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浪翻涌的天穹下,青鳞马踏碎晨雾。
“没想到,她竟然也要同往,难不成还对太清宫有所留恋?”
云修晏实在没想到水观音竟会要求一同前往太清宫,虽然这位仙人有些喜怒无常,但好歹情绪稳定下来了。
有这位大神跟着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她毕竟曾是太清宫的长老,对凌霄剑塔可能更熟悉些。
良久
云修晏握紧缰绳,瞥了眼并肩而行的水观音,开口打破沉默:“这凌霄剑塔的‘天穹剑典’,真有外界说的那般神乎其神?”
水观音指尖轻点,一朵晶莹的水莲在掌心绽放,又缓缓消散:“传闻千年前,太清宫初代执剑长老在剑冢之巅悟透天地剑道,以无上伟力凝聚亿万剑气,铸就凌霄剑塔。每三年开启的‘天穹剑典’,实则是剑塔自行选择有缘人,赠予剑道传承。能入塔者,日后必在修真界掀起风云。”
云修晏摩挲着苏家给的推荐信,信纸表面暗纹流转,似有剑意蛰伏:“可我听闻,太清宫向来高傲,怎会仅凭外界世家的一封推荐信就允我们入塔?”
水观音:“苏家虽非顶尖仙门,但在太清宫扎根多年的长老,近日正与外门大比优胜者争夺内门席位。苏家背后势力想必与太清宫的某位人物牵连甚深。而且,以我的记忆,凌霄剑塔开启需要一定数量的剑修加持。”
“加持,加持什么?”云修晏一头雾水,暗道:‘难道是因为太清宫基本是仙家地界的原因?武修本就不多,何论剑修呢……’
“据我所知,应当是剑罡,齐千数剑罡之力,此塔方能开启。我本就是仙道修士,武道一途所知不多,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便不知了。只能告诉你一点,那位凌霄塔主与我一般本是仙道修士,曾经入了仙的境界,只是半途折返,废去修为,重修己身,这才走上了剑道一途。”水观音道。
云修晏愕然,暗道:“仙君吗........那位凌霄塔主,竟然曾经踏入过仙的境界!难怪传言他的剑道玄妙不可测。不知与我.......”
水观音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仙道与剑道,本无高下之分。执剑长老虽废去仙道修为,但他以剑道重走修行路,最终创出了凌霄剑道,成就了这座剑塔。他的选择,或许对你有所启发。”
云修晏沉默片刻:“修行之路,本无定数,唯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道,方能走得更远。”
正说着,青鳞马突然前蹄人立,嘶鸣不已。前方道路被浓雾笼罩,隐约传来兵器相击之声。
少年神色一凛:“有情况。”
“无碍。”
水观音玉手轻挥,一道水幕在身前展开,映照出雾中景象:数十名黑衣修士正围攻三名白衣修士,为首的白衣修士胸前绣着太清宫的云纹标志。
“是太清宫的人遇袭了。” 她眉头微皱。
“救不救?” 云修晏看向她。
“我本就是太清宫之人,当年恩怨如今想来早就应该一笔勾销了。” 水观音手腕翻转,水幕化作漫天水箭:“也算是庇护宫门后辈了。”
灵气如江海倒卷,原本清澈的水箭表面泛起血红色的雷纹,整片天地的水汽竟在刹那间凝成冰晶悬浮半空。
黑衣修士突然警觉,瞳孔骤缩,厉声嘶吼:“不好!”
警告声戛然而止,万千水箭以超越声速的轨迹撕裂空气,在虚空中交织成恐怖杀局。
在触及水箭的瞬间,众黑衣修士们的护体罡气也被轻易撕开,如同薄纸般被洞穿。
“不可能!...........” 有修士发出绝望的惨叫,却被水箭贯穿咽喉。
水观音眉间流转着琉璃色的道韵,指尖轻点处,原本四散的水箭突然调转方向,精准刺入每个黑衣修士的命门。
鲜血尚未溅出,便被凝结成血色冰晶,在半空划出诡异的弧线。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三名太清宫修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围攻的黑衣们便已死伤大半。
为首的白衣修士望着满地噤声的黑衣,喉结艰难滚动:“究竟是哪位前辈……这…… 这是太清宫三大禁术之一的‘幻海血澜诀’!千百年来似乎只有传说中的那位……”
“真的是您吗............”
