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宁看着莫峪离去的背影,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心中恨意如潮水般翻涌。她实在没想到,莫峪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公然地维护语缦烟,而皇上居然也没有对莫峪过多责怪。这让她心中的妒火与怨愤烧得更旺,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然而,尽管她心中怒火滔天,却又一次感到无可奈何。在这宫中,皇上的决定她无法违抗,只能将这份恨意深深埋在心底。
就在她咬牙切齿之时,温镇川神色严肃地走到她身旁,一把将她拉到一旁无人之处,低声怒斥道:“雅宁,你是不是还没从上一次的教训中吸取教训?今日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温雅宁委屈地瘪了瘪嘴,说道:“爹,那语缦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引得莫将士处处维护她,还让皇上也对她另眼相看。女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温镇川眉头紧皱,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呀你!在这宫中,一言一行都关乎家族兴衰,怎能如此意气用事?皇上看重语缦烟,你便该收敛些性子,莫要再去招惹。你难道忘了上次的事,若不是为父从中周旋,你以为你能轻易脱身?况且,如今语缦烟是温家义女,我们温家已然与她绑在一起,你必须和她和平共处!”
温雅宁心中虽仍不服气,但也知道父亲所言在理,低声嘟囔道:“女儿知道了,可是爹,她实在太气人了……她一个小小常在,凭什么能得皇上和莫将士的青睐,而我……”
温镇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委屈,但你要明白,在这宫廷之中,唯有忍耐与谋划,方能长久。切不可再因一时冲动,坏了大事。语缦烟如今得宠,对我们温家而言,或许也是一个机会,你若能与她交好,说不定能为家族带来更多益处。”
温雅宁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说道:“爹,女儿记住了。只是……女儿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每次看到她那副狐媚样子,我就……”
温镇川看着女儿,眼神中既有无奈又有担忧,说道:“不甘心也得忍着!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莫要再节外生枝,否则,为父也保不了你。你若能与语缦烟和平共处,互相扶持,将来在这宫中,你们姐妹二人或许能有更大的作为。”
温雅宁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但面对父亲的严厉告诫,也只能默默点头,说道:“是,爹,女儿知道了。女儿会尽量与她和平相处的。”但她心中却暗自想着,“哼,和平共处,哪有那么容易,走着瞧吧!”
莫峪抱着语缦烟,脚下生风,一路疾行。沈墨则紧紧跟在其后,丝毫不敢懈怠。这一路上,沈墨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睛紧紧盯着莫峪,就怕自己一个没注意,莫峪对语缦烟生出什么其他心思,要是真出了事,他可没办法向皇上交代。
莫峪一心只挂念着怀中的语缦烟,脚步匆匆,只想尽快将她送回寝宫安置。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语缦烟所住的禧宁宫。
莫峪小心翼翼地走进内室,轻轻地将语缦烟放在床上。他看着语缦烟酡红的脸颊和紧闭的双眼,心中满是心疼,忍不住伸手轻轻捋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喃喃道:“缦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墨站在一旁,看到莫峪这般举动,心中一紧,立刻上前一步,咳嗽一声提醒道:“莫将士,皇上吩咐了,务必保证语常在周全,还望莫将士莫要做出逾越之举。”
莫峪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收回手,站起身来,略带歉意地说道:“沈大人误会了,我与语常在自幼相识,一时情急,才会如此。还望沈大人莫要见怪。”
沈墨微微点头,说道:“莫将士一片关切之情,我能理解。只是皇上对此事颇为在意,还望莫将士行事谨慎,莫要让皇上担忧。”
莫峪叹了口气,说道:“沈大人放心,我明白其中利害。只是看到缦烟……语常在如此模样,实在难以自控。”
两人守在床边,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莫峪时不时看向语缦烟,眼中的担忧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沈墨则暗暗留意着莫峪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松懈。
夜,如墨般浓稠,宫中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光影在墙壁上变幻莫测,仿佛预示着这看似平静的皇宫背后,正暗潮涌动。
此时,禧宁宫内,沈墨正一脸严肃地劝着莫峪:“莫将士,皇上已然是格外开恩,您还是早些离去吧。毕竟男女有别,身份悬殊,再留下来恐再生事端。”
莫峪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语缦烟,满脸的不舍与担忧,“沈大人,我实在放心不下缦烟,就再多留片刻吧。”
就在僵持之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林轩带着秋月、苏瑶和春桃匆匆赶到了语缦烟的寝宫。林轩看着这场景,心中明白几分,赶忙说道:“莫将士,还是把语常在交给她们吧。您也知道,在这宫中,规矩森严,皇上此次已然让步,我们不能再节外生枝啊。”沈墨见林轩到来,心中一喜,仿佛看到了救星,忙附和道:“林都尉所言极是,莫将士,您就听劝吧。”
