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被林威带离后,秀女馆内一片寂静,只剩下语缦烟和陌尚玉。赵福公公见状,连忙示意众人退下,只留下二人。冬日的寒风依旧在庭院中穿梭,带着一丝清冷,却也掩盖不住这寂静中的紧张气氛。
陌尚玉立于原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语缦烟。想起她方才目送林轩离去时的那般不舍,他心底竟泛起一丝嫉妒。
这种情绪对他而言既陌生又复杂,竟让他一时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他素来心性高傲,世间万物皆在他掌控之中。
可此刻,竟有一种心爱之物被人觊觎的错觉。他与语缦烟不过几面之缘,却生出这般莫名的占有欲。
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那与温苑容貌相似的温雅宁,也未曾让他有这般强烈的感觉。这女子究竟有何魔力,竟让他如此在意?
自从温苑离世后,他将满腔心力尽数倾注于治理天下,早已无暇顾及其他女子,甚至心中连一丝绮念也未曾萌生。然而,眼前的语缦烟,却如一缕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让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再也无法平静。
陌尚玉的目光微微凝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究竟是谁?”
语缦烟被这话吓了一跳,心中猛地一颤,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但她很快稳住心神,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而恭敬:
“民女只是普通女子,语缦烟。”
陌尚玉微微挑眉,眼神中透出几分探究,语气却不紧不慢:“普通女子?朕可不这么觉得。”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与林轩之间,似乎并非寻常的救命之恩那么简单。”
语缦烟微微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皇上,民女与林都尉之间,确实只是救命之恩。民女感激不尽,但并无其他。”
陌尚玉轻勾唇角,眼神中透出一丝玩味:“是吗?那你为何看他离开时,眼中满是不舍?”
语缦烟心中一颤,深怕说错话给林轩带来不利,但很快敛去神色,微微垂眸,语气轻柔却带着几分肯定:“皇上,民女只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见他离去,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陌尚玉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罢了,朕也不多问。只是你这性子,倒让朕有些好奇。”他缓步走到语缦烟身前,俯下身去,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脸上:“语缦烟,你留在宫中,朕赐你‘常在’封号。”
语缦烟一怔,心中惊诧不已。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从秀女一夜之间成为常在。这份意外的恩宠让她有些懵然,但很快她心底轻叹,这是皇上后宫之事,他本就可以随心所欲,自己又能如何呢?
语缦烟随即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谢皇上恩典。”
陌尚玉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多礼。从今往后,你便是宫中的常在,不必再以‘民女’自称了。”他的语气柔和而有力,“朕会让人给你置办些衣裳首饰,让你在宫中过得体面些。”
语缦烟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感激:“皇上,民女…臣妾感激不尽。只是臣妾不习惯奢华,还望皇上不要过于费心。”
陌尚玉微微摇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温和的坚持:“这是朕的心意,你不必推辞。朕虽欣赏你的素雅,但毕竟身为常在,也不能过于朴素。朕会让人准备清新素雅点的衣裙,让你在宫中过得舒心。”
他转身对赵福说道:“去,传内务府来,给语常在置办些衣裳首饰。要最好的,不许马虎。”
赵公公连忙应道:“是,皇上。”
赵公公心中微微一叹,暗自思忖:皇上怎么又对这秀女动了心思?还封了常在,后宫之中,才刚迎回定国侯的小女儿,封为宁嫔,如今却又添了新宠。
他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皇上对后宫一直不甚上心,如今终于有了些兴趣,倒也是件好事。只是,后宫嫔妃们也该为皇上尽快添些子嗣才是,他暗暗提醒自己,得赶紧操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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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接到旨意后,立刻忙碌起来。赵公公亲自挑选了最上等的绸缎、最精致的首饰,命人送到语缦烟的新居——位于御书房东侧的“清和殿”。清和殿是宫中常在的居所,虽不及嫔妃的宫殿那般奢华,但布置得极为精致,透着一丝清雅,仿佛与语缦烟的性子相得益彰。
语缦烟伫立在清和殿的庭院中,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景致,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以这样的身份重回宫中,更未曾料到,此番归来,竟还有机会与皇上陌尚玉朝夕相处。
正当她出神之际,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陌尚玉身着一袭玄色龙袍,缓缓踏入庭院,他负手而立,目光在庭院中稍作停留,扫视一圈,随后转向语缦烟,满意的笑道:“清和殿如何?可还住得惯?”
