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1章 混沌镜启

莲海的星光凝固在混沌镜边缘。九幽立于镜前，掌心三枚山河印碎片悬浮如血色残月，镜面映出的亡母虚影正一寸寸凝实。她的指尖穿透镜缘，涟漪荡开的刹那，万界星辰同时震颤——归墟井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初代天帝的残躯在深渊中睁开双目。

“母亲......这次定要逆天改命！”九幽将碎片按向镜心，灰金孢子自皮下钻出，缠绕成荆棘勾连天地。镜中虚影的双眸骤然猩红，瞳孔深处浮出玄机子的狞笑：“好孩子......山河印归位时......便是混沌重启日！”

阿箬的蛊虫在千里外炸成血雾，示警的尖啸却被镜光吞噬。凌烬撕裂时空而至，母体印在胸腔轰鸣如雷，却见混沌镜已吞没九幽半幅身躯——他的左臂化为镜面物质，右眼流淌着初代天帝的鎏金血，脚下莲海正被镜光蚕食成虚无。

“九幽！混沌镜吞的不是三界......是你的魂！”白璃的魂火自凌烬心口跃出，银焰裹住镜缘。镜面却在此刻完整弥合，爆发的光潮将众人掀飞——苍穹如琉璃炸碎，无数时空裂隙张开巨口，噬向现世。

凌烬在时空乱流中坠落，母体印的共鸣引他坠入万年前的战场。焦土之上，初代天帝与白璃正并肩而立，山河印悬浮于归墟裂隙之上，未染半分血污。

“璃儿，以此印镇混沌，你我便可......”天帝话音未落，凌烬的剑锋已穿透他的后心——却如斩过虚影。

“没用的。”九幽的镜化身躯在不远处凝聚，手中握着混沌镜残片，“此地不过是混沌镜拓印的幻境......但杀戮，却是真的。”他骨笛轻挥，噬渊虫群自地底涌出，啃食着白璃的逆鳞。

凌烬的剑在颤抖。若在此斩杀幻境中的天帝，现世的归墟之门将彻底崩塌；若放任九幽篡改历史，混沌镜将吞噬所有时空。母体印突然灼烫，映出棋局幻象——白子为现世生灵，黑子为万界凌烬，而棋枰中央的“天元”之位，赫然是那枚系着命铃的襁褓！

“你以为自己是棋手？”九幽的镜面身躯折射出万千凌烬的绝望，“不......你从出生起，便是玄机子最得意的棋子！”

白璃的魂火忽然暴涨，银焰裹住凌烬冲入归墟裂隙。深渊底部，她的完整龙骨被灰金锁链贯穿，逆鳞处插着初代天帝的焚天槊。槊尖挂着的青铜命铃，正与现世凌烬的心跳同频震颤。

“阿烬，看仔细......”魂火没入龙骨，逆鳞剥离的刹那，幻境与现世重叠——凌烬目睹万年前的真相：白璃剜鳞炼印时，玄机子将灰金孢子植入铃芯；初代天帝堕入癫狂，是因孢子侵蚀了山河印本源；而九幽母亲的魂魄......从来不曾存在！

“那虚影是玄机子以孢子捏造的傀儡。”白璃的龙吟震碎锁链，“九幽的执念......从头至尾都是一场骗局！”

凌烬的母体印在此刻暴走，灰金裂痕爬满全身。他抓住命铃，却见铃芯的孢子已生根发芽，根系扎入所有时空的凌烬心脏：“原来我才是......混沌的源头！”

混沌镜外，现世濒临崩溃。莲海被镜光吞噬殆尽，铁匠凌烬的炊饼刀插在归墟井口，刀身浮现血色铭文——“门外有哭”。阿箬的残魂握住井底钥匙，婴儿哭声穿透门缝：“不能开......这是初代的圈套！”

镜内幻境中，九幽的镜化身躯已与混沌镜融合。他的右眼淌出血泪，左手却死死按住命铃：“母亲......哪怕虚妄......我也要你活！”噬渊虫群裹住白璃的龙骨，灰金孢子顺着龙脉蔓延。

凌烬的剑悬在九幽心口，母体印的暴走令他血肉剥离：“收手吧......你救的从来只是玄机子的谎言！”

“那又如何？”九幽捏碎命铃，混沌镜彻底苏醒，“谎言......亦可成真！”

镜光吞没一切的刹那，铁匠凌烬的炊饼刀劈开时空。刀光与母体印共鸣，现世与幻境如琉璃碰撞——归墟井底的婴儿哭声化为实质，初代天帝的残躯自门后爬出，手中攥着另一枚山河印。

“终于......等到钥匙了。”初代的笑声与玄机子重叠。铁匠凌烬的冻疮裂开，血珠滴入井水，凝成白璃最后的残影：“阿弟......你才是真正的守门人！”

凌烬的瞳孔骤缩——铁匠的脸，竟与幼年被遗弃的自己重合！

混沌镜在此刻崩解，时空乱流中，九幽的残魂与母体印相撞。逆鳞、命铃、炊饼刀的光华交织成网，裹住初代天帝的狂笑：“轮回......才刚刚开始！”