莫峪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开来,腾出位置给秋月。秋月赶忙上前,细心地照顾起语缦烟。苏瑶则乖巧地站在一旁,春桃见状,忙转身去打水。
莫峪看着语缦烟毫无血色的脸,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喃喃自语道:“就算这葡萄酒酒劲再大,缦烟也不至于醉成这样不省人事啊。”
林轩听了,也觉得事有蹊跷,皱着眉头说道:“莫将士所言有理,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说着,他看向秋月,吩咐道:“秋月,你赶紧去请太医过来,务必让太医仔细诊断。”
秋月不敢耽搁,匆匆离去。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神色凝重。他先为语常在把了脉,又细细查看了一番,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后,太医缓缓说道:“语常在除了饮酒,似乎还服用了安神散,二者混合,才导致她这般昏迷。这酒与安神散混合,若是量大,极有可能危及生命,好在此次剂量较少,目前只是陷入昏迷,估计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沈墨脸色一变,说道:“此事非同小可,看来得赶紧禀报皇上。”
莫峪的双眼瞬间被怒火填满,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声说道:“一定是温雅宁那个恶毒的女人!她竟敢做出如此卑鄙之事,我定不会放过她!”
夜愈发深沉,风在宫殿间呼啸穿梭,像是在低声诉说着这宫中不为人知的隐秘。
林轩见莫峪一脸怒容,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赶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神色凝重地劝道:“莫将士,你先冷静冷静。后宫之事盘根错节,牵扯众多,不是我们这些外臣能够随意插手的。沈大人,此事就劳烦你如实报给皇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沈墨微微点头,一脸严肃:“林都尉放心,皇上吩咐我保护语常在周全,如今出了这事,我定当如实禀报。”
一旁的苏瑶听闻太医所言,得知语缦烟被下了安神散,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不顾形象地怒骂起来:“那个温雅宁实在是太过分了!竟如此心狠手辣,对姐姐做出这等恶毒之事,简直猪狗不如!”
春桃吓得脸色苍白,赶忙上前一把捂住苏瑶的嘴,惊慌失措地说道:“苏答应,您可千万别再说了!那是宁嫔,位份比咱们高,万一被谁听了去,那可是大不敬之罪,会给咱们带来大祸的呀!”
苏瑶奋力挣扎开春桃的手,眼中满是怒火,胸脯剧烈起伏着:“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语姐姐平日里对人友善,从未得罪过谁,她温雅宁为何要如此刁难!”
林轩看着苏瑶,无奈地摇了摇头,劝说道:“苏答应,春桃说的在理,你莫要冲动。此刻我们当务之急,是先保证语常在的安全,其他的事,自有皇上定夺。”
苏瑶咬着嘴唇,眼眶泛红,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只能重重地跺了跺脚,不再言语。
沈墨看了看众人,说道:“此事重大,我必须尽快禀报皇上。但如今宴会还未结束,现在去恐怕会破坏气氛。还请林都尉和莫将士先离开禧宁宫,以免再生事端。”
林轩点了点头,拉着依旧满脸怒容的莫峪,说道:“莫将士,我们先走吧。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皇上定会为语常在做主的。”
莫峪咬着牙,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外,仿佛温雅宁就站在那里,这才在林轩的拉扯下,极不情愿地离开了禧宁宫。
沈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快步向着宴会的方向走去。
此时,宴会大厅内依旧灯火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众人举杯欢庆,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然而,坐在主位上的陌尚玉,表面上神色如常,与众人谈笑风生,可心却始终牵挂着语缦烟,还有那个让他心生警惕的莫峪。
他深知莫峪与语缦烟从小一起长大,那份感情绝非一般。从今日莫峪对语缦烟的在乎程度,他便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情谊深厚。只是,他实在不知语缦烟对莫峪究竟是何种想法,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陌尚玉思绪纷乱之时,沈墨匆匆走进大厅,在一名太监的引领下,快步来到陌尚玉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陌尚玉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尤其是正与蜀国大王相谈甚欢的温镇川,深知此刻不能因一时冲动而破坏了宴会的气氛,更不能影响两国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重新挂上了一丝笑容,对着众人说道:“各位爱卿,今日宴会至此,大家也都尽兴了。朕突然有些政务需要处理,先行告退。”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陌尚玉在众人的目光中,大步离开了宴会大厅。刚一踏出大厅,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冷峻,脚下生风,向着禧宁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