语缦烟连忙行礼,轻声道:“多谢皇上恩典,臣妾住得惯。”她微微抬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恳切,“只是臣妾一个人住在此处,难免有些害怕。不知能否请求带上苏瑶秀女?她可爱机灵,有她陪伴,臣妾也不会感到寂寞。”陌尚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嘴角微微上扬,调戏道:“若怕,朕可以天天晚上来陪你。”
语缦烟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皇上说笑了,皇上日理万机,忙于朝政,臣妾不敢劳烦皇上。”
陌尚玉见她如此反应,心中更加觉得有趣,但也没有再为难她,只是淡淡一笑,道:“罢了,既然你喜欢苏瑶,那朕便封她为答应,与你一同住在清和殿。”
语缦烟心中一松,连忙行礼谢恩:“多谢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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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姐姐,这里真漂亮!”苏瑶从屋内跑出来,眼中满是兴奋,“皇上还说,让我也搬过来陪你呢!”
语缦烟微微一笑,轻轻握住苏瑶的手:“瑶瑶,你愿意陪我吗?这里可比秀女馆冷清多了。”
苏瑶咯咯一笑,眼中透着几分顽皮:“当然愿意啦!有你在,再冷清的地方也会变得热闹起来。”
语缦烟心中一暖,微微点头。她知道,有苏瑶在身边,自己在这深宫中或许不会那么寂寞。
不久后,内务府的人送来了皇上赐予的衣裳首饰。语缦烟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华服与首饰,却丝毫提不起兴趣。这些奢华之物,她上一世早已见过太多,可再多的珍宝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自由自在来的舒心,可如今也成了奢望。
“语姐姐,快试试这些衣服吧!皇上赐的,你穿肯定很漂亮!”苏瑶兴奋地拿起一件红色的长裙,递给语缦烟。
语缦烟笑了笑,接过长裙,轻轻摩挲着柔软的绸缎。她本不想穿如此艳丽的衣裙,心中更偏爱素净之色,但这是皇上的恩赐,她无法拒绝。
正此时,庭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语缦烟抬头望去,只见陌尚玉缓步走进来。他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衣摆上绣着淡金色的龙纹,金线在阳光下微微闪烁,显得清贵而威严。龙袍的裁剪合身,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气度。
陌尚玉面容清俊,眉目疏朗,眼神温和而深邃,落在语缦烟身上时,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语缦烟凝眸望去,只见陌尚玉身姿挺拔,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他仿若一束光,耀眼夺目,一时间竟有些失神。苏瑶见语缦烟呆愣的模样,连忙拉着她跪下行礼:“恭迎皇上大驾!”
陌尚玉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淡淡一笑,语气柔和道:“不必多礼。”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语缦烟手中的红色长裙上,眉头微紧,轻声道:“这些衣裳虽好,但未必适合你。”
他缓步走到语缦烟身前,从一旁的衣架上轻轻拿起一件白色长裙,轻轻展开,于她身前微微比了比。
裙摆如雪,轻柔地垂落在她身侧,衬得她愈发清冷出尘。陌尚玉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满意:“这件白色长裙,衬得你清冷如雪,最适合你。”
语缦烟回过神来,随即低下头,声音恭敬:“谢皇上。”
陌尚玉轻轻勾起嘴角,眼神中透出一丝温柔:“不必谢朕。朕希望你在宫中过得舒心,这些不过是朕的一点心意。”他转身对赵公公说道:“去,传两个宫女过来,服侍语常在和苏答应更衣。”
赵公公连忙应道:“是,皇上。”他心中微微一叹,暗想皇上对这位语常在的关照,实在与众不同。
没一会儿,两个宫女被带了过来。她们跪下行礼,齐声道:“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陌尚玉微微点头:“平身吧。从今日起,你们各自服侍语常在和苏答应,要尽心尽力。”
两个宫女连忙起身,恭敬地应道:“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