他话音未落,水观音指尖轻弹,又有一名挣扎的黑衣修士额头炸开冰花,尸体轰然倒地。
只是漫天水汽突然好似碰到了壁障,直至某刻再无法寸进,最终消散而去。
“看来有实力不俗者,似乎对此三人出手有些大费周折了。” 水观音玉袖轻挥,冰晶与血水尽数被无形力量卷入云层,天空重新恢复清朗。
此时,众黑衣们才看清来人,竟是一位少年与少女。
“在下天掣,太清宫首席天机药师,感谢阁下前来相助。不知……” 那名太清宫为首的白衣修士趁机重振旗鼓,高声问道。
“首席天机药师?也难怪要对你出手了.......”水观音有些诧异地看向为首的那袭白衣,后者慈眉善目,气宇不凡,确实是一派宗师之相。云修晏若有所思,暗道:“相传天机药师精研天地气机与药材,善于观测天机以查明时,顺天地而采炼药材,是少见的奇才。不仅精通药理,更能借助天地之力,炼制出常人难以想象的灵丹妙药。”
天掣一旁的白衣弟子眼中闪过惊喜:“这些魔道余孽觊觎我太清宫秘法,还望二位助我等将其击退!”
水观音没有回应,只是将清冷的眸子投向为首的黑衣男子。
“呵呵,果然是你,幻海血澜,夺命无间。没想到曾经的水观音竟然重现于世间,看来会中小辈所言非虚。”为首的黑衣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水观音,似乎已经了如指掌。
“水观音?竟然是她.......前些日子的传言果真是……”听得两人对话,天掣有些呆滞了,他并非新人,对太清宫曾经的一些往事也有所听闻。
“夜行者会?呵呵,这又是哪些不入流的势力?现在也敢惹怒于太清宫了不成?”水观音没有出手,在她感知里那黑衣男子的实力十分强劲,连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此一时彼一时,这已经是百年后的现世了,你早已不适应这个时代。”黑衣男子道。
“说这么多却不敢出手?是怕了吗?”水观音没有动怒。
黑衣男子大笑:“哈哈哈哈,我确实没有信心击败你,但我要走,你也留不住。”
“你只是一具灵身,何以如此猖狂.......”水观音道。
话音未落,她手中已多了一枚古朴的铜骰。铜骰表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镜面泛着幽幽的光芒,仿佛能映照出天地间的一切虚实。
黑衣男子见状,瞳孔微缩,心中警铃大作,那股从铜镜中散发出的威压,却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天绛铜骰?”黑衣男子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忌惮。
水观音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抬手,将铜骰对准了黑衣男子。刹那间,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直逼黑衣男子而去。
黑衣男子身形一闪,试图避开这道光芒,然而那光芒却如影随形,无论他如何闪避,都无法摆脱。光芒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撕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不愧为圣物!”
黑衣男子心中大骇,连忙催动全身灵力,在身前凝聚出一道黑色屏障,试图抵挡光芒的侵袭。
然而,天绛铜骰的光芒却如同无物不破的利刃,瞬间穿透了黑色屏障,直逼黑衣男子的胸口。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无边恶气凝成骨手将袭来的光束击碎。
“敌不过她,我们撤吧,夫人还请您出手.......”黑衣男子朝着一名诡异女子说道。
“嗯……”
诡异女子身着一袭暗红色嫁衣,衣摆如雾般缥缈,仿佛随时会消散。
她面容苍白如雪,眉眼间带着一丝冷艳与哀愁,仿佛从古老幽冥中走出的新娘。
很快,诡异女子身下升起重重迷雾,将众黑衣修士裹藏其中。
“在下夜行者会——藏冥。水观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太清宫终将埋葬在我们手下。”黑衣男子冷笑。
“刚才的那人....是她吗........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未死去……”水观音注视着诡异女子喃喃自语。
云修晏提醒道:“不出手吗?”
放虎归山可不是他乐意见的,毕竟那黑衣男子实力强悍,面对水观音竟都有一战之力。
“没用的,既然雾嫁娘也来了,她拿着那件宝物,我们便阻不了她。”水观音淡淡道。
“宝物........”云修晏微怔,旋即看到诡异女子手中握着一把断骨梳,梳齿如白骨般森然,梳柄上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水观音……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诡异女子注视着云修晏等人森然一笑,而后便带着众人消失在迷谲鬼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