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南给姚晴的父母打完了电话。
在电话中,他避重就轻,加油添醋地说了很多。
他的口才很好,三分真话掺杂着七分假话,彻底扭曲了事实。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姚晴为了一个外面的男人,要和他离婚。并且为了能顺利离婚,甚至请了律师,还捏造了他出轨的事实。
听得姚晴的父母心惊肉跳。当下保证,一定会打电话教导好女儿。
安哲南明白,他们都知道姚晴手上没钱。
他们会本能的恐惧,害怕姚晴离婚后会赖上娘家,所以一定会极力阻止她离婚。
安哲南了解这家人。
如果是前几年姚晴闹离婚,说不定他们还不那么反对,毕竟那时候她还算年轻。
可她现在都快41岁了。在他们的观点里,如果是这个年纪闹离婚,肯定是不可能再嫁出去了。
就算再找也找不到什么正常人。
然后到最后还得回去拖累娘家。
他们一定会阻止她离婚的。
只是不知道,姚晴的娘家人,还像不像以前说话那么有分量。
她总不至于冲冠一怒,连最后的退路娘家人,都得罪个遍吧?
以安哲南对姚晴的了解,她很在乎娘家人对她的看法。每次回娘家都是严阵以待,出钱又出力。
没准,他们出马还真的有用。
总之,他要把能试的办法都尝试个遍,否则他不会轻易认输。
*
正想得美滋滋的,又是一个陌生的来电打了进来。
是个座机号码。
在这个电话进来的时候,手机上还弹出了一条提醒。
【该电话是政务机关来电,请放心接听】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心虚的事情太多,这种电话令他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但是又不得不接。
接起来之后,对方问:“请问是安哲南先生吗?”
“嗯,我是。”
“你好,我们这里是南区人民法院,这个有个案子需要跟您确认一下。相关的函件,我们这边已经发出。今天应该能够送达,届时请您签收一下。”
安哲南心头沉了下去,果然,姚晴连协商的机会都不给他。
连协议离婚都不愿意,直接走起诉是吧?
他问:“原告是姚晴吗?是不是她起诉离婚?”
对方的声音停顿了一秒:“原告是姚晴,但是这个案子不是关于离婚的,是要求返还婚内共同财产。对了,被告除了您之外,还有一位宁楚楚女士。姚晴女士指控,您在婚姻存续期间,将大额的婚内财产转移到宁楚楚女士处。”
安哲南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对方在问:“喂?安先生。请问您能听到吗?”
“我....我能听到。”
“好的,开庭时间将是十个工作日以后,请您务必安排时间前来参加。”
“好...好的。”
对面的声音专业得像是自动语音:“那么,不打扰您了。我这边还要通知到另一位相关人员宁楚楚女士。请你在收到函件之后尽快确认,祝您生活愉快。”
想不到,现在法院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这么好。
安哲南在绝望之下,脑子像是转不动了,反而想的都是不相干的事。
为什么最近老是头晕目眩的,难道自己年纪轻轻的,身材也不胖,难道也要脑梗了?
也不好说。郑小梅就得过脑梗,据说这种病都是有家族遗传的。
看来抽空要去全面检查一下了。
还好,女儿小枫学医,将来应该可以帮助到他。
当初他不赞同女儿学医,觉得学医耗时太长,前期的投入太大,没有办法尽早看到回报。现在身体总是不舒服,开始觉得家里有个医务人员的好处。
他脑子里反复担忧着自己的健康问题,对刚才发生的事完全无法思考。
直到他看到宁楚楚的电话在手机屏幕上出现。
把他拉回了现实。
好烦啊,好不想接,可是又不得不接。
电话里面,宁楚楚的声音无比尖锐:“阿哲,阿哲!你接到法院的电话了没有。”
安哲南觉得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难听过,觉得这个女人好陌生。
“嗯,我接到了。”
宁楚楚:“那你还这么淡定?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婆为什么会突然起诉我?你不是说你们只是吵架吗?你不是说,她不知道你的收入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令安哲南想起了读书的时候,老师的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哧——的一声。
那是他最讨厌的声音,每次听到,全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
现在,他的汗毛已经竖起来了。
他只能苦笑:“你问我,我问谁?我也只是比你早五分钟知道这个事情而已。说真的,你打电话过来之前,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
宁楚楚急了:“她...你老婆她知道多少?她有证据吗?”
安哲南对着电话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发现我完全不懂她。她这个人,本来不是这样的,她很单纯的。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城府深得可怕。天知道,她还有什么瞒着我?”
宁楚楚听到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态度,简直要气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安哲南回过神来:“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证据。但是我转给你的钱,都是从我的卡上直接走的。她如果有我的账号信息,不难调取到转账记录。”
宁楚楚道:“难道....难道真的要还?这么多年,才给那么一点钱,凭什么?”
她忽然反应了过来什么,忽然开始冷笑了起来。
“安哲南,你这个人,真是歹毒啊!”
安哲南麻木地问:“你说我歹毒?这么多年,我怎么对你的,现在你说我歹毒?”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男人,你跟你老婆联手做局呢?你敢说,你老婆起诉我,不是你的指使?”
她咬牙切齿道:“安哲南,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