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32章 囚天之法

石棺中的身躯缓缓坐起，银焰双瞳灼穿灰金雾霭。凌烬的灰金裂痕如活蛇般游走，与那身躯心口的初代山河印共鸣。阿箬怀中的婴孩忽然静默，眼眶中的银焰凝成一滴泪，坠地时绽开一朵星髓莲——莲心浮出一行血字：

“弑己者，方渡众生。”

“凌烬……斩了他。”婴孩的嗓音忽而苍老如墨离，“那棺中……是初代弑天者的‘罪骸’……你每杀他一分，天道便吞你一寸魂魄。”

九幽的残魂在石棺边缘摇曳，骨爪刺入凌烬的脊背：“怎么？下不去手？他可是你的‘本源’！”

棺中身躯抬手，烬海的焦土骤然翻涌。

地脉裂开深渊，无数灰金锁链破土而出，末端拴着历代弑天者的残骸——他们的面容与凌烬如出一辙，胸口皆嵌着碎裂的山河印。锁链如蛇群缠向凌烬，灰金裂痕在其皮下尖叫，仿佛要撕裂这副躯壳，回归“本源”。

“看见了吗？”罪骸的嗓音与凌烬重叠，“你我皆是天道的‘残渣’……所谓弑天，不过是自戕的戏码！”

凌烬的弑天剑劈向锁链，剑锋却被罪骸徒手捏住。灰金血液自剑身逆流，浸透他的右臂：“你的剑……本就是我的骨。”

星髓莲忽然暴涨，莲瓣裹住凌烬的神识。

幻境中，白璃的残魂立于一片银海之上，足下浮着万千婴孩的倒影：“凌烬，罪骸的心核藏在无面碑下……但斩碎心核的代价，是你的‘存在’。”

“存在？”凌烬的灰金裂痕在幻境中化为锁链，“我若消失……烬海会如何？”

白璃的龙尾轻扫银海，倒影中的婴孩逐一炸裂：“新天将生……旧烬湮灭……包括你救下的所有人。”

神识回归时，罪骸已撕开凌烬的胸膛。

灰金心脏在罪骸掌心跳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它的表面布满了裂痕，这些裂痕与婴孩身上的如出一辙，仿佛是一种诡异的巧合。

阿箬的蛊虫在空中结成了一张血网，试图困住罪骸。然而，罪骸身上的锁链却如同拥有自主意识一般，猛然绞杀过来，将血网瞬间绞成了一团血雾。

“凌尊……动手！”阿箬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焦急。

凌烬的双眼闪过一丝决绝，他暴喝一声，手中的弑天剑猛然刺出，直直地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这一剑……斩罪骸……亦斩我！”凌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决绝。

随着凌烬的话音落下，灰金血液如喷泉一般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溅落在罪骸的身上。罪骸的身躯骤然僵直，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定住了一般。

就在此时，一朵星髓莲自凌烬的伤口处缓缓绽放开来。它的根须如同灵动的蛇一般，迅速钻入了罪骸的心口，将其与凌烬的魂魄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灰焰自两人体内爆开，烬海的天穹如琉璃般碎裂。

罪骸的咆哮如雷霆万钧，震撼着整个空间，而凌烬的嘶吼则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响彻云霄。两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

在这惊心动魄的对峙中，青铜门的虚影在焰光的映照下逐渐坍缩，仿佛它所承载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极限。

就在这时，阿箬怀中的婴孩突然跃起，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罪骸。婴孩的双眼燃烧着银色的火焰，如同两把锋利的利刃，直直地刺向罪骸的眉心。

“凌烬……就是现在！”婴孩的声音清脆而急切，仿佛在催促着凌烬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凌烬毫不犹豫地回应着婴孩的呼喊，他手中的弑天剑残柄在瞬间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道寒光，如雨点般射向罪骸。

与此同时，凌烬的左掌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插入罪骸的心口，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爆发，将罪骸的身体撕裂开来。

在罪骸的胸口处，一枚灰金棱晶被凌烬硬生生地扯了出来。这枚棱晶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其中似乎封印着初代弑天者的全部记忆。

“原来如此……”凌烬捏碎棱晶，“所谓天道……不过是个怕死的囚徒！”

棱晶碎片化为流光，没入青铜门后的虚无。

门内传来非人之物的哀嚎，烬海的灰金雾霭如潮水退散。星髓花海重新绽放，每一片花瓣皆映出凌烬与白璃的残影。罪骸的身躯化为粉尘，唯余一缕银芒缠住凌烬的魂魄：“凌烬……门要关了……”

阿箬的嘶喊刺破寂静：“凌尊！那婴孩……在吞噬地脉！”

婴孩悬浮于星髓莲心，灰金裂痕已覆盖全身。

它的瞳孔化为深渊，青铜门的碎片在其掌心凝聚：“父亲……你输了。”

凌烬的右臂彻底消散，左掌紧握最后一枚星髓碎片——那是白璃的逆鳞所化。地脉深处，初代的血誓碑文浮出终章：

“新天无魂……旧烬永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