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吓死洪铁军的人正是彭大爷。
这老爷子住在后院联排小房里,老头一个人生活无依无靠。
平日就靠着帮邻里干点活,混口饭。
洪大河经常请他帮忙,理所应当的请他吃饭,所以彭大爷和洪家的关系相当不错。
“铁军啊,听说你今天帮派出所破了个杀人案?”
没想到这个老鳏夫竟然也这么八卦,洪铁军捡着能说的告诉他。
听到凶手都已经抓获彭老头摇了摇头叹息离开。
“这老爷子...”
洪铁军奇怪的看着老人背影,转身回自己耳房休息。
这一晚他睡的并不踏实,脑海里总是闪过上辈子看到过的小莲尸体。
天刚亮,洪铁军洗了把脸就直奔田家大院。
院子里正打水的沈咏梅看着儿子匆匆忙忙的身影不禁有些纳闷。
这小子昨天晚上不知道跑哪去了,几点回来的也不知道,这一大早上又要跑哪去。
来到田家院子,敲响了吕雅琴家的门,洪铁军没想到是薛寡妇来开门。
“你又来干啥!”
薛寡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好像洪铁军是她仇人。
浑然忘了她吃肉的时候,吃的是最香的。
“我来看小莲...小莲呢?”
没看到小莲洪铁军有些疑惑,他交给吕雅琴就是看对方稳重,不能出差错。
现在小莲不见了,不禁让他想起了昨晚上的梦。
“被田家丫头接走了,没事少敲我家门。”
砰的一声薛寡妇将房门关上,洪铁军要不是退的快,木门非拍他脸上。
“嘿,这老东西!”
被薛寡妇这么一搞洪铁军心头不爽,想踹开门跟她掰扯掰扯,考虑到吕雅琴的面子还是算了。
来到田家,刚开门就看到小莲哭着向洪铁军扑来。
“哥哥......”
小莲身上披着他的棉大衣,衣服有些大拖着地,小丫头哭的很伤心。
“好莲儿,乖乖不哭了啊。”
洪铁军抱着莲儿,就像抱着小时候的洪彤彤。
“铁军来了,正好饭做好了,我家没孩子穿的衣服,你带她回家换一身厚点的衣服,然后咱们开饭。”
田胖子的话提醒了洪铁军,小莲现在还穿着单衣,虽然披着他的棉袄,可四处漏风也暖和不到哪去。
“那行,我一会再过来。”
洪铁军抱着小莲去她自己家换衣服,推开何家紧闭的房门,一股冰冷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大冬天还能有这么大味道,这何家的日子过的也真让人无语。
屋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都是一些破烂,什么破木头,破罐子,破竹条瓦块啥的,估计是哪里有死老鼠烂了,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味道。
他想把小莲自怀中放下,可孩子的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看着小莲惊恐的眼神,洪铁军知道这孩子现在没有安全感。
这个曾经的家,住进来一群恶魔,整天打她骂她,小莲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挨打。
她不敢哭,也不敢闹,独自躲到大门洞,等着爸爸妈妈回来。
冬天的风吹的她身如刀割,可她不敢哭的大声,生怕那些人不让她在门洞等爸妈。
就在她快被冻的没有知觉的时候,洪铁军的出现,让小莲看到了爸爸。
此时的洪铁军,在小莲心中就是爸爸的角色,是能为她遮风挡雨,驱赶恶魔的存在。
小莲的眼神中惊恐,委屈,害怕的让洪铁军不忍心将她放下。
这孩子太可怜了,想想上辈子他看到的尸体,洪铁军紧了紧手臂,不放就不放,他喜欢抱着。
“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
洪铁军转过身就看到佘老太站在门口。
他没说话,想等着佘老太先说。
他对这个老太太有些了解,老太太是烈士家属,五保户,丈夫死于日寇手中,儿子参加送枪队失踪,她本人则是老旗人,只不过没人知道她这个身份。
“铁军,有个事想和你说说。”
佘老太弓着腰,抬着脸,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上次洪铁军对她很不客气,这老太太也知道她在洪铁军这里没啥面子,想要谈事就得好好说。
“有事你说。”
洪铁军其实很好说话,只要你别倚老卖老,他其实很尊重老人的,毕竟他也老过,知道人上了岁数是什么心理。
“老何家出这么档子事是谁也想不到的,可怜的留下个孩子无依无靠。”
“我是这么想的,这孩子今后不能没人养,正好这院的尤泰忠两口子无后,把这孩子过继给他们,一来两人没孩子对小莲能视如己出,二来小莲也好给他们养老送终,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
佘老太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
乍一听这话在理,确实是两全其美。
何家的事情已经出了,小莲也已是孤儿,正好本院的尤泰忠家没孩子,这不巧了么。
可上辈子活了七十二岁的洪铁军什么没见过。
这事能这么简单么?要是这么简单,尤泰忠两口子直接去福利院抱养一个孩子不就得了,为啥这些年也没领养一个。这里面有事。
“老太太,这事你跟我说不着,去找街道程主任吧。”
洪铁军半句话不想多说。
这个佘老太太能找他说这件事,那不是坏就是蠢。
前者她居心不良,肯定是和尤家两口子合计好了,想要算计小莲即将继承的这个房子,或者别的什么,毕竟何小林不就是为这事杀了他大哥大嫂么。
要是后者,这老太太真的为尤泰忠来劝说过继小莲,那这老太太可就太蠢了。
怕不是这些年都在为尤泰忠当枪使唤。
“哎...我就知道会这样。”
佘老太没得到满意的结果,也没生气,只是嘀咕着什么转身离开。
佘老太走了,洪铁军在何家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两件小莲的棉衣,给孩子换上,发现已经小了很多,估计这是小莲更小的时候穿的。
这孩子五岁了,抱着和小猫似的,估计也就二十斤不到,都是饿的,身上全是骨头都没肉。
“小莲饿了吧,咱们去胖叔叔家吃饭好不好。”
洪铁军抱着小莲,琢磨着要给孩子添衣服,再补一补。
“洪铁军!你等会!”
刚关上何家门,他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薛寡妇。
嘿,这老恶婆怎么敢来找他,洪铁军眉头一挑心中盘算。
“咋地了?叫我去你家里吃饭啊!”
洪铁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吃饭行啊,有件事你帮着办一下。”
薛寡妇竟然没拒绝,这让洪铁军更诧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