甚至……渗出了丝丝血迹！而林昭焕的情况……更糟！

他本就身受重伤，体内能量混乱。此刻被这浩瀚如海的神威一冲，只觉得眼前一黑，五脏六腑如同被生生撕裂！那好不容易被暂时压制下去的旧伤和外邪，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疯狂反噬！

“噗——！！！”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黑红色的鲜血！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脸上、脖颈上那些暗红色的诡异纹路再次疯狂浮现，甚至……比之前更加狰狞！更加清晰！

他手中的黑色石片，更是如同疯了一般剧烈震颤！表面那道裂纹“咔嚓”一声，再次扩大！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从中散发出的那股黑暗之光和渴望情绪，也达到了顶峰！仿佛……在召唤？或者……在挑衅？！

“完了……”林昭焕眼前发黑，意识开始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之火，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熄灭……

这祭坛上苏醒的……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意识体或能量核心！

这……这分明是……一位……真正的……沉睡了万载的……古神！！！

虽然祂极其虚弱，仅仅是一缕残存的、即将消散的神念！但……神！终究是神！

凡人之躯，岂能承受神威？！

他们……死定了……

然而，就在林昭焕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楚月也感觉自己快要魂飞魄散的绝望之际——

异变……又双叒叕地……发生了！

这一次，异变的源头，既不是那苏醒的古神，也不是那发疯的黑石，而是……

楚月！！！

或者说……是她右手掌心那个……一直被动发光、偶尔客串一下导航仪和门禁卡的……“同心印”！！！

就在那浩瀚神威即将彻底碾碎他们灵魂的最后一刹那！

楚月掌心的“同心印”……彻底爆发了！！！

“嗡——！！！！！！！”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都要宏大、都要……威严的轰鸣！从那小小的印记中炸响！

下一秒！

刺目到无法直视的……金红色火焰！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猛地从楚月的手掌心喷涌而出！

这火焰并非凡火！它燃烧着，却感觉不到丝毫灼热！反而……充满了无尽的光明！无尽的温暖！无尽的……生命力！以及……一种……足以与祭坛上那古老神威相抗衡的……同样古老、同样尊贵、甚至……更加霸道的……意志！！！

金红色的火焰瞬间将楚月和她身边的林昭焕完全包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神鸟虚影！！！

那神鸟……翼展遮天蔽日！翎羽如同黄金铸就！眼眸灿若骄阳！周身燃烧着不灭的神火！正是……传说中……古蜀人所崇拜的……太阳神鸟！！！

“啾——！！！！！”

一声清越、高亢、充满了无上威严的鸟鸣！响彻了整个黑色晶体空间！

那鸣声之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天地法则？！

原本碾压一切的古老神威，在这太阳神鸟虚影的面前，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微微一滞？！

祭坛王座上，那双燃烧的金色眼眸，似乎也……闪烁了一下？！流露出一丝……惊讶？疑惑？甚至……忌惮？！

而林昭焕手中那块原本疯狂震颤、几乎要碎裂的黑色石片，在感受到这股太阳神火气息的瞬间，竟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崽子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

表面那黑暗之光迅速敛去！那股“渴望”和“激动”的情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瑟瑟发抖的……恐惧？！

仿佛……老鼠见了猫？！或者……臣子……见到了君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昭焕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堪称“神仙打架”的场面，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楚月……她……她竟然……真的能……召唤出……太阳神鸟？！

虽然只是虚影，虽然看起来极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消散，但……那股力量！那股意志！绝对……做不了假！！！

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而被太阳神鸟火焰包裹着的楚月，此刻也完全懵逼了。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在濒死的绝望中，下意识地……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身边这个（虽然半死不活但至少还是个伴儿的）男人！

然后……她掌心的印记……就自己爆了？！

她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灯泡？或者……火炬？体内充满了温暖而强大的力量，但……这力量完全不受她控制！只是本能地……对抗着外界那恐怖的威压！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印记……似乎在……愤怒？！

像是在……斥责？那个祭坛上的光影？

斥责它……“沉睡太久，忘了规矩”？！

又像是在……警告？林昭焕手里那块石头？

警告它……“安分点，别搞事”？！这……这画风……是不是有点太诡异了？！

她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通（？）女记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能跟古神叫板、还能让神秘黑石瑟瑟发抖的……超级大佬（的载体）了？！

就在这诡异的对峙之中，祭坛王座上，那团虚幻的人形光影……似乎……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那双燃烧的金色眼眸，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太阳神鸟火焰包裹的楚月（或者说，是她掌心的印记），然后……缓缓地……闭上了。

随着祂眼眸的闭合，那浩瀚如海的神威……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整个黑色晶体空间，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了。

王座上，那团虚幻的人形光影，也变得更加黯淡、更加透明，最终……如同青烟般……彻底消散。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那空荡荡的、充满了亘古气息的巨大青铜王座，依旧沉默地矗立在祭坛之巅。

而楚月身上，那熊熊燃烧的太阳神鸟虚影，在失去了对抗目标之后，也如同完成了使命般，光芒迅速黯淡，最终……重新化作一点金红色的火星，没入了她掌心的“同心印”之中。

印记……再次恢复了之前那种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暗红色光芒。

周围……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神仙打架”……都只是一场幻觉。

“呼……呼……”楚月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那一下爆发，虽然不是她主动控制，但似乎……也消耗了她不少精力？（或者是被吓的？）

林昭焕也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又溜达了一圈回来。体内的反噬虽然还在，但至少……没有立刻爆体而亡。

他看着楚月，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她身上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你……”他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楚月也看着他，同样是一脸茫然和……惊魂未定。

“我……我刚才……是不是……COSPLAY了……一只……火鸡？”她傻傻地问。

林昭焕：“……是太阳神鸟。”

“哦……听起来……好像更厉害一点？”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但……至少……他们好像……又活下来了？

而且……那个苏醒的古神……似乎……因为楚月（或者她印记）的爆发……暂时……退缩了？

这……算是……好事吗？

林昭焕看着远处那空荡荡的王座，又看了看依旧死寂的巨大空间，心中却升起一种……更加强烈的不安。

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那个古神……祂真的……彻底消散了吗？

还是……只是暂时蛰伏？等待下一次……苏醒的机会？

而祂的苏醒……又意味着什么？

与三星堆的秘密有关？与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有关？还是……与楚月身上的这个……神秘印记……有着某种……更加深层的……联系？！

林昭焕感觉，他们似乎……无意中……揭开了某个……禁忌的……盖子！

而盖子下面……隐藏的……可能是……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