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天地能量衰落,新生武者越来越少,慢慢自然而然地瓦解了吗?”
张恒皱着眉头问道,根据破魔钟之前泄露的信息推测道。
毕竟看如今的天地能量,几乎没有,除了留有底蕴的古武世家外,野生的武者几乎不可见。
而大部分的武者遁入洞天去吃香喝辣,外面连武者都不在现世,所谓的皇朝自然也只能被漫长时光慢慢抹去痕迹了。
但现在听起来,似乎另有原因,当即集中精力,准备认真倾听破魔钟接下来的话。
“不是,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皇朝真正消散的原因,是人都走了。”
破魔钟一字一句很是严肃地说道。
“走了?去哪了?”
听到这个答案,张恒有些惊愕地问道。
“不知道。”
破魔钟的声音一下子从高处跌落谷底,听起来有些落寞。
“当时永渊已经逐渐被皇朝打退,听说连永渊通道都已经开始闭合,眼见胜利在望。
但突然我前主人就被叫走了,等回来后很严肃地告诉我。
人皇有令,急调各路大军,似要反攻永渊。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有多么兴奋,摩拳擦掌打算让那群影族小崽子知道我天音神兵的厉害。
只是我主人表现得很严肃要我留下来,我直接天塌了,这可是荣耀时刻,关键时刻我怎么能够退缩。
但我主人执意如此,又不肯告诉我缘由,我只好照办。
大军启程那天,我还生着气,不肯去相送。
只是他们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破魔钟语气中似乎藏有着一丝埋怨,但最后都化作了淡淡的悲伤。
张恒听得眉头直皱,满心的疑惑,再也没有回来了?难不成反攻失败了?全军覆灭?
但再如何也不可能一个人都回不来吧。
“我起初也以为他们可能出事了,但渐渐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破魔钟猜出张恒心中所想,紧接着说道。
“被留下来的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一些灵器。
我一直在想,为何我主人执意要将我留下来,我可是我主人最大的战力,他之兵器,战士上阵怎么可能不带兵器。
之后我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我主人留下的笔墨,上面只留下了一句话,让我照顾好他们司徒家。
那时我就知道了,我主人一定知道什么,知道他们很可能不会回来了。
一如其他家族,也是灵器被留了下来,像是有意为之。
如今看来,这些留下灵器的,应该都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至于洞天,具体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只猜到了洞天内可能也提前得到了消息。
在这之后,永渊通道彻底关闭,意味着大战终于结束。
然而天地能量却没有回升,反而不断下降,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猜出洞天真正的意义。
当天地能量彻底消失,我被迫陷入沉睡,以此保存力量。
沉睡期间隐约感受过有个别强大武者经过,我猜测应该是洞天的人。
他们也和我们一样,保留着传承。”
破魔钟有些感伤地缓缓将当年的隐秘道来。
张恒听完一会后,眼中还残留着一丝震惊,努力消化着这惊天秘密。
原来那什么皇朝断绝了不是因为什么天地能量衰退,而是大部人都跑了?!
霎那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
这些人去哪了?
顺着所谓永渊的通道反攻过去了?
还是说是知道了这世界天地能量即将衰退枯竭,不利于武道修炼,而后发现了新的大陆,所以迁移过去了?
张恒眼光不断闪烁,凭心而言,他更是倾向第二种可能。
心底宛若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这秘密未免有些太过离谱了。
弄到最后原来他们是举朝迁徙了,如同小说中那样带着一整个皇朝一同飞升?!
所以所谓的世家和洞天皆不过是被遗弃的人,又或者是不愿离开乡土的本地人?
张恒用着同情的目光看向破魔钟,这怕不是他那前主人舍不得眷恋故土的家里人,特意让其留下来守护,这工具人当得明明白白。
唯一的问题是那有着副相之职和多种尊贵身份的张云霓怎么也被留下来了,难道看着年轻,实则思想很是老旧,爱得深沉?
还有,这是个人吧,那个时代距离现在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怎么还活着。
纵然是九品,寿命有这么夸张吗?
在听完破魔钟讲述的隐秘之后,他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但他也想明白了一点,为何他的三界之眼完全探查不到对方的信息。
恐怕是因为对方的神职比他高出太多,如同某种权限,对方的信息他还没有权限探知。
“所以这位霓副相本不该留在这里,即便留在这里,也该进入洞天。
此张家也不是那个一门双相的张家,而是冒牌货?”
张恒听明白破魔钟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的,不过纵然不是那个张家,也该是某种落魄的旁系,巅峰之时顶多和我们司徒家同个水平。”张恒不禁有些感慨,看来张天罡还是那个张天罡,只不过祖上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大人物亲戚而已。
“那这个霓副相是什么实力,为何至今还活着?”
张恒随即问起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来。
“实力自是九品,且在九品之中当属上流。
但我好像并不曾听过有过什么战绩,可能是专职内务,又或者没有宣扬。
不过曾有传闻,她是天赋极高的精神术士。
看来传闻不假,否则我这一回怕是没了。
至于为何还活着,我也纳闷,从其行为来看,应该是使用了某种方法强行冻结寿命,如此才解释得通为何霓副相需要如我们一般沉睡。”
谈起这个,破魔钟还有些心悸和后怕,没想到那个影族小子招式这么狠辣。
若不是遇上了霓副相,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恒眼中闪过一丝思量,极有天赋的精神术士吗?
那读心术倒真是恐怖且霸道。
他接下来也没有询问破魔钟了,因为他知道破魔钟的地位并不怎么高,否则如今也不至于喊他大人上官,那些动不动就是上层隐秘的事情从破魔钟这里也问不到答案。
这一回出行收获当真不少,不仅解决了破魔钟的生死之危,还知道了如此多的隐秘,不虚此行。
就是过程有些惊险,九品精神术士吗?
