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52章 混沌归源

莲海的波涛在九幽脚下凝固。他立于混沌镜前，掌心三枚山河印碎片悬浮如血月，镜面映出亡母虚影的轮廓。那虚影的指尖轻触镜缘，涟漪荡开的刹那，万界星辰同时黯淡。

“母亲......这一次，我不会再输。”九幽将碎片按向镜心，灰金孢子自皮下钻出，缠绕成锁链勾连天地。镜中虚影的双眸骤然睁开，瞳孔深处浮出玄机子的冷笑：“乖孩子......把山河印......给我。”

阿箬的蛊虫在百里外炸成血雾死警。凌烬撕裂时空而至，母体印在胸腔轰鸣，却见混沌镜已吞没九幽半边身躯——他的左臂化为镜面物质，右眼流淌着初代天帝的鎏金血。

“拦住他！镜面一旦完整，万界将永锢轮回！”白璃的魂火自莲台跃起，银焰裹住凌烬的剑锋。

混沌镜的裂痕弥合瞬间，苍穹如琉璃炸碎。无数镜片倾泻而下，每一片都映着一名“凌烬”——或执剑屠城，或跪地泣血，或化为石像镇守荒原。镜中身影挣脱桎梏，朝着现世凌烬围杀而来。

“这些是......所有时空的我？”凌烬的剑在颤抖。一名灰金凌烬斩断他的左臂，狂笑如玄机子附体：“杀了你......我便是唯一的天道！”

阿箬的骨鞭绞碎三面幻镜，却被镜中溢出的噬渊虫潮淹没。孩童天道右眼的星髓藤暴涨，藤蔓刺入镜群，却在触及核心时骤然枯萎——藤尖开出的灰莲中，坐着九幽母亲的虚影。

“璃姐姐......好久不见。”虚影抚过花瓣，藤蔓瞬间灰化，“你以为当年救我儿的......真是你自己？”

时空逆流，凌烬坠入记忆深渊。万年前的归墟裂隙边，白璃剜鳞炼印的刹那，一道灰金暗影掠过——正是玄机子将九幽母亲的残魂植入龙鳞！

“你救下的从来不是那个孩子......”虚影在现世狂笑，“而是我亲手雕琢的傀儡！”九幽的镜化身躯骤然崩裂，露出胸腔内跳动的灰金种子——那是以其母魂魄为皿、玄机子意识为核的“天道雏形”。

白璃的魂火如同燃烧的烈焰一般，在镜面灼烧出一道道裂痕，仿佛要将这面镜子彻底撕裂。她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恐惧，喊道：“阿烬，快毁掉种子！那是混沌镜的命门！”

然而，凌烬的剑却在距离九幽心口仅有几寸的地方停住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了。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挣扎。

就在这时，镜中的母亲虚影突然动了起来。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流淌。她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着九幽的脸庞，那动作轻柔而慈爱，仿佛在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

母亲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叹息：“幽儿……逃……”

九幽的瞳孔清明了一瞬。混沌镜的核心裂开缝隙，万界凌烬的幻影在哀嚎中化为粉尘。他徒手挖出灰金种子，菌丝般的触须缠住腕骨：“母亲......原来你一直......在镜子里......”

玄机子的尖啸自种子内爆发：“蠢货！你以为自己能违抗天命？”镜面物质急速蔓延，九幽的半边身躯化为琉璃。凌烬的母体印在此刻共鸣，山河印的纯净本源自白璃魂火中涌出，灌入种子裂痕。

“替我......看看真正的黎明......”九幽捏碎种子，混沌镜轰然炸裂。

镜片如雨坠入莲海，每一片都映着初代天帝的罪孽。归墟裂隙在爆炸中重现，混沌洪流裹挟着万界残影奔涌而出。凌烬将母体印按入裂隙，白璃的龙骨自深渊升起，逆鳞化作闸门镇守关口。

“还不够......需要锚定所有时空的‘道标’......”阿箬翻开《山海经略》，残页燃烧成星轨。孩童天道的盲瞳深处，星髓藤结出一枚银灰双生的果实——那是九幽未被污染的最后一缕魂息。

凌烬吞下果实，血肉在混沌中重塑。他的左眼映出万界星辰，右眼流淌烬海焦土，声如天道初鸣：“以此身为碑......葬混沌......葬诸天！”

混沌闸门闭合的刹那，一粒镜屑溅入莲海。莲根深处，玄机子的残魂附上铁匠凌烬的锤柄。边陲小镇的熔炉内，黄金种子悄然发芽。

而九幽消散处的莲台上，一枚逆鳞正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