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漂亮姐姐,宁楚楚嘴角上扬。
本来对覃瑞瑞有点戒备,这下看她顺眼多了。
最近宁汉就像吃了炸药一样,在家里动不动就发脾气。
父母和宁楚楚难免把他的变化怪在了他新交的女朋友头上。没交女朋友的时候还算正常,怎么一谈恋爱就看不惯家里人了。
今天一见覃瑞瑞,又有些放心。
这也不像是个爱挑拨是非的女孩呀。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覃瑞瑞话语不多,但是文静乖巧。
叔叔、阿姨和楚楚姐叫得很亲热,对两个保姆也很尊重。
听说她家境良好,可是没有一丝架子。
覃瑞瑞尤其喜欢宁楚楚,对她十分亲热,吃饭的时候也一定要挨着她坐。
不时用崇拜羡慕的眼神看她,主动为她拿纸巾和夹菜。
一顿饭下来,宁楚楚喜欢上了这个漂亮乖巧的小妹。
每一句话都合她心意,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一顿饭吃完,两个人俨然成了忘年交闺蜜。
双双挽着手坐在沙发上聊得火热,连宁汉都顾不上搭理了。
宁汉看她们相处这么融洽,也松了一口气。见家长这一关,看来是过去了。
气氛这么融洽,唯一的不和谐,是小小的外甥宁桉桉。
他看到覃瑞瑞的时候,无论大人怎么教他,就是抿着嘴不肯开口叫人。
小孩也不哭,只是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观察她。
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也坚决不肯上桌吃饭.
大人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松口,只是看着覃瑞瑞。
最后只得由保姆陈姐端着他的小饭碗,坐到一边去喂他。
宁汉的父母抱歉着说:
“不好意思,小孩子有点怕生,等混熟了就好了。”
覃瑞瑞毫不介意,微笑道:
“小孩子嘛,都这样的,能不哭不闹已经很好了。”
*
宁楚楚非要拉着覃瑞瑞一起聊天。
于是她叫保姆泡了一壶花草茶,准备了点小零食。
两人去露台那里坐着,亲亲热热聊了起来。
宁汉的父母给宁汉使了个眼色:“小汉,过来帮忙收拾下碗筷。”
宁汉摸不着头脑:
“我哪里会收拾?有阿姨她们在,你们使唤我干嘛?”
宁母不由他抱怨,直接把他拽进了厨房。
*
宁楚楚从学生时代开始,几乎没有过女性朋友。
和她走得近的女生,总被她有意无意拿来当陪衬,最后都会骂她是塑料姐妹。
结婚后她常炫富、炫生活,缺少人捧场,总觉得有了钱也不那么痛快。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女性朋友,反正她们都嫉妒她。
这两年才开始觉得,凡事没人商量,没人分享多么无味。
遇到覃瑞瑞令她惊喜,这女孩那么擅于倾听,说的每一句话都投宁楚楚所好。
她开始理解为什么别人需要闺蜜,女性朋友的一些好处,是男人代替不了的。
正好这时候覃瑞瑞红了红脸,说:
“楚楚姐,真奇怪呢。我对你是一见如故,你这么温柔优雅。就算我不认识小汉,我也真心想和你做好朋友。”
她没有说想让宁楚楚做姐姐,说的是朋友。
这微妙的区别更是讨了宁楚楚的欢心。
宁楚楚掩着嘴笑了:
“我比你大那么多岁,都老了。瑞瑞妹妹不怕会有代沟吗?”
覃瑞瑞一脸惊讶:
“你也未免太谦虚了吧?你那么漂亮,看起来和小汉差不多大,哪里就老了?”
宁楚楚更是开心:“那我今天开始,多了个小闺蜜了。”
覃瑞瑞笑眯眯的:“楚楚姐,能做你的闺蜜,是我的荣幸呢。”
宁楚楚开始聊起她曾经去过的一些地方,那些旅游的目的地。
瑞士的滑雪场,箱根的温泉,拉普兰的极光,塔西提的珊瑚礁。
覃瑞瑞饶有兴致地听着。
说着说着,宁楚楚轻声叹了口气。
都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离婚之后一切都变了。
要养孩子,要维持生计,要扶持弟弟。
有物质的时候总是空虚,总想要更多别的快乐。手头紧了之后,才发现之前都是无病呻吟。
没有了钱,连矫情都矫情不起来。
覃瑞瑞看出了她一闪而过的哀伤,连忙道:
“楚楚姐,你的人生足够精彩,别人想过这样的生活都不能呢。而且你还年轻,将来还有更多好事会发生的。”
宁楚楚勉强笑笑。
她可不这样认为,她现在快连安哲南都要掌控不住了。
还有什么好事会发生呢?
覃瑞瑞岔开了话题:
“楚楚姐,你的指甲油有点掉了。”
宁楚楚随意看了看自己的手:
“嗯,什么时候你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做美甲。”
覃瑞瑞道:“好啊,不过你现在有指甲油吗?我可以帮你补一补。”
宁楚楚一脸惊喜:“真的吗?那麻烦你了。”
正在这时,一只灰色的小猫跑到宁楚楚面前,围着她的拖鞋团了下来。宁楚楚挠了挠它的肚子:“芋头真乖。”
小猫索性完全展平了,把肚子露出来。
覃瑞瑞微笑:“好可爱哦,它叫芋头吗?”
宁楚楚:“是的,孩子喜欢小动物,最近才养的。”
覃瑞瑞也伸手去摸芋头,芋头突然直起身子,爪子一晃。
覃瑞瑞的手背上顿时落下了三道血痕。
她看了看手上的血痕,一脸不敢相信,冷冷看了猫一眼。
芋头弓起了身子,像箭一样射走了。
*
宁家的厨房里,碗筷已经洗好。
宁父宁母把保姆支出去休息,拉着宁汉在厨房窃窃私语。
“小汉啊,你和这瑞瑞姑娘认识多久了?”
宁汉一脸不耐烦:
“鬼鬼祟祟说什么呢?人家人还没走呢,别告诉我你们就要说人家坏话了?”
宁母忍着气:“你就这么护着她,问一下都不行?你最近变得像炸药一样,不能跟爹妈好好说说话?
我也没有说她坏话啊,你就那么紧张?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宁父一直在旁边闷不出声,时不时看着对峙的两母子。
宁汉道:“我姐都那么喜欢她,你们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宁母怒了:“你姐?你姐就是猪脑子。她懂个屁!”
宁汉转身就要冲出厨房,被宁父一把又拽了回来。
“爸!放开我!”
一直没有说话的宁父突然开了口:
“小汉,这个瑞瑞姑娘,她是不是家里只有她妈?”
宁汉有点警惕:“我早就说过了啊!单亲家庭怎么了?你们这是有偏见?”
宁父问:“她爹是什么时候走的?”
宁汉愣了愣。
他是真不知道,没有问过,瑞瑞也不爱提这些事。
宁父看了看吃剩的半条鱼,突然道:
“如果我没猜错,她爹上个月才过世。我跟你说,这个女孩我恰巧见过一面。上个月我和几个老朋友去南湾桥那里钓鱼.....”
正说到这里,小小的宁桉桉推开了厨房的推拉门。
他站在三个大人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们。
“我不喜欢那个覃阿姨!”
宁桉桉眨着眼睛说。
宁汉皱了皱眉:“你干嘛不喜欢她?”
宁桉桉说:“她吃过人。嗯不对,她杀过人。”
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三个大人都皱紧了眉头。
“桉桉,你乱跑干什么?还在那里胡说八道!”
保姆红姐追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