张恒心中升起一丝向往,何时他也能如此。
“城主好!”
突然一声带着虔诚敬意的喊声将他从分神中唤醒,他不禁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城门下,迎上了那位用着炙热目光看着他的守门士兵,当即点了点头。
随即收拾心思,踏步走入第一城。
先是和陈瑛打了一声招呼,就急匆匆回到了城主府。
这回的收获不少,他可还要仔细清点一下。
率先拿出了一个五颜六色绣着精美图案的香囊。
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却惊愕地发现里面竟另藏天地!
这竟是一类收纳袋。
嘶!
里面的空间比他的六品收纳袋要大上许多倍。
而且与他的收纳袋极为不同。
他的收纳袋顶多相当于一个大一点的麻袋,进出和从麻袋取东西没什么区别,若东西多了,恐怕还得仔细找上一找。
但这香囊,当他精神力灌注其中,像是悬浮在一个空间上方俯瞰,将整个香囊的空间都收入囊中。
而且身处其中,还能细致地感知到这里面所放置的所有东西,好似把他的精神力放大了百倍一样,就是一根丝线都不会放过。
这香囊本身就是不得了的宝物!
张恒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喜滋滋地笑了起来。
看得破魔钟暗暗担忧,大人露出这般痴傻笑容,该不会是承受不住他所说的隐秘而疯了吧。
连装着宝藏的盒子都是如此珍贵的宝物,里面的宝藏哪会差到哪去,有了这个想法的张恒,满眼期待、发着亮光地查看起香囊来。
香囊内的空间很大,像是一个庄园,事实上也真是一个庄园。
只见一栋古香古色的楼亭立在美轮美奂的山野风景之中,四周种满了许多绿植鲜花,且一看就精心打理过,各种分布都有着巧思,放在灾变前绝对是一处网红打卡地。
而他的精神力直接穿透过楼亭的外表,直达内里。
这楼亭共有三层,一层放置着桌椅,像是招待客人所用。
二楼却是书房,立着书柜,敞开的窗户放置着一张书桌,亮光透过窗户落在书桌上,他已经能想象得到若是张云霓坐在这里读书,微风拂过,吹起她的秀发,文艺范瞬间拉满。
只是张恒的脸色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再看三楼,竟是女子闺房,有着梳妆台和软榻木床。
张恒满心疑惑,一脸错愕和古怪,拿起这香囊翻来覆去一阵研究。
最终确定这香囊不是什么小说中可以以身进入的随身空间,就单纯只是收纳袋。
断不可能可以以身体进入其中,所以这楼亭就显得特别怪异。
该不会这仅仅只是装饰吧。
张恒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答案,这里面布置得如此,该不会只是霓副相的爱好吧,若想想对方的女子身份,倒真有这种可能。
虽然无法住进去,但这样布置可以顺眼一点?
张恒心底不由一叹,感觉这就是真相了,可惜他还以为这香囊是某种随身空间呢。
很快他重整旗鼓,开始寻找起里面的宝藏。
然而发现事实怕真是如此,这里面大部分东西都只是装饰品,用来养眼,毕竟又不是霓副相的闺房,怎么可能藏着什么贴身...不对,什么兵器宝物呢。
但并非一无所获,二楼书架上放着用以藏书的木盒都是空的。
只是在窗边书桌上却放置着一本书,看起来是没看完忘记收起来一样。
张恒心中一喜,喜滋滋地取出,这取出方法十分便利,当精神力集中于此物,此物就会自发被弹出来。他伸手接住飞出的古书,模样并未老旧,反而崭新无比,丝毫没有留下岁月痕迹,显然书页用料不凡。
又或是这香囊自带保鲜功能。
他快速翻开细看,只是看着看着脸色不禁一阵变化,惊喜交加,又时而皱起眉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企图翻开下一页,却发现已经到底了。
他脸色有些凝重,这书...怕是那位副相故意而留。
上面所写的是一篇日记。
“......今天申如意那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主动找上门要和我对决。
询问才知是其昨夜和人皇逛酒楼,喝得伶仃大醉,人皇那家伙一喝醉就喜欢大嘴巴。
竟说我是整个天下最强的精神术士。
哼!所以我当场扔下申如意直奔皇宫,把那家伙从妃子的床上拽起来暴打一顿,质问他为何要暴露事实给我惹麻烦。
要不是我哥知道后火速赶来劝阻外加这家伙照例发誓以后不会这么干了后,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当然,他惹的麻烦自己收拾。
等我回府,申如意那家伙已经被一旨调离,听说是前往某地坐镇。”
“......今天是申如意那家伙封王的日子,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有这样的潜力,光是精神力量一入九品就已经在皇朝前十,天生的精神术士,想要封王轻轻松松。
结果这家伙大典完毕后就上门堵我,怪不得这封王提议由我哥亲自草拟,怕是担心我故意卡他。
所以我去了一趟皇宫,把人皇再次暴打一顿。
可惜他不让我打脸,否则我更喜欢将其打成猪头。
等我回府,申如意已经被一旨调离,去某地支援。”
“...今天是申如意那家伙班师回朝的日子,说是立了大功,宰了永渊的一个国师,同样是九品术士。
同品的精神术士对决,极为危险,这家伙不仅能宰了同品的精神术士,听说还活蹦乱跳的,确实有几分本事。
其所修习的精神秘技应是不凡。
不出意外,他回来后又一次上门堵我。
好在这一次我早有预料,提前把人皇给暴打一顿,从他那里讨要来一份东西。
等我把东西给申如意一看,其果真灰溜溜离去。
这东西无他,只是一份请功奏章,由我草拟,人皇亲签,只是上面战功一项空白,所填数额